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唐宁端坐在屋室内正自闭目修行,屋外敲门声响起,他睁开双目起身打开屋室,外间一名魁梧男子稽首道:“唐道友,石前辈请您去议事殿。”
“好。”唐宁应了一声,遁光腾起,不一时来到联队议事殿。
所谓议事殿,其实也不过是一件稍微宽敞点石屋罢了。
内里,石寿端坐主位,下方矗立着几名男子,都是各大队主事之人,屋室内陈列着一个个巨大石箱。
唐宁朝其稽首行了一礼,退至了众人之列,随着时间推移,陆续又有几人入内。
“今日召你等前来,是为了发放奖赏一事,上次本部提交的功勋奖赏现已下发了,你们都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签字画押后,便可领走奖赏了。”
石寿手中一挥,案桌上一叠卷宗飘落至众人手中。
唐宁接过一看,但见他的名字排在第一行,第一列十分醒目。
他手中这张是第四大队人员名单,其中大多都是斩杀了一两名修士,或者摧毁了一两战车等等斩获记录,而他的斩获足有六人之多,且都是元婴级别的修士。
原来却是将先前在第七纵队时的功勋复刻到了这里,总共三百二十点功勋。
他本来只有二百二十点功勋,此次大战由于击退了叛军,他作为大队长,因此额外奖励了一百点勋功,大队督查副队长各奖了七十点勋功,管事四十点,小队队长二十点。
其他人员各十点,这是联军的特别奖励,目的是激励联军成员奋战,因此只记功勋,并没有实质的灵石奖赏,唯有在此战中真正获得了斩获的修士,才有相对应的灵石赏赐。
勋功的作用是设立职务提升的门槛,对于一些出了力却没有实际斩获的联军修士而言,积累了勋功就有职务提升的机会。
除此之外,联军为嘉奖此次胜利,另外给与了大队一笔可观的经费,一共五千万灵石,作为大队奖励经费,记录在卷宗的末尾处。
众人在卷宗上签字画押,交还给石寿,并相继领取了各队的灵石奖励和经费。
入夜,略显昏暗的屋室内,两名男子分宾主落座,微笑交谈。
“吴道友,这么晚请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商,本部所有人勋功奖赏都已发下来了,联军还额外赏赐了五千万灵作为本部经费,依你之见,这笔灵石该如何处理。”
几句客套的开场白后,唐宁开口问道,坐在客位的不是别人,乃是第四大队督查吴觅。
“唐道友之意呢?”
“就照老规矩发放吧!”
“好。”
所谓老规矩,指的是五三二的分配制度,即主事、督查、副队长拿五成,其中主事占两成,督查和副队平分三成,各管事拿三成,剩下两成分给下属各小队队长。
这个分配制度是联军一向的规矩,早在清海大战期间就是这般了。
如今第四大队有不少管事和下属队长遇害,包括副队长齐立波,他们那份额自然是两人吞掉,这都是心照不宣,吴觅既没提出异议,所说的老规矩就包含了这个意思。
两人达成共识后又闲聊了好一阵,随便分取了灵石离开。
次日,唐宁将众人召集议事殿,按照既定分配方案发放了经费。
隆化城的氛围紧张而又平静,几乎每日都有前线的小道消息传遍联军,牵引着众人神经,当有前线战事不利的消息传来时,整个联军气氛都是异常的凝重,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到一丝笑意。
在这样的氛围下,日子又过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前线捷报频传。
最终战事以叛军最终主动撤出了隆化城暂时告了一段落。
联军死伤同样惨重,因此没有贸然追击,留在了隆化城修整。
又过了好几个月,联军为前线队伍补充的兵力终于到了,第四大队吸收了几十号人,补缺了伤亡的人数。
……
入夜,繁星似锦,宽敞明亮的屋室内,灯光照耀如同白昼。
唐宁双手交叉,撑在石桌上,思索了一小会儿,看了眼手中的石牌,扔了几个筹码下去:“三十。”
对面男子随即也扔了几个筹码,翻开手中石牌:“我跟了,三个十,一对七。”
唐宁面无表情将手中石牌退入磨盘中,对面男子微微一笑,收走了桌上筹码。
磨盘缓缓转动,哗哗声响传来,众人手中很快又摆上了一副新的石牌。
在场六人都是第四联队下属各大队的队长或督查,叛军败退后,各部都留在了隆化城以防叛军卷土重来。
这段时间可以算是隆化城最安宁平静的时光了,除了偶尔执勤外并没有什么作战任务,时间一长,这赌坊就兴盛了起来,闲来无事时,唐宁会与第四联队几人邀约一起赌戏玩牌儿。
像他们这个级别的修士,一般底注为一颗上品灵石,上限五十灵石,一个晚上,一两千万灵石的输赢都是很平常的事儿。
半年后,联军各个队伍陆续回归各部,第三纵队亦回到千源城驻扎下来。
……
时光如梭,几年时间眨眼便过。
轩堂城,天牛山脉,巨大的光幕前,一道遁光激射而下,现出一名男子身形,此人正是唐宁。
自上次叛军入侵隆化城退败后,双方近年都保持了相对和平稳定的状态,并无大的战事发生,联军内部的管理也松懈了不少,他因此能告假回到轩堂城,而他此次回来的目的,是为了参加一桩婚宴。
候不多时,光幕消融出一个缺口,他身形一闪,入了里间,在护卫殿登记出入信息后,回到自家洞府。
虽然长年不在联队,但这座洞府还是和之前一样,和他离开时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方踏入里间,顾元雅便奔了出来,喜形于色:“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宁眼看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心下有种说不出安详宁静温馨之感,微微一笑道:“昨日才回的联队。”
“师傅,您这次回来是不是就算脱离联盟军了?”两人来到主室,顾元雅在他跟前坐下,一双星月般的明眸望着他。
“当然不是,双方既没有和谈,战争也没有完全结束,看目前这形势,联盟军还要持续存在很长一段时间,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脱离?”
“那您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
顾元雅眉飞眼笑:“真的吗?”
“假的,为师此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参加白锦堂师叔的婚宴。”
“啊?白前辈的婚宴,那师娘会来吗?”
唐宁摇了摇头:“可能会吧!”
“白前辈是和谁成亲啊?”
“听说是姜家女子,名为姜婉容。”
“哦!姜家的啊!那这个姜婉容是姜云明一个派系的,还是姜昌一派的。”
“此姜家非彼姜家,姜婉容祖父辈是太玄宗大名鼎鼎的宣德殿殿主姜瑜。”
“那不还是姜家的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准确的说。姜瑜是宗门世家一系的巨头。”
“白前辈的婚宴在轩堂城举办吗?”
“不是,他在纵队任职,自然在元贤县举行了。”
“那您怎么回轩堂城了?”
“是徐梦元师兄派人到千源城告知我的,我和他一道去。”
……………
师徒两人闲谈良久,各自讲述了这些年的境况,唐宁自被降职后,又很快被派到联盟军中效力,顾元雅在联队的日子也没之前那么舒适了。
他原来担任直属大队管事时,顾元雅虽是联队招募修士,但只是挂名护卫殿任职,基本没怎么干过那些杂活,每日只在洞府中修行。
这些年情况就不一样了,唐宁失势之后,她也变得泯然众人,再没先前的特权,护卫殿的诸多事务她一样不少的参与其间,劳心劳力的干活,好在没人特别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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