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道:“下一次领取经费是什么时候?”
“明年。”
“这样吧!你写一份申请灵石补助的卷宗报告,我交给宗门,看看能不能批示。”
许清婉道:“可是以往每次申请灵石补助都是两三年一次,这次才过了一年半不到。如果这样做,会不会对以后有影响?”
唐宁蹙眉不语。
“如果实在不行,妾身有一法子,或可解一时之急。”
“哦?说说看。”
“不如发个通令,今后所有弟子薪俸改为两年一发放。”
唐宁思索了一会儿:“行吧!就这样。”
“那我去通禀他们。”许清婉退出房间。
翌日,郑威亲自来到情报站向唐宁汇报情报消息,当然他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搞清楚为什么突然变换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唐宁向他解释为什么迁移的原因。
“原来如此,昨夜我收到玄鹰传信的消息,星夜赶来,还以为出了什么紧急事情。”郑威道,实际上他是担心许清婉的安全,是以急忙赶来。
“若真是紧急状况,肯定通知你们撤离了。”
“既然是虚惊一场,那我告辞了。”
唐宁道:“等等,昨日我和许道友商议,今后所有弟子薪俸改为两年一发放,所以今年薪俸就暂时延期不发了,来年一并发放。此事想必你还不知晓,你回去后,传信与各地情报点的弟子告知他们一声。”
郑威疑道:“改为两年一发?这是为什么?”
“也没什么,一是情报站经费不足,二是为了省事,本来我意欲五年一发,想想太久了,两年正好。”
“我知晓了,没其他事儿,我先去了。”
唐宁点了点头。
郑威退出房间,来到许清婉门外,敲响房门。
“进来。”
郑威推门而入。
“郑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得到消息,还以为你们遭遇了什么事清,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过来看看。”
“是唐仙使的灵兽进阶,闹出了些动静,唐仙使顾虑被人发觉,故迁徙至此。”许清婉道。
每次单独面对郑威时她都有种如坐针毡之感,不知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她初来情报站时,郑威便对她百般照顾,与其他人不同,他是真心实意不求回报的那种。
甚至冒着性命之危救过她一次,这让她更加不知怎么面对,她当然知晓他的心思,但无意于此,若是不留情面的拒绝,又于心不忍。
两相矛盾之间,让她有一种不知所措,如芒刺背之感。
郑威道:“我一来就听众弟子议论,唐仙使的灵兽非比寻常,此次进阶声势颇为浩大,异象频出,不知确否?”
“不错,当时的确引起了天地异象。”
“不知唐仙使这灵兽属何品类?从何得来?”
“是一条白色大蛇,至于什么品类我亦不知。从何而来就更不知晓了,郑大哥似乎很关心他灵兽的事。”
“没有,我只是感到稀奇,毕竟新港少有灵兽,所以随便问问。”郑威道,左手一翻,掏出一件青蓝相间流光溢彩的缎带。
“这是我上次前往断脊山坊市时偶然见到的,我知你没有好的护身灵器,此缎带乃上品灵器,正合适你,价格也不贵,便买了下来,一直没好的机会交给你。”
许清婉沉默了一会儿,一件上品灵器少说得五万灵石,她主管财务,郑威一年收入她很清楚,哪怕一点不花费,也得积攒三年才能买得起这缎带。
他越是如此,越让她感觉手足无措,甚至有一种很深的负疚之感。
“郑大哥,多谢你好意,我…不需要。再者我在情报站内只负责财务一项,用不着和别人相博,不似你们在外奔波,危机重重,此物我不能接受,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郑威苦笑了一下:“这本来就是特地给你买的,虽然你平素用不太上,但若遭遇危机,总能用得着。且我一个七尺男子用此缎带未免有些不太合时宜,你不用感到欠我什么,是我心甘情愿的。”
许清婉默然道:“郑大哥,我很感激你,但…真的不值得。我不想亏欠你太多。”
“不欠,什么都不欠。”
“你知晓吗?我嫁过人,而且,做过一些你难以想象,很丑恶的事。”
郑威面色不变:“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而且我相信,你定有苦衷。哪怕没有苦衷,我也不在乎。”
“我已无意于男女间情情爱爱,你还是,另寻他人吧!这世上比我好的女子有很多很多。”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谁好谁坏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
“我真的不能收。”
“我不是逼你,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先走了。”郑威说道,出了房间。
许清婉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景,心里轻舒了口气,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其炙热的殷勤,有时甚至有一种逃避不欲相见的心理。
他越是殷勤,越是付出,越让她感到愧疚,心中隐隐有种被逼迫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平复一下心境,盘腿坐下,继续炼气修行。
没多时,敲门声再度响起,她心底没由来竟有些紧张。
“谁。”
“许前辈,是我。”门外传来一男子声音
不是他,她暗自舒了口气:“进来。”
一男子推门而入,来到她面前,行了一礼,手中一翻,掏出一件青蓝相间流光溢彩的缎带:“许前辈,这是郑前辈托我转交给你的。并言如果您不愿接受的话,就让我将它毁了。”
…………………………………
唐宁望着面前这条流光溢彩的缎带有些无语:“你的意思是让我将这条缎带退还给他?”
“是。”许清婉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还给他呢?”
“我若还与他,他定然不会接受,只好请唐仙使出面。”
“这个…许道友,此事我恐怕不便插手。”唐宁自不愿意管这等闲事,他们俩的私事,自己牵涉进来算怎么回事,搞不好郑威还认为是自己从中作梗,蓄意搞破坏…
虽然在他的立场上,很忌讳这两人纠缠不清,搞在一起,但这完全是两码子事儿。
他可以动用手头职权,将郑威或者许清婉调离,撤掉他们职务,这是他作为情报站主事的态度与手段。
可若是私下插手搞破坏就是另一个性质的事儿,特别是情报站内早有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许清婉与他情投意合,暗生情愫。
自己再这么一插手,岂不更加撇不清了,届时还不知会传出什么谣言来呢!别最后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从私人情感上来说,对于两人的结合,他是事不关己,含笑观之。
以郑威微薄的薪俸能够买下这一条缎带,足以证明其真心实意,如若不是因两人身份特殊,他倒是愿意成人之美。
许清婉沉默良久:“我也知晓此事令你有些为难,不过除了唐仙使,我不知该找何人,此物我断不能收。”
唐宁看她这幅万般无奈的模样,似乎内心很纠结,倒有几分楚楚可怜,不禁起了些恻隐之心。
“其实啊!我一直想和你谈谈这件事,但不知怎么开口,今日你既然找到我,咱们便把话说开。你我是旧识,不妨把现在各自身份抛却,推心置腹聊一聊,我想知晓你心底究竟怎么想的,关于郑威对你的心意。”
许清婉道:“我很感激他,但也仅仅是感激。我自离开荆北后,辗转多地,曾在一峡谷溪涧发现一具尸体,是一名筑基修士,他身上储物袋已被人夺走。但在其衣物内,藏有一典籍,他将典籍撕碎成数十页纸张缝入衣物内,被我发觉。”
“我将那典籍重新拼上,乃是一部功法,我按其功法修行,到了炼气七层时,一名魔宗弟子盯上了我,我将其杀死之后加入银狐情报站。”
“他对我颇多关照,有一次我受杜仙使之命外出执行任务,与尸傀宗内线弟子联络,未想那弟子早被盯上,于是我也暴露,被一名魔宗筑基修士盯上。”
“是他出现救了我,和那魔宗筑基修士交战一场,彼时他已筑基。后来我筑基之时,所有筑基之物都是承他相赠。”
唐宁点头道:“原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你可有明确和他谈过此事,表明你的想法?”
“我说过,但他…很坚定。今日他找上我,将此物与我,并言我不接受就将其毁了,我想这到底是件上品灵器,花费不小,若真毁了,着实可惜,是以收下,望唐仙使能复还于他。”
唐宁道:“恕我直言,此事不可假手于人,若你果无此意,当与他明明白白的说破,利利落落的拒绝。至于之后的事,他是扔掉也好,毁掉也好,不是你该操心的,你需要的是明确坚定的态度。”
“似你这般犹犹豫豫,在他心头只会觉得,你并不是完全抗拒,只是他付出还不够多,没有能打动你,我是男子,多少了解男子心理。”
“不过话说回来,若你心中对他存有那么一丝情愫,考虑考虑也无不可。今日我把话说明,鉴于你两特殊身份,处在我这个位置上,的确有些担忧,当然我不是反对你们,若你们在一起,财务上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
“怎么抉择,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我明白了。”许婉请道,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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