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皂役看似威风,其实是贱籍,被巡检训了一顿后,面色有些难看。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心态渐渐扭曲。

    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仿佛林着明就是杀了他们爹娘的死仇一般。

    只是一时半会,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等着回到家中,见着自家婆娘。

    “今天不是说有发财的手吗?”婆娘尖酸问道:“钱呢?”

    “别提了,本来想要去捞一笔的,结果反而差点被人拿着剑砍。”

    “没用的东西!”婆娘啐了一口,还不如老娘我在家里捞得多。

    那皂役嘿嘿道:“你怎么捞钱?你又不能像我一样有个差事,可以出去打打秋风。”

    “押花会赚的。”

    “昨儿个隔壁钱大姐,教的我玩的,昨儿个钱大姐中了十八两银子嘞。”

    “押花会?你玩那个玩意干嘛?”皂役知道里面的门道。

    “押一两中了的话,得三十六两,又不用我去那些腌臜地方,有专门跑封的人来帮投。“

    “昨天钱大姐将赚来的银子,又投了一半进去,我跟着她一起投了进去二两银子,,今天她又赚了一大笔钱,我跟着她投,也赚了好几十两嘞。”

    “这不比你在外面瞎晃悠,来钱来得快?”

    “那姓钱的,有什么神通?可以次次押得中?”皂役眼骨碌一转,十分好奇问道。

    却见他婆娘左右看了看,又合上了门,关上了窗,这才诡秘地开口:“我也打听了,这里面还有一桩秘密。”

    “钱大姐的哥哥,玩押花会,输了好些钱,被他老子骂了一顿,一赌气,上吊死了。”

    “钱大姐回娘家吊唁,头七晚上便做了个梦,她哥哥让她押花神,果然押中了,于是买了贡品,甲马,在家里就供奉了她哥哥的牌位,如此三天两头托梦给她。”

    “只是钱大姐怕被人发觉,因此押花会,赢一把输三把,只是赢钱是大,输钱是小钱。”

    “这么灵验?”那皂役也是个胆子大:“我记得也有一个这么死的人,叫做胡光宗的,我们多烧点纸钱,好好祷告祷告,给你托个梦,押啥花神,看看灵验不灵验。”

    “那胡光宗就葬着乱葬岗,今晚你便去求一求拜一拜。”他婆娘开口道。

    “乱葬岗的地方……”皂役有些犹豫。

    “去乱葬岗的地方,生是穷人,死是穷鬼,你好歹是个衙门的人,又不是没有走过夜路,这有啥好怕的?”

    “行,咱们能不能发财,就看今天了。”

    当晚,半夜三更,那皂役便起身到乱葬岗去。

    虽然嘴里念着玉皇老子,如来佛祖,齐天大圣的,但真到了乱葬岗,还是感觉丝丝凉气。

    那皂役不信邪,但是邪气早就跟着他一整日了,五方阴魔此时将他魇住,而乱葬岗的孤魂野鬼纷纷前来吸食他的阳气。

    皂役很快就迷迷糊糊,不知西东,被一块骨头绊倒了一下,当场摔断了腰,阴风吹过,寒气袭骨,绿油油的眼睛从不知名的地方亮起,刨坟狗,黄皮子,纷纷贪婪的看着这新鲜的肉体。

    而一张画着“花神”的纸也落到了皂役的手上,死死的拽住,但终究还是被野狗开膛破肚,吃了个囫囵。

    ……

    而另一个皂役,还算是年轻,没有娶媳妇,晚上回到家中,吃饱喝足,无事可干,从床底下摸出一本小册子,随后手便开始不老实的律动起来。

    “呵啊!”

    一阵寒颤。

    平时这个时候也该睡下了,但今日却有些过度兴奋,小册子上的姑娘好像活了过来一般。

    皂役又是十分年轻的,不顾一身冷汗,又摩挲了几次,肩膀都酸麻了,终于晕了过去。

    几团阴风寒气从其身子吹过,身上便是忽冷忽热,又醒了过来,醒了过来,却又是拿着小册子,开始摩挲,一直熬到了半夜,恍惚之间,看到窗户边下来两个美女。

    更是笑嘻嘻:“小娘子。”

    也不知大泄了几次,等着天亮,这皂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湿了整床被子,等着他老娘来叫他起来吃饭,便见着他口角歪邪,已经动弹不得了。

    这把他老娘吓了一跳:“我的儿,你怎么这么不知道节制啊。”

    连忙去请了郎中来看。

    郎中把了脉,又看了舌苔,叹气道:“准备后事吧。”

    “大夫,我儿昨天还好好的,年轻人再不知节制,也就这么一天……”

    “他这是鬼交夜遗,被迷了精气,大泄了元精,邪气透入骨髓,属于马上风了,如今又捣汗不止,已经泄无可泄,油尽灯枯了。”

    那皂役听此,竟然睁开了眼睛,双手一抓:“小娘子,你又来了……”

    脸色露出痴痴的笑。

    这都不用手了,下身便湿了一大片,却是已经失禁了。

    “唉!”郎中叹道:“昨日还是好好的话,那就要考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东西了。”

    那郎中摇摇头:“我也束手无策。”

    那皂役老娘只得守着床头哭。

    但随着那皂役嘴角一丝微笑,其下身又泄了,只是这回泄的就是血水了。

    不过数刻,便气断命绝。

    ……

    而林着明早上一起来,便发现香炉底下的那张五阴催魂符已经完全发黑了。

    从香炉处一拿出来,便立马烧成了灰。

    两个皂役死了。

    林着明都有些懵,自己没有下很狠毒的手段啊,怎么人都没了?自己只是想要给个教训啊。

    “借刀杀人,栽赃陷害?”林着明心中想起一个念头,昨日白天,自己当众放下狠话,今日人就死了。

    这是要以人命来作为饵料,将林着明整个钓起啊。

    问题是,林着明还不知道是谁在暗处。

    另一边,两个皂役的死传进了县衙,死状凄惨。

    一个在乱葬岗,被野狗啃得血肉模糊,只有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是他。

    另一个大泄元气,死在了床上。

    这事非同寻常,县太爷当下命巡检带着捕快衙役调查此事。

    而巡检自然便第一时间想到昨夜两人说着要对付林着明的话。

    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却也无实证代表就是道士用邪法杀人。

    想来想去,巡检想到了一处地方,清凉寺,只要请清凉寺的和尚一看,便知道是不是被人用邪法害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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