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听他此言,心下知晓,其实他之所以临时变更计划,完全是私心作祟。
他将消息通过吴宪之口告知徐子明,那徐子明必来找自己麻烦,如此他正可借刀杀人,以报杀父之仇。
对于他来说,这可比原本计划有利的多。
唐宁原计划是通过范云引出铁画骨,诛杀了铁画骨后,再帮他报杀父之仇,现在计划这么一变更,就让徐子明做了范云替死鬼,变成让徐子明直接对抗自己。
“若是这吴宪没有将此消息传达给徐子明呢?”
“如果一个月之内,徐子明没有找晚辈打探此事,晚辈再找适合机会,将此事抖搂给范云不迟。”张惠庸道。
唐宁微微点头:“那就照你的计划进行吧!既然人选有了变化,我们也该适当调整一下方案。”
两人商谈了好一阵,张惠庸出了木屋,再度御起飞剑而去。
唐宁眼见其身形消息在视野,双目微闭,他并不在乎张惠庸的小心思,对他来说,无论范云还是徐子明都只不过是诱饵而已,换谁都是一样,他真正目标只有铁画骨。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徐子明比范云效果要更好,毕竟徐子明是铁画骨首徒,是其左膀右臂,拿下他,更能引诱铁画骨出手,而且能迫使张惠庸更尽心尽力,完全交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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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青山,诺大的青色光幕将方圆数十里地笼罩其间,正是血骨门大本营。
光幕之内,巍峨雄阔的洞府前,一道身影御剑而下,现出一面色白净,五官端正男子身形,正是吴宪,他手中一挥,符箓没入内里。
不多时,浓雾翻腾,一道人影自内而出,稽首道:“吴师兄,师傅唤你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里间,来到一间略显昏暗的屋室内,吴宪上前朝盘坐蒲团中年男子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徐师叔。”
徐子明开口道:“你说有要事,是什么事?”
“弟子冒昧叨扰,只因打听到一件秘闻,想来对师叔有大用,是以不敢隐瞒,赶来相告。”
“秘闻?说说看。”
吴宪道:“弟子听闻有心云芝的下落。”
“什么?”徐子明眼神一凝,身体微微斜倾:“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前日弟子与张惠庸师弟在春江阁饮酒取乐之时,他无意中说起此事,并言时不我待,感慨自己没有机会获此机缘,弟子想此事对师叔来说或有大用,故来相告。”
“张惠庸?你是说这个消息是他透漏给你的?”
“没错,他说有一个楚国散修身上藏有这件宝物,且这个散修到了咱们辖内。”
徐子明听闻此言,眉头微皱,思绪电转,张惠庸是范云身边的人,凭他的修为能力和人脉怎么可能打听到心云芝这种价值的物品?
除非这个消息是他从范云那里听到的,也就是,真正得到这个线索的人是范云。
想到这里,徐子明不禁有些不喜,范云知道心云芝的线索却没有告诉自己,难道他要和别人联合,杀掉那个散修分取心云芝?还是他打算自己一个行动,独吞心云芝?或许他已经动手了。
可他才筑基中期修为,离金丹远甚,却如此贪婪,想要独得这凝丹的神物。
徐子明心下已隐隐起了杀心,修行到他这一步,最大的愿望就是结丹,可结丹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这些年他省吃俭用仍是不够修行丹药之费,离大圆满之境还差不少,以如今的修行进度至少还需十余年。
更别提准备结丹的修行物品了,若是能得到心云芝的话,等到他修行到大圆满,至少能够增加一二成结丹几率。
“此事你做的很好,若消息属实,我有重赏。”
“多谢师叔。”吴宪喜道。
“你先去吧!有什么消息立刻告诉我。”
“是,弟子告辞。”吴宪起身退出屋室。
徐子明缓缓起身,在屋室内微微渡步,良久,他盘坐而下,开口喊了一声:“泉儿。”
话音方落,外间一名男子推门而入,行礼道:“师傅有什么吩咐?”
“去看看你范师叔在不在洞府中,请他来此一叙。”
“是。”男子领命而去,出了屋室,御剑而起,不多时来到一洞府前,手一挥,扔了张传音符入内。
很快,浓雾翻腾,一人自内走出,将他请如里间。
男子入了屋室,向一浓眉大眼汉子行礼道:“师叔,师傅请您过府一叙。”
范云微微点头,也没问具体何事,便起身与他一道出了洞府,来到徐子明府中。
“师兄。”范云稽首行礼。
“师弟来了,快坐吧!”徐子明满面微笑。
范云依言入座开口问道:“未知师兄唤我来此,有何事吩咐?”
“你我师兄弟之间,就不要那些弯弯绕了,为兄只问你一句,你动手了吗?”
范云疑惑道:“未知师兄所指何事?”
徐子明见他装傻,心下更是不喜,面上却仍是微笑道:“心云芝的事,为兄已听说了。若是师弟你已然得手,为兄再不多问,若还未动手,咱们联手如何?你我师兄弟之间联手,总比和外人合作要好的多吧!”
范云更加疑惑了:“心云芝?什么心云芝?师兄恐怕误会了,小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未知师兄从何处听来。”
徐子明脸色渐渐沉了起来,他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范云居然还在装傻充愣,这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这么说,张惠庸所说的心云芝线索你是毫不知情了?”
范云一头雾水,见他生气,于是说道:“师兄勿怒,此事我的确毫不知情,还请师兄详细和我说说具体怎么回事?这样吧!不如将张惠庸唤到此地,当面询问如何?”
徐子明见他这幅神态,连当面对质的话语都说出来了,若说装傻充愣也不至如此,他心下开始怀疑,莫非是自己猜测错了:“你果真不知情吗?”
“的确不知,还请师兄明示。”
“这就怪了,那张惠庸消息从哪来的,难道是吴宪骗我?他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徐子明自语道,遂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竟有此事?张惠庸却从没和我提起过。”范云听完皱眉道。
“哦?”徐子明听他此言不似作伪,心下既惊又喜。
惊讶的是张惠庸竟然未将此事告知范云,可他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欢喜的是,既然此事暂无他人知情,那自己大有可为,只要得到了心云芝,梦寐以求的金丹期则指日可望。
想到此处,他有些坐不住了:“师弟,你既先前不知情,不如就将张惠庸唤来一问究竟,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若此事为真,你我兄弟合力,可不就是天赐的机缘。”
“好。”范云点头。
“泉儿。”徐子明喊道。
男子推门而入:“师傅有何吩咐。”
“去将张惠庸唤来。”
“是。”男子应声而去。
张惠庸盘坐在屋室内,脑海中盘算着下一步行动计划,外间脚步声响起,随后敲门之声传来,他起身打开屋室房门,见外间身形挺拔男子,心下一喜,知晓定然是徐子明知道了心云芝的消息,找自己过去打探,看来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赵师兄,有事吗?”
“师傅请你到府中。”男子道。
“徐师叔唤我,未知何事?”张惠庸佯装微惊问道。
“我亦不知,不过范师叔也在家师府中,张师弟,请吧!”
两人御起飞剑,来到徐子明洞府屋室中,张惠庸上前躬身行礼:“弟子拜见两位师叔。”
“张惠庸,知道为何唤你来此吗?”范云开口道。
“弟子不知,未知师叔有何吩咐?”
“好你个张惠庸啊!我平素待你不薄,为何反怀二心?”范云喝问道。
“师叔待弟子恩重,弟子岂敢有二心,不知师叔何出此言?”
“我且问你,十月二十一,你干嘛去了?”
张惠庸想了一会儿应道:“弟子整日在闭门修行,直至晚间,吴宪师兄请弟子去春江阁宴饮,乃是为了平连山赌坊,欠下许家赌债一事,他让弟子出面周旋,请许家宽限一二。”
“你在和他饮宴之时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无非一些风花雪月,不知师叔所指何事?还请明示。”
“那我就告诉你,关于心云芝的事,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是,是弟子醉酒时,说过几句。”
“你既知此事,为何不来禀告我,还是你想奇货可居,有朝一日独吞此物?”范云问道。
“弟子哪敢如此作想,之所以没有告禀师叔,盖因此事只是传闻,未知真假,因此不敢贸然告知。”
徐子明道:“说说吧!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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