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总管眼神笑着坐了下来。
他如今年岁已长,说话有些慢,不急着跟乔故心答话,而是看向乔文芷,“听下头的人说,大皇子殿下近来身子不好,要添一些个东西,我列了册子,乔姑姑给看一看,可有少的?如今圣上重视大皇子殿下,咱们可要小心伺候着。”
乔文芷并未给内务府要什么东西,她却也不揭穿内务府总管,笑着接了册子,“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打开瞧了一眼,册子里有不少东西。
趁着乔文芷看册子的功夫,内务府总管忽而又说了句,“沈大人去扶麻有些日子了,算算也快回来了吧?”
乔故心原本端着茶水,此刻缓缓的放下,“说是快了,现在就等着圣上的旨意了。”
内务府总管点了点头,“圣上看中沈大人,想来是盼着沈大人快些回来的。”
乔故心笑着应了一声,而后给乔文芷使了个眼色。
乔文芷了然,顺手将册子合上,“东西恰恰好,您费心了。”双手,递了过去。
接过册子,他便得离开了。
内务府总管在这跟乔故心扯一些有的没的,乔文芷这是摆明在下逐客令了。
表面温和,态度确实强硬的很。
内务府总管轻摆拂尘,结果册子呵呵的一笑,“这是应该的,大皇子好,咱们都好不是?”
慢腾腾的起身,而后抬起拂尘抱歉,“说起来,我同大理寺之间还有些误会,等着沈大人回来,得了空还望沈大人赏脸,吃顿酒。”
他一开口,乔故心也站了起来,“您这话见外了。”
而后让念珠将锦盒递给内务府总管,“有些事,还得麻烦您行个方便。”
内务府总管垫了垫分量,倒是不重,不过却笑着应下了。
在出门的时候,内务府总管打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随即回头。
念珠在后头跟着出门,看见内务府总管的表情,笑着说道,“往后少不得麻烦您,帮忙引见德妃娘娘,我们二姑娘在宫里也好有个靠头。”
内务府总管合上锦盒,“这事好办,这事好办。”
看着内务府总管走远了,乔故心才松了一口气。
那里头除了乔文柄给的东西,还有一叠银票,让人办事,礼数不可废。
这东西送过去,也就想当于给了把柄,不过乔文柄却觉得,合作嘛,彼此手里都有点东西才更安心。
至于这东西,给咱们的德妃娘娘用完了,估摸内务府总管也不会舍得扔。
他是无根之人,可并非斩断了心里的劣根。反而,更是喜欢这东西。
要不然,为何有那么多宫女会跟太监对食?
莫要看内务府总管年岁大,有些人啊,年岁越大,心思就越坏。
乔文芷虽说嫁过人,可到底还是姑娘家,知道这东西后,面上有些许不自然,可是态度却很坚决,“明个,圣上必然会去探望德妃娘娘。”
欺负了侯府的人,德妃如何?她一样也别想好过了。
姊妹俩说完,正好淑佳郡主得空过来了,三个人便就不提刚才的插曲了。
周茗不在宫中,乔故心进宫总也没那么随意了,偏就等着乔文芷从宫里送消息。
大皇子身子好了,可是皇帝还是担心,他毕竟都没满月的时候,便失去了母亲,身子孱弱,是以,每日要么皇帝过来,要么就让人去给皇帝禀报,大皇子的状态。
乔文芷故意让禀报的嬷嬷说了,大皇子原本有些睡不安稳,可德妃娘娘抄的祈福经文送过来后,大皇子便睡的安稳了,想来便德妃娘娘心最为的诚。
其实这东西,很多妃嫔都会送,至于谁的诚心,还不都是人家一张嘴。
皇帝听后,当夜便翻了德妃的牌子。
真的诚心还是假的诚心,这谁人也不清楚,或者说德妃的手已经伸到了大皇子寝殿了?皇帝总是要查一查的。
且后宫之中,皇帝也该雨露均沾,再添几个孩子。
德妃若真是好的,只能说她是有大福气的人,若是不好的,正好杀鸡儆猴了。
德妃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单纯的高兴皇帝想起她来了。
沐浴更衣,好生的装扮。
只是,内务府那边准备好了,那熏香放了些安眠的东西。
德妃在沐浴的时候,却已经被人动了手脚,只需要一刻钟,她的身子便就有了痕迹,而且,偏偏在就暗处,德妃自个看不着的地方。
进了皇帝寝宫,被子掀开,德妃端着满怀柔情的眼,仰望着皇帝,可是看见的确是皇帝越来越冰冷的眼。
德妃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便被抬出去了。
德妃父亲正好宠妾灭妻被大理寺的人知道,次日,御史台的折子便递到了圣前。
这折子本是乔文清执笔,只不过翰林院觉得,这事得御史台捅出来,便卖给御史台一个人情。
因为乔文清在丁忧中,翰林院的人没告诉御史台是谁执笔。
没借着写的人的名气,可却是实实在在那折子写的让人动容。
主要是这本是淑佳郡主主动求到乔文清的头上,乔文清自是会尽心尽力,再加上还是个宠妾灭妻,可以说是那些不满全都是真情实意。
愣是写的,德妃父亲都惭愧的恨不得自裁谢罪。
皇帝倒也不会真的因为这事杀他,只是罚了一年俸禄。又借口说德妃无壮,在秋日祭上行为不端,直接打入冷宫。
德妃娘家刚受罚,德妃又出事,无人为德妃说话,冷宫说待便就待了。
再加上,内务府总管是个人精,乔文柄那东西不错,可是却不会藏私,着人又仿做了几个。
皇帝看见德妃身子不干净,自要查奸夫的。
可是却在德妃的寝宫查到了那玩意,下头的人只说德妃娘娘许是不甘寂寞,这才寻了解闷的玩意。
不堪入目!
皇帝震动之下阖宫彻查,又查出了几个。
虽说这案子死了几个人,可是却是没人怀疑,只是快查快罚快压下这事。
只可惜了德妃,便是连冤枉都不知道如何去喊。或者,她喊了谁听?
难不成要向皇上证明,她冰清玉洁,只钟情于皇帝,仰慕皇帝,在床事上淡薄?
可是,这如何证明?
再加上这是丑闻,后宫之中查完之后便用手段压下去,不许任何人再提,闹的再大,风浪却卷不到大皇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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