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沈林醉醺醺的拥着两个女子来到包间,躺在金丝栾被上,那两名女子正要将其身上衣物解去,伺候他安寝,被他一挥手甩至一边,醉语咕哝道:“走,走,别打搅爷歇息。”
两女子对视一眼,缓缓退了出去。
沈林听见二人脚步声渐远从床上爬起,他脸上醉意一扫而空,深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早没方才谈笑风生意气风发的神采。
这些日子来他每日都与众多狐朋狗友推杯换盏,指点江山,有意无意的将消息散播出去。
他内心焦急不已,面上却要装的若无其事,早已身心俱疲,现今十余日过去了,青林子仍是一丝消息也无,若是再拖延下去,他不能自证清白,等待他的是什么后果,他大致知晓。
他当然也想过远走高飞,逃离此地,可如此沈家恐怕就难脱罪责了,到时候别人或许不会找他麻烦,沈敬文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出了房门,离开了醉花楼,御起飞剑往自家府宅而去,每次他将消息散播出去后都得回府宅,因为他担心青林子不能再第一时间找到他。
第二日,日上三竿,他打开房门正准备去请一些旧日朋友晚上到醉花楼耍乐,将消息散出去。刚走出门外,就见府内一小厮慌慌忙忙的迎面小跑而来道:“老爷,门外来了个自称青林子的人,说是老爷往日旧友,要见见老爷。”
沈林听了又惊又喜,终于来了,等了这么多日他终于来了,自己可以证明清白了,再也不用整日担惊受怕,他心下激动不已,连忙向外走去。
走至一半又停了下来吩咐小厮道:“去,快去将胡管家叫来。”
小厮领命而去,很快一个精瘦老头儿到了他面前:“沈七少爷,有何事吩咐小人。”
沈林道:“你去我本家府宅告诉我叔父,就说鱼儿到了,来醉花楼拿。”
那胡管家愣了一愣:“什么?”
沈林叱道:“你耳朵聋了吗?我刚才说什么你没听清?”
“小人听清了,沈七少爷让小人转告沈大老爷,说鱼到了,来醉花楼拿。只是,少爷,一条鱼,值得特意告诉沈大老爷一声吗?”
沈林不耐烦道:“叫你去就去,哪这么多废话”
“是,只是小人见不着沈大老爷的面。”
“你只管照做,我叔父自会见你就是。”沈林道,转身离去。
这胡管家乃是他从本家府宅带出来的,原本是沈府伺候他的一名小厮,跟随他多年,这等性命攸关之事,他对别人放心不下,只有遣自己心腹去报信方安心。
府邸外,一名尖嘴猴腮,身形短小留着山羊胡的男子矗立门前,沈林迎了出去,笑道:“青林子道友,许久未见啊!怎的今日来我府邸?有何贵干啊?”
那男子笑道:“沈道友此言差矣,你我数日前还在一块耍乐,何言许久不见。在下前几日于山林中修行,无趣的紧,故而下山寻寻乐子,特来找沈道友一叙。”
沈林哈哈笑道:“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青林子道友来的正好,我正闲来无事准备寻几个老友去醉花楼耍耍,咱们这就去吧。”
“好。”青林子微一颔首说道二人踏起法器腾空而去。
…………
唐宁盘坐于静室蒲团上闭目炼气修行,屋外房门轻轻被推开,韩令明走了进来行礼道:“前辈,沈家沈敬文前辈来了,说要见您。”
唐宁猛然睁开眼,沈敬文来了,必是沈林那边事情有了进展:“他现在何处。”
“就在屋外等候。”
唐宁起身走了出去,沈敬文见到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唐道友,方才我那侄儿派府内小厮传话与我,说鱼儿到了,来醉花楼拿。”
唐宁道:“好,我们这就过去捉拿魔宗弟子,也可将令侄嫌疑洗清。”
话罢便化遁光而去,沈敬文赶忙跟上,没多久,两人就到了醉花楼。
此楼占地颇广,分上下三层,厅内水榭楼台俱有,装饰的颇为雅致,绕过宽广的厅殿,有数条幽深的通道。
阁楼的主事见到沈敬文亲至不禁大吃一惊,急忙迎了过来,他这醉花楼虽然属于沈家,沈敬文却从不过问,一向是由其长子沈虚游打理。
“沈前辈,您如何亲自过来了?”
沈敬文并不理会只问道:“我那侄儿沈林在哪间房。”
那主事答道:“就在青龙道葵花阁,要不要我通知沈七少爷。”
“不用了。”沈敬文道。领着唐宁向其中一条通道而去。
那通道两侧地面都是由青石铺成,墙壁上画有两条长龙,故号青龙道。
青林子与沈林杯酒言欢,一人怀中抱着一个女子,谈到兴起时便哈哈大笑极是畅快。
其间青林子数次打听其所见异事,沈林都顾左右而言它,又或开口聊到一半戛然而止,每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语糊弄,将其稳住。
青林子心中只似猫抓般的痒痒,两人杯酒喝尽,他又再度问道:“沈道友,依你所说,那一日异象转瞬而逝,你赶至那处周围天地仍有异香扑鼻,这异象是种什么香味儿?”
“此味儿别是与众不同,闻之令人心神都为之舒坦,似…”沈林正编话敷衍,石门转开,两男子走了进来。
沈林见之大喜,青林子见两名筑基修士来此,面色一变,又见沈林这般模样,心中一惊,已料到其中猫腻,正要有所动作。
一个身影一闪而过,来到他身边,右手抬起向他抓去,登时间他只感觉四周大量灵力朝自己挤压而来,压得他全身动弹不得。他大惊之下,体内灵力疯狂运转,抗衡着这股灵压。
唐宁手掌放至离其脑袋四五寸处,缓缓向下拿去,体内灵力向他挤压而去。
青林子骨骼被灵力挤压的咯咯作响,他脸色铁青猛然一声大喝,口中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脱缰之马向外奔去。
刚才那一瞬间,他体内灵力全部压至天灵盖上,突然发出,竟冲破了唐宁灵力对其的周身禁锢,逃了出去。
唐宁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再度到他身边,一手抓至其肩头,青林子不过炼气九层修为,方才能够靠着体内灵力透支运转,集中一点冲破他的灵力禁锢已然不易,此刻再被追上,哪还有力量再去同他抗衡。
唐宁周身灵力挤压着他身体,只听得咔咔之声,他全身骨骼尽数被挤压断裂,他本人亦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修行界中,每一个大境界其间差距都有如一道天地鸿沟,筑基修士的灵力量与手段绝非炼气弟子能对抗,筑基修士灵力能够破体而出直接攻击,也可形成灵力护盾,其灵力已从气态化为液态,其间灵力量差距就有如江河之于溪流。
光是灵力碾压就非一般炼气弟子所能抗衡,青林子虽是炼气九层修士,但在唐宁这个筑基修士眼中比一匹健壮野马的强不了多少,制服亦花不了什么功夫。
从唐宁出手到青林子晕阙,不过几息之间,青林子虽冲破他周身灵力禁锢,可还未逃到石门就被他追上制服,其间只有两名女子几声尖叫伴随。
“此次托沈道友叔侄之功,唐某才将这贼子抓获,我还要带回去审问一番,就此别过了。”唐宁道
沈敬问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此人既已抓获,我侄嫌疑算是洗清了吧!”
“当然,令侄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回头我会上报宗门,申请奖赏。”
“那倒不用,沈家虽算不上什么豪门大户,也不差这些许奖励之物,只要能撇清我侄与魔宗关系就可以了。”
“如此,唐某就先行告辞了。”唐宁说道,伶着青林子出了醉花楼腾空而去。
沈林看着他远去,呼了口气:“叔父,这下侄儿总算是清白了。”
沈敬文没答话,一挥手,两颗人头落地,正是那两名女子。
“叔父这是为何?”沈林惊道
“这两人在一旁什么都听到了,知晓是你我设的局,如今魔宗已今非昔比,焉知其哪一日不会取代玄门的位置?假若真有那么一日,来找你我报复当如何?区区两个女子又何惜之。”
“这…”沈林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丈夫行事切忌妇人之仁。”沈敬文斥道:“将这里处理好,此事你要引以为戒,今后不许你再与那些寻花问柳的酒肉朋友来往,从明日起,你即搬回沈府中。”
“是。”沈林垂头应道。
唐宁伶着青林子来到荒郊一密林中,手指在其涌泉穴、灵海穴、泥丸宫三处各点了一下,灵力灌入其内,封住其三处穴,给他周身下了禁制。
而后手掌放至其泥丸宫处,运起神游决内控魂术,神识透过掌间侵入其体内泥丸宫识海中,唐宁神识侵入进去,游荡在其识海内,但见其识海中一团绿色光芒盘踞一方,他立刻朝那绿色光芒体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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