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一股热力从腰侧升起,如同雄雄烈焰焚遍全身,心脏如同擂鼓一般轰鸣着。
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全身的肌肉崩起,把身上的衣服都撑得发出啪啪的崩线声。
卫子航发出一声咆哮,与水凌错身而过的时候,她身后那个孩子,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黑瞎子奔到近前,怒吼一声,大巴掌一甩,带着呼啸的风声向他的脑袋抽来。
卫子航身子一矮,大巴掌挟着烈风从头顶掠过,他的脚下一蹬,一头撞进大黑瞎子的怀里,双手环抱着它的大粗腰,脚下一垫再一滑,转到了黑瞎子身后。
双腿马步一蹲,力从地起,嘿地一声大吼,硬生生地将四五百斤重大黑瞎子抱起,来了一个过肩仰摔。
大黑瞎子被摔得嗷地惨叫了一声,卫子航翻身抄起地上的一段枯木狠狠地抡到它的鼻子上。
枯木碎裂,大黑瞎子最脆弱的鼻子也见血了。
这只大黑瞎子被一摔一砸又见了血,出离地愤怒了,人立而起挥动着双爪发出一声悠长的怒吼咆哮声。
尖牙利齿闪动森森寒芒,荒野凶蛮的气息扑面而来。
卫子航只觉得一股热血上头,骨子里的凶性翻涌,上前一步,举着双臂,呲牙咧嘴,冲着大黑瞎子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怒吼声,脚下一蹬就向它扑去。
大黑瞎子明显一愣,无往不利的熊之咆哮,居然没有吓退对方不说,反而让对方向自己发起了攻击。
野牲口简单而又直接的想法中,对方敢这么干,要么是饿极了要拼命,要么就是绝对强大把自己当猎物,碰到这种情况,最佳的选择就是……逃!
大黑瞎子四爪落地扭身就跑,一边跑一边还惊恐地扭头看着追上来的卫子航,然后跑得更快了。
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野牲口是不会拼命也不会让自己受伤,人伤了有抗生素,野牲口伤了,只能自己扛,为了小命着想,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的生存大师。
看着大黑瞎子跑了,卫子航长出了口气,那种像装了涡轮增压似的澎湃感平复了下来,出一身透汗,清爽通透。
卫子航转身看到已经吓得腿软坐在地上喘粗气,已经看傻的水凌,忍不住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干的事有多蠢,早就让你把这筐蜂蜜扔掉,你怎么就不听!”
“野生蜂蜜很贵的。”
水凌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可是脑海中回荡的,全是这精壮的小伙子,举摔黑熊的英姿,一个男人要多强壮,才能干出这么凶悍的事来。
看着她丰润的小脸煞白,一双裹在陈旧牛仔裤中的长腿还在微微颤抖着,特别是双手抱胸遮掩的模样,卫子航深叹了口气,没有再埋怨她,而是去帮她把衣服和工具捡回来。
旁人只嘲笑带钱渡河被淹死的老抠门,却不知道,对于一个穷困的人来说,钱就是一切,为钱舍命这种事情,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孩子什么情况?”卫子航说着,望向眼睛乌溜溜的小女孩。
在他的眼中,女孩身上笼罩的气很弱,纠缠不顺多处郁结,看样子确实病得不轻。
水凌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说是恶性甲状腺瘤,要在省城手术,手术费就要几十万,孩子才三岁,怎么就得癌症了呢!”
水凌说着忍不住一把抱住卫子航哭了起来。
她一个女人,先是家庭破碎,紧跟着相依为命的女儿又遭逢大难,她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一次,终于痛痛快快地发泄了出来。
少妇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胸前被压扁变形扭动,卫子航却一丁点乱糟糟的想法都没有,只有对她的心疼。
“没事的,会过去了,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前几天我在县城碰到了肇事者,帮你要回来五万块,只是一直没有见着你,等回去了,我把钱给你拿去。”
“那些人很凶的,你可别因为我的事给你惹来麻烦!”水凌一惊赶紧道。
卫子航冷笑一声,“就他们,也配给我找麻烦?放心吧。”
卫子航捏捏她的肩膀道:“要不我先给孩子开点药吃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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