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时间一晃而过,宗门展开的扩大产能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已经初步淘汰了一批既无兴趣又没有天赋的弟子,使他们各归部科,从事本职。
这日,唐宁盘坐在洞府内正自闭目修行,外间敲门声响起,沐天成推门而入,躬身行礼道:“师叔祖,掌印部许清婉师叔求见。”
“请她来吧!”
“是。”沐天成应声而去。
“哦,对了,许启元还在和你爹学习炼丹技艺吗?”
“是,爹说他很努力,这些天基本从早到晚都呆在里间,爹把自己的专用炼丹室给了他,每日见总会抽出点时间,去指导他一会儿。”
唐宁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沐天成退了出去。
不多时,许清婉走了进来,行礼后落座。她手中一翻拿出一份卷宗:“这是我们经过商议后,决定淘汰的弟子名单。”
唐宁接过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弟子姓名整齐排列在卷宗上,整整一百个名字,这已经是最后一批要淘汰的弟子了,剩下的都要重点培养。
“淘汰掉他们之前,先问一问,有没有感兴趣往这方便钻研的,如果有,就留下来,天赋差点没有关系,只要肯花时间,达到凝气丹水准不过时间问题。”
“好。”许清婉点头应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明日我和掌教商议一下,将你薪俸提升一级,享宗门执事薪俸待遇。”
“这…恐怕会有人说闲话吧!”许清婉犹豫道,她当然希望能够提高薪俸待遇,只不过以这种方式,外面还不知传出什么风言来。
唐宁微笑道:“你还在乎别人的闲话啊!我以为你早就适应了呢!”
“那,多谢您了。”
“先别忙着谢,此事能不能成还未必,我得还掌教先商议再说。若他不同意,我也不能私自给你提升薪俸。”
“我知晓,多谢您好意,我先告辞了。”
唐宁点了点头,许清婉起身离开屋室,外间传来清脆的叫喊声,随后一个亭亭玉立的倩影自外而入,喊了声师傅。
“一直鬼鬼祟祟躲在外面,偷听什么?”唐宁微笑道。
“我才没有偷听呢!我来见师傅,是沐师兄说师傅正跟许师姑谈事,我就在外间等候。”
“说吧!什么事?你总不是专门来看望为师的吧!”
“师傅,我和您说个事儿,您别生气。就是我三哥喜欢上符箓科一名叫上官燕儿的师妹,可是对方不大愿意接受他,师傅,您能不能做主,替他去和上官燕儿提亲?”
“胡闹,我去算是怎么回事?再说了这事主要两情相悦,那姑娘既不喜欢你三哥,又何必强人所难,我若是去给他提亲,岂不是以势压人?你这孩子说话做事真是越来越没分寸了。”唐宁眉头微皱训斥道。
顾元雅低着头,想做错事的孩子,楚楚可怜模样。
唐宁见此心下又一软,开口道:“人家姑娘不接受他,他就得想办法讨得人家欢心才是本事,靠别人又能有什么用?要是哪一天,一个纨绔公子哥喜欢你,也用这种法子来逼迫你怎么办?你愿意吗?”
顾元雅细声道:“可我三哥真的很喜欢她,和我说过好几次了,我没办法才来央求师傅,都说了您别生气嘛!”
“好了,算为师错了行了吧!都这么大的人了,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像什么样子,要给别人看到了,还不笑话你。”
“师傅乱说,我才没哭鼻子呢!”顾元雅抬起头,展颜一笑:“师傅,我三哥想调去符箓科,行不行?”
“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现在宗门不是正在组织弟子学习炼丹、炼气制符,制阵技艺吗?让你三哥去学制符,我保证不淘汰他,只要他肯花心思,到时学艺有成,就直接将他调到符箓科去。”
“师傅,那符箓科上官燕儿到时也得教导传授制符技艺,您能不能安排我三哥跟着她学啊!至少能多一些接触机会嘛!”
“这些事你直接找许清婉,让她去处理,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亲自去办吧!”
“多谢师傅。”顾元雅欢喜道,方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早已飘散到九霄云外去了:“师傅,您刚才和许师姑谈些什么呢!”
“你刚才伏在门外不都听见了吗?”
“我没听全嘛!您是不是要给许师姑提升薪俸待遇?”顾元雅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
“有什么问题?”
“师傅,我问您个问题,您可别再生气了。”
唐宁微笑道:“我敢跟你生气吗?”
顾元雅嘻嘻一笑:“师傅,您对许师姑这么好,是不是别有所图啊?”
“胡说什么?怎么就别有所图了?”
顾元雅道:“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儿吗?您在情报站时,她也在情报站。您回到宗门,又把她调到宗门,您升任元易殿,又再次把她调到元易殿。”
“您跟她非亲非故,她又不是您徒儿,又不是您妹妹侄女儿的,干嘛总把她安排在身边?”
“您对您徒儿都没这么好呢!还嫌弃我,要我去督察部,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居住,要说您没有图谋,谁相信?”
唐宁微笑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图谋?”
“您图………您图她的人,您心里对她爱慕,又不知她愿不愿意,所以总把她留在身边。”
唐宁笑而不语。
“您不说就是默认了,师傅,要不要我去帮您和许师姑说说,问问她愿不愿意当我小师娘。”
“别胡闹了,我看你啊!是闲的太久了,整天没事做,又不修行,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要没事,跟为师学学丹药技艺也是好的,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顾元雅笑道:“师傅心虚。”
“为师有什么心虚的?”
“那您为什么对许师姑那么好,还专门给她提升薪俸待遇。”
“这些东西你们小孩子不懂,等你再大一些,或者筑基后,把持了宗门事务,就自然而然明白了。”
“那您说说嘛!究竟为什么?您不说就是心虚,您就是图她的人。”
唐宁笑道:“这是用人之道,这里面学问大得很呢!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明白的。”
“简单的说吧!我为什么要将她从情报科调到掌印部,我总得用人吧!从戒密院转到元易殿,人生地不熟,虽然挂了个管事的名号,但下面那些部科执事督查,有几个是听我的?”
“他们哪一个身后没有背景,没有高层支持?这些人个个手握宗门财政大权,无论想做什么事儿,都不可能绕过他们,纵然是我也不例外。”
“说句难听点的话,哪怕是从宗门里拿一颗石子,都要和他们商议。”
“别看他们每次见我,叫我一声师叔,躬个身行个礼,看上去似乎很尊敬的样子,实际上心底里未必太将我当回事。若没有触碰到他们自身利益倒还好,若是触及到他们利益,可不会对我俯首帖耳。”
“到那个时候,我去和他们谈事,结果没有一个人听,命令根本传不出去,丢的不是他们的脸,是我的脸。”
“所以我需要一个代言人,一个传音筒,这样会减少很多没必要的麻烦,也可以给我增加一道屏障,避免一些正面的冲突。”
“宗门之中还有谁比许清婉更合适呢?她本身就是我提拔入宗门的,又和我是故识,在宗门中没有别的派系根基,再加上她自己本身的意愿,所以我才将她调到掌印部。”
“现在宗门内所有人都知晓,她是我器重信任的人,我推行宗门财务变革也是她一手操办,忙前忙后,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要是我不给她一些实际的名头和利益,别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我连这么器重和信任的人,都不给争取利益,以后宗门内还有谁肯尽心替我办事?”
“说这么多,你应该明白了吧!这里面门道深着呢!”
顾元雅听完,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师傅,您当初没有力荐许师姑升任情报站执事,就是做好了这种打算吧!您早就想着将她调到元易殿,当您的代言人是不是?”
唐宁摇头道:“这是两回事儿,我不推荐她担任情报站执事另有原因。”
“那又是什么原因啊?许师姑修为最高,为什么不能推荐?”
唐宁道:“她不是本宗培养的嫡系弟子,宗门高层不信任她,情报科又是十分重要的职位,她自然不是担任执事,这是客观原因,另外嘛!她本身也不合适这个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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