“真是恶心。”
衣桐手按剑柄,眸中射出一道寒光。
“真是讨厌。”
侏儒阴冷地盯着不速之客,一只鸟爪般的手熟练地褪开女奴的衣衫,紧紧握住她丰满圆润的*,用力揉捏着,那妇人痛的直冒冷汗,脸上却还挂着奉承的微笑。
侏儒冲着不速之客们得意地阴笑着,抽回手,姿态优雅地擎起一只银质的镶钻酒杯。
跪在他右手边的是一个纤瘦白皙的女孩,双手捧着银瓶,见状忙朝杯子里倒出殷红的酒浆。那侏儒自己抿了一小口,却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女孩的下巴,迫使她将脸扬起,然后他酒杯里的酒浆就化成一条酒线落入她的口中。或许因为有外人在,女孩有些紧张,一时喝呛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侏儒微笑着拍打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体贴。
“真该死!”衣桐勃然大怒。
银弧乍现。
侏儒手中的酒杯断成两半,人却没有死。
几乎在她出手的同时,苏浪说了句:“奉酒女孩是璎珞公主。”
因为这个提醒,衣桐的气锋才临时转向,没有取他的性命。
主辱仆怒,那四个骨瘦如柴的裸/女,眼见主人受辱,手持刀叉如动物一般四肢着地朝入侵之敌冲过来,她们裂开大嘴,露出黢黑的烂牙,喉咙里发出阵阵愤怒的嘶吼。
姿势已做足,却又逡巡不前。
她们虽然失去了人性,却还有人的本能,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好惹的。
侏儒从容地丢弃手中的酒杯,一声怪笑后,身子陡然向下一沉,眨眼就没了踪影。
苏浪赶紧追过去,四个裸/女同声一吼,朝他扑来,速度之快不下虎豹。
四道银弧闪过,四颗脑袋飞起,跌落。
衣桐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那四个身材丰腴的侍女温驯地趴伏在地上,怯怯地望着苏浪。苏浪没有理会她们,从她们的举止看,她们绝不是威胁。
苏浪劈开那套脏兮兮的卧具,找到了侏儒逃生的通道,那是一个光滑的隧道,入口就在卧具的下面,有一个翻板勾连,按动机关后,翻板启动,即可逃生,这就是那侏儒面对强敌时从容不迫的底气。入口找到了,无奈洞口太小,苏浪和衣桐谁都下不去。透过洞口往下看,下面是一个石厅,空间很大,灯火通明。
石厅的正中央是一个石台,石台上一个方形大铜鼎里熊熊炭火正旺。铜鼎旁边的十字形铁架上正绑着一个人,长发遮面,衣衫破碎,正是被侏儒俘虏的卿小可。
“一定另有密道。说,在哪?”
苏浪/逼问那四个裸女,四人战战兢兢,趴伏不能说话。
衣桐察看了她们的眼眸,冷静地说道:“她们被安魂了。”
安魂是炼魂术的一种,用以改造灵魂。
苏浪震惊不已,炼魂之术主要是用来对付灵族、灵兽,作用于人从来都是大忌。
衣桐摇头叹息道:“自重门之变后,正通教分崩离析,魂师不再以‘敬天礼神,教化生民’为任,更有不肖者将魂术用来对付人,只要出得起钱,你让他干什么都行,自甘堕落,跟街头算命的卦师,帮人看风水的术士为伍。这个安魂师手段有限,这四个人魂灵已毁,徒具肉身,不过是四具行尸走肉而已。”
苏浪暗叫一声惭愧,自己的修为虽然比衣桐高,走的却是野路子,到底不如衣桐这个名门正宗的内室弟子来的扎实。
炼魂术是正通教的禁脔,与驭气术差别极大,故而他知之甚少,方才一见这四个人被施了安魂术,一时震惊不已,以为这侏儒另有狠辣手段。经衣桐这么一解释,方才明白过来。重门之变后,正通教已经名存实亡,现在的新旧教不过是打着正通教的幌子聚拢信徒,谋取私利,跟原来的正通教已不可同日而语。
“敬天礼神,教化生民”八字宗旨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
……
下面石厅里的侏儒见二人下不来,发出阴冷地一阵嘿笑,操起皮鞭狠命地抽打卿小可。卿小可锻体已至青铜境,皮鞭虽不能伤其筋骨,但皮肉却仍要受苦。她本是在昏迷中,被皮鞭打醒后,厉声喝道:“我宁可死也不会遂你的愿!你这肮脏卑劣的禽兽。”
侏儒额头青筋暴跳,死命地抽打起来。
铮地一声,侏儒的脚下石屑崩飞,乍现一道长长的剑痕。他面色尽失,向前一跳,半晌才缓过劲来,洞口太小,角度太偏,苏浪的气锋无法伤到他。
“哈哈,想暗算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侏儒得意地笑着,手中皮鞭盘绕如毒蛇,猝然在卿小可身上“咬”了一口。卿小可咬牙硬扛,停止了叫骂,她发现了苏浪,那一股决绝之心忽然柔软如水,本已麻木的身体忽然感受到了疼痛,而且在所爱之人面前,更是剧痛钻心。
两行清泪自伤痕累累的面颊上滑落,她闭着眼睛高声惨叫起来。
这一声声惨叫,强烈地刺激着苏浪,让他恨不得撕碎石壁钻进去。
“我知道有条通道。”说话的是那个腰身纤巧的小女孩,十二三岁的年纪,亭亭玉立,如花绽放,这座山洞里什么东西都充满了邪恶,唯有她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华。
“请相信我,我也恨不得他去死。”
此时此刻,只要能救卿小可,哪怕要苏浪拿命交换,他也认了。眼看苏浪毫不犹豫地跟着小女孩离去,衣桐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她留在原地没动,既为牵制那侏儒,顺带也为苏浪观敌料阵。
绕过一面石壁,前面是一个斜向下的幽深坑道,一阵阵冷风从里面鼓涌出来。
“下面是他的厨房,距离地牢仅一步之遥。”
苏浪二话不说立即滑了下去,落地之后发现这是一间石室,空荡荡徒有四壁,根本就不是什么厨房。
他已知上当,却已经晚了,轰隆一声巨响后,出口被一道千斤重的石闸封死。
“岂有此理!”
苏浪发现上当,心头大怒。
一道气锋击打在石闸上,石屑迸溅,但只是一道浅浅的划痕。
苏浪怒火攻心,几乎要吐血,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愚蠢才会上这样的当?
又有十数道气锋激发,石闸上多了十几道更深的划痕。
苏浪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啦,为何如此沉不住气,炼神是白炼了吗?
他吐了口气,平息了一下心绪,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得想办法出去才行。仔细观察,苏浪顿感绝望,若要打碎这道石闸至少得用千招,且不说自己的内丹能否承受,即便打开了石门,卿小可只怕也已命丧在侏儒的皮鞭下。
“人心呐……”
苏浪咬牙切齿,恨恨地发出一记披风斩,他只是随意挥洒,只为发泄胸中的郁闷。
却听得空地一声闷响。
石室的西壁——
竟是扇墙?!
而且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手中的铁剑比气锋可神勇多了,只是轻轻一划就切下一整块石头。
完了,完了,自己真是蠢的不可救药了。
手持上古神器,居然给忘了。
神精铁剑运转如飞轮,切割石壁如切老豆腐,厚实的石墙顿时呈颓败之势,轰隆一声巨响后,彻底倒塌了。
一道光透了进来。
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锦袍的侏儒,手里正提着滴血的皮鞭,他面前的铁架上正捆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少女。
苏浪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然后他苦笑了一声,疑似璎珞公主的女孩说的没错,这地方距离地牢的确只是一步之遥,中间只隔着一道厚厚的石墙而已。
侏儒惊恐地哇哇怪叫,竟然挥鞭抽向苏浪,苏浪站着没动,结结实实地吃了他一鞭。鞭子抽在身上很痛,上面沾了辣椒水,还有卿小可的血。
又是一声怪叫,侏儒丢了皮鞭自腰间掣出一把黑莹莹的匕首,他朝苏浪虚晃一招,转身跳向卿小可,欲挟持她为人质。
一道弧月斩恶狠狠地截断了他的去路,石屑崩飞,石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侏儒失声大叫,跳浪着向一道石壁跑去,那里有个很小的洞,侏儒出入专用通道。
侏儒撅着屁股往里钻时,苏浪从容地捡起地上的一柄锈迹斑斑的投枪投了过去,然后再懒得看他一眼。
气锋连发,绑缚卿小可的麻绳尽数崩断,他赶紧脱下衣衫将卿小可包裹起来。
然后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再有闪失。
他能感受到卿小可的温暖,感受到她的怨恨,然后就为自己的肩膀感到担忧,但有些事该来的还是得来。满腔怨气无处发泄的卿小可,伏在他的肩上随便找了个地方狠狠地咬了一口。
苏浪呲牙咧嘴,痛的直冒汗,却不敢动,这股怨气若是出不来,她下半辈子恐怕都不会快乐,她若不快乐,自己也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血,自卿小可的嘴角流了出来,她的怨气非但未减,反而更甚,直到苏浪赔着笑脸求饶道:“再咬真会死人的。我命虽不足惜,但让你蒙受杀夫的罪名岂不是罪过。”
卿小可默默地松开了嘴,她擦了把嘴角的血,痴痴地望着苏浪,正当苏浪认为一切即将过去时,她忽然出手,当胸狠狠地打了他三拳,然后不顾一切地捧住他的脸忘情地亲吻起来。
苏浪起先一动不敢动,形如一根长了两只手的木桩,然而不久之后,他徐徐吐出一口气,悄悄地拥抱了卿小可。
卿小可却愤恨地推开了他,她横眉立目,然后又是三拳。
苏浪捂着胸口,真懵了。
然后,他的脸又被卿小可征用。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