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节气堂,自去找他们,与我无关!”
刀盖世提起刀锋,朝着太牢牛鬼竖好,“若是要动手,现在可以过来了。”
软硬不吃!
太牢牛鬼的心中,对节气堂的评价更高了,若人人都如此忠诚嘴硬,不透露半点消息,何日才能平息这次的动乱。
他和那些无法无天的鬼物不同,智慧加身,做事清晰有条理,一步步按照计划来。
在他的计划中,裘国如今是人间鬼国,只等他突破邪鬼境界,此地的基业,就是他将来自创的一支鬼部。
没错,成邪鬼、创鬼部,就是太牢牛鬼的野心。
正因如此,他决不允许有人败坏基业。
“如果说,这个给你,尔等可愿就此罢手,离开裘国?”
太牢摊开掌心,一物受惊飞起,却在半空碰壁,重新掉落他的蹄掌中,左右滚动,如水银般蠕动流淌,最终停下来,表面张力作用下,固定成毫无瑕疵的圆珠子。
丹性!
圆珠表面紫光隐隐、电丝跳跃,出现之后,头顶乌云骚动起来,透着阵阵雷声。
属于五雷天师的丹性。
不出所料,这就是裘不得允诺的,那道藏在裘国宗庙的丹性,如今落在太牢牛鬼身上。
“怎么样,天师丹性,旷世珍宝,你难道不想要?”
太牢牛鬼微笑着,明知手中丹性,就像是篝火般,吸引无数修行者飞蛾扑火,这一刻,他内心充满了得意。
刀盖世神情古怪,盯着丹性,突然笑出声。
“怎么了?”
太牢牛鬼突然发现,对方的反应不对劲,怎么笑了。
“我堂堂三清传人,你拿五帝的天师丹性诱惑我,来之前功课做足了没?”
刀盖世觉得太好笑了,若是那些野道士,终生无望大道,得到这道丹性必定视若珍宝。
可他身为天师弟子,将来的道路已经规划好了,宁可止步九曲高境,也绝不可能自毁道路,转修风马牛不相及的五帝雷道。
“岂有此理?”
牛鬼恼羞成怒,攥着丹性,心想果然试探出来了。
二十四节气的名头,正契合三清传承,对方又承认是三清传承,事情已经明显了,眼前的少年修士,绝对是节气堂的高层。
即便不是首脑,肯定也是重要人物。
只要将其拿下,必定能顺藤摸瓜,将整个节气堂连根拔起。
“嗯?”
突然牛鬼心头悸动,转身看向都城方向,“婴杀鬼?”
他麾下有两员大将,视为左膀右臂,其中就有这头婴杀鬼,替他坐镇王宫,突然传来警讯,有人闯宫。
“调虎离山?”
太牢牛鬼看向刀盖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婴杀鬼之强,不在我之下,你们这次费尽心机,只怕要栽个大跟头了。”
短短数息,他就猜出来了,什么节气堂作乱、三清传人,统统都是阴谋。
对方所谓,目的只有一个,将他骗出都城,方便行事。
只是……
对方故意趁他不在,以为钻了破绽,却不知道,婴杀鬼的厉害,不比他牛鬼弱多少。
“今日,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太牢牛鬼居高临下看着刀盖世,“先从你开始!”
刀盖世擦拭刀锋,“牛骨虽硬,却也挡不住我的刀锋,今日切下你的牛头,权且磨刀。”
太牢牛鬼和刀盖世,两强相撞,一场恶战不可避免。
王宫内……
“天下间,婴儿怨气最重的地方,一个是妓院,一个就是王宫。”
听到这句话,裘不得眼皮直跳,王妃也低头不语。
说话之人,是同行的一位三清殿弟子,他在讲解婴杀鬼的来历。
“民间多有堕胎、溺婴的举动,无非是生不起、养不活,不得已而为之,无心为恶,倒也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事情。”
“唯独是妓院、王宫里面,惨死的婴儿最是冤枉。”
“妓院里头,放纵**、残害妇孺,所谓珠胎暗结,皆为孽种,或药杀、或捶堕,死状凄惨、惨不忍睹,往往有一尸两命,怨气凝结。”
“至于王宫,嘿嘿,君王子嗣稀少,还要多亏一帮贤惠的后宫英雌!”
王福心道,这个我懂,宫斗永恒的主题……人流。
裘不得不说话,他王室出生,那些后宫腌臜事情岂能不知。
多少妃嫔勾心斗角,今天我给你下药,明天你给他下绊子,各种明枪暗箭,怀胎十月,能挺到孩子降生的,简直和中奖的概率没两样。
久而久之,横死夭折的婴儿越来越多,更是混入人心的险恶、怨毒等等,方才造就强横恐怖的婴杀鬼。
“下雨了!”
头顶掉落冰凉湿滑的雨点,在黑夜中难以目视,只有落在身上才能感受到。
突然有人发现,这不是雨点。
王福嗅到腥气,施法吹走雨点,耳边听到有人大呼,“仙驹胜烟在溃散。”
这团烟云驮着五人,乘风行走,速度飞快,眼看着高大城墙就在外面,却遭遇这波诡异的雨点。
雨点又冷又粘,落在身上像是鼻涕虫滑动,千方百计往体内钻。
仙驹胜烟遭受这波雨点,直接消散崩溃。
“啊呀呀!”
众人措手不及,在惯性带动下,往前踉跄冲了百十来米方才停下。
脚下青砖石块,表面泛着一层光,仔细看去,已经铺满粘稠的液体,稍微抬脚,就能拔起大丛丝线。
恶心!
“哇哇哇!”
刺耳啼哭声响起,四分像夏季水沟的蛙鸣,三分像发春的野猫乱叫,剩下三分,才像是婴儿嘈杂难听的哇哇哭声。
“哗啦啦!”
道路旁的池塘,平静水面打开,一个个婴儿尸体付出水面,或白布裹成团,或还在襁褓中,也有的干脆是一团血淋淋的胚胎,勉强能看出人形。
鬼婴们纷纷睁眼,双目黑漆漆,瞳孔满是怨气,朝着一行人围拢过来,小手拼命扒拉地面砖石。
“呼呼呼!”
三颗太虚印凌空飞起,对着地面砸落,眨眼间地动山摇。
铺满地面的粘液消散无踪,一瞬间被震得气化消散,池塘爬出的鬼婴,也都粉碎成无数碎光虚影,最终融化在水中。
此刻,婴杀鬼,那头坐镇王宫的厉鬼,还未露出本来面目,便已先声夺人。
“别往前走了,就地防御。”
裘不得叹了口气,遗憾看向不远处宫墙,只差这短短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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