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郡,巍峨雄阔的城池内,一队队修士矗立,不时有战船往来出入。
城廓之上,一行人矗立远望,为首之人身着太玄宗服饰,苍髯浩首,乃太玄宗青武营主事莫恒之。
高空之上,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了雨,雨声淅沥,渐而转至滂沱,伴随着电闪雷鸣,远处一个个芝麻大小的光点浮现,在众人视野中越来越大,乃是一列列巨大的战船。
随着战船接近城廓,可以清晰的看见船头飘扬着的旗帜,乃是太玄宗旗号字样。
“诸位,咱们去迎接一下吧!”莫恒之开口说道。
众人遁光腾起,来到众星拱月的雷滋船,其上亦有一行人矗立,为首者身形清瘦,两鬓斑白,不苟言笑,举止庄重,乃太玄宗戒秘院院主朱睿名。
离他最近的左后侧之人年莫四十余岁,长的一副娃娃脸,身形有些发福,肚子微微隆起,带着友善的微笑,乃太玄宗宣德殿管事周不群。
右后侧则矗立着一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面无表情,似千年的冰雪,乃清玄殿管事南宫暮雪。
“朱师兄,久违了。”莫恒之遁光落下,稽首行礼道:“本部盼你们到来,早已是望眼欲穿了。”
朱睿名还礼道:“莫师弟,这一向辛苦了,青州战场的成败关乎于宗门兴衰,我等虽不在前线,亦时时挂念青州战局,每有战报送至宗门,我与掌教等人都会彻夜长谈。宗门目今的情况你也了解,这次能再从各部挤出一批精锐人手,很不容易,为的就是打破青州对峙的僵局,尽快平定叛乱。”
“自幽冥海盟友的诸位同道加入联军后,本部可谓一扫颓势,近期又连胜了几战,拿下了好些重要的城池,将叛军打的落荒而逃,加上宗门此次的兵力支援,相信能够彻底扭转青州战局乾坤,平定叛乱。”
莫恒之开口道:“朱师兄,这两位我就不多介绍了,幽冥海陈昱道友和姜家鲍信道友,你都是相识的。”
“朱道友,一别数百年,道友依然是风采依旧,未想此次竟然又能与道友并肩作战,真乃人生一大快事。”鲍信微笑稽首。
朱睿名还礼:“说到风采,老夫已是迟暮之年,待死之徒而已,鲍道友却是正值壮年,老夫何德何能与道友相比。”
“不曾想这短短几百年,青州先是经历了牧北妖魔为患,又有叛军作乱,可谓是祸不单行。平定牧北妖魔之后,老夫回归山门,本想在宗门终老。”
“没想到风烛残年之余,竟还会再次到青州与道友并肩作战,虽是快意,却是宗门之大不幸。”
陈昱稽首道:“朱道友老骥伏枥,以英雄迟暮之年,再临青州扫定叛乱,大丈夫一生当如是也。我代表本部对朱道友和各位道友的到来,表示诚挚的欢迎,望咱们能够精诚合作,扫平叛军,安定青州。”
朱睿名亦还礼道:“上次击退牧北妖魔,有赖贵组织的相助。此次青州叛乱,危急之际,又是贵组织仗节死义,临危相助,本宗上下咸感恩德。贵组织对青州的贡献天下有目共睹,望贵我两派能够永结同好,守望相助,则青州安定,必不敢令人窥探。”
陈昱道:“此正是敝组织的所求,贵宗作为四大玄门之一,对天下的安定繁荣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敝组织上下一致认为,青州若要安定,非贵宗不可。”
“若无贵宗坐镇,青州群龙无首,势必大乱。何况北有妖魔虎视眈眈,妖魔之所以迟迟不敢进犯青州,其所俱者岂是混元、形意、镜月这等乌合之众?”
“唯有贵宗,才有能力击败牧北妖魔,使其忌惮不敢南下,敝组织虽与贵宗在治理宗派细节上有些许小分歧,然作为人族修士的一员,抵御妖魔亦是敝组织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
“在这一点上,敝组织和贵宗无论是思想或是利益,都是有一致共识的,因此敝组织决定不遗余力相助贵宗扫平青州叛乱,还青州一个安定繁荣。”
“我们相信,只要贵宗、姜家和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扫平青州叛乱,并保青州不受妖魔摧残。”
朱睿名点头道:“贵组织远见卓识,不愧为天下豪强,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青州诸派的掌教却弄不明白,为了自身的一点蝇头小利,置大局于不顾,以至于玄门和修行世家自杀相残,使诸多弟子多年苦修,毁于一旦。这场战争无论胜负,都是对青州防卫力量的重大打击和削弱,正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鲍信接话道:“要说叛乱的罪魁祸首,无疑是姜云明,此人为了一己的私立,枉顾大局,分裂修行世家,挑起青州玄门内讧,此人一日不除,青州一日不宁。”
“这位想必是贵宗新晋的清玄殿管事南宫暮雪道友吧!”陈昱看向南宫暮雪稽首问道。
朱睿名道:“忘了给两位介绍,这是周不群师弟,这是南宫暮雪师妹。”
南宫暮雪道:“未想区区贱名竟被陈道友所知,妾身久仰陈道友大名,今日幸得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南宫道友何必过谦,道友成功晋至大乘,此事早已传遍了天下,在下若不知晓,岂非叫人笑话。”
鲍信道:“南宫道友顺利晋至大乘,又亲赴前线,为我联军再添一员虎将,实在可喜可贺。周道友之名在下亦已久闻,可惜无缘相会,今日总算得偿所愿,实乃幸事。”
周不群笑呵呵道:“在下亦久仰鲍道友和陈道友之威名,今日一见,足慰平生渴仰之思。”
“好了,咱们闲话就不要多叙了,今后有的是机会,莫师弟,韩师弟在何处?”
“韩师兄和联军诸位道友正在城内恭候朱师兄,周师弟和南宫师妹,特派遣我先行来迎接三位。”
“咱们先行过去吧!以免师弟和诸位道友久候。”
几人身形一闪,霎时消失不见。
………
经过数日歇养,唐宁体内灵力早已达到全盛,但他并未着急恢复身上的伤势,反而压制了绿色灵力的运转,所为自然是想安全的呆在后方大本营。
虽然目今军团大部正势如破竹的攻克元贤县诸城,但战争总是不可避免死伤,并且有太多不确定性。
以他的修为,在这种级别的战争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判定生死的条件,除了实力之外,更多的还是看运气。
联军之中每日不知有多少修为实力远强于他的修士身死,他也曾在大战中屡次负重伤,濒临死亡。
此刻好不容易能够名正言顺的脱离前线,回到后方歇养,不趁此机会安心修行,那才真是脑子有毛病,何况他也不愿意暴露自己拥有极强自愈力的事实。
自离开清海,加入太玄宗以来,他与人战斗的次数屈指可数,负伤也仅此一次,故太玄宗联队内部几乎无人知晓他有极强自愈力的事实,更遑论联军了。
这总算是他的一张底牌,能不暴露,尽量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这日,唐宁在闭目修行间,忽然,一阵耀眼的白光闪烁,整间屋室霎时被刺眼的白光所包裹。
他蓦然睁开双目,眼前除了茫茫白光外什么都看不清,他仿佛置身于混沌初开之际,这白光宛如开天辟地的光芒,将整个世界笼罩。
唐宁心下大惊,他整个人皆被刺眼耀目的白光所包裹,非但目不能视,就连神识也不能穿透白光。
他心中虽然惊讶,但并不慌乱,盖因他知晓,这白光乃是小斩的手段,他曾经见识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渐渐散去,当他眼中恢复清明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斩的身影。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唐宁差点从地上蹦了起来。
小斩背负着长剑,斜插着玉簪,高高的昂着头,不可一世的模样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
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灵力气息已经晋至化神初期,而她沉睡之时,明明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也就是说,这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她竟直接从元婴中期晋至了化神初期。
天下还有比这更诡异可怕的事吗?
就算把唐宁的头砍了,他也不会如此震骇。
从元婴中期直接到化神,多少修士费尽一生心计却遥不可及。
可小斩只沉睡了一觉,醒来就直接突破,简单的如同喝水一般。
她仿佛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好似天上派来的使者,只是来凡间游历,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对她无效。
难道她真的是游历人间的仙人?不然怎么会如此…如此强大。
强大到不受天地规则的约束,哪怕是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吧!
唐宁绞破脑汁也想不到世间有什么手段能够使人不用经历结婴、化神的种种考验,直接跨越一二个境界突破到下一层大境界。
纵使是世间最顶级的大修士,通过夺舍或者什么其他神通手段占据他人的身体亦或重头开始修炼,也不可能违抗天地规则。
似这种不需要天地海量灵力的加持,不需要肉身骨骼的淬炼,不接受心魔的干扰,直接突破大境界,除了遥不可及,虚无缥缈传说中的仙人外,还能有什么解释?
斩仙,斩仙,唐宁目瞪口呆望着她,脑海中突然想到,莫非这不是名字,而是成就?
难道说小斩真的斩过仙人?故而在迷迷糊糊之际才以此作为名号?若真是如此,那她自身必然比仙人更强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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