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又来找我了？
李锡尼又可以假装梦游跟陛下贴贴了，仿佛这已经是他每天晚上的必备节目，他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意识进入了灰雾之上。
要说这深渊真是一个好东西，李锡尼可以躲在灰雾世界里，他尝试着触碰陛下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而她看到的却只是他的投影，不会认为他是清醒的，更不觉得他是在主动涩涩。但即便是如此，她对那个虚无的幻影做的任何事情，实际上是直接穿过雾气，反馈到他自己身上的。
至于对话，则完全可以通过伪装出的灰雾之主来进行。
反正灰雾之主也是他杜撰出来的，以他的潜意识诞生的规则产物。
就好比，李锡尼的大脑里被植入了一段程序。
在他梦呓的时候，会按照规则来办事。
无数灰色的雾气翻涌动荡，显露出灰雾的世界。
然而，一个人都没有。
李锡尼沉默了一秒，赫然发现在他的杂物堆里，衔尾之蛇在疯狂颤动。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股来自现实世界的，极其熟悉又强大的灵性，正连接到了衔尾之蛇上，似乎以此为媒介，不断的汲取灰雾之力。
“陛下这是在干什么？”
李锡尼很是茫然，说好的贴贴抱抱亲亲涩涩呢。
随着他的意识的波动，灰雾之上倒映出了现实世界的画面。
宛若白银之城般的皇宫，气势磅礴的演武场。
以及，正在接受漆黑烈阳馈赠的，女骑士们。
包括那个特别眼熟的粉毛女骑士，芙兰！
还有作为圣光骑士团的大团长，红龙。
“不！等一下！呀咩咯！住手啊陛下，会出事的！”
李锡尼瞪大眼睛，眼瞳里泛起无数血丝，眼神几乎炸裂。
下一刻，灰雾里倒映出的那些女骑士们，集体露出了不可名状的表情，在灰雾之力的馈赠之下，彻底瘫倒崩坏，浑身抽搐。
甚至就连陛下，脸色都泛起了异样的酡红，瞬间消失在原地。
李锡尼：“……”
完了，全特么完蛋了！
身败名裂！
李锡尼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血压狂涌。
仿佛在回应着他的疑问，灰雾里浮现出了一道娇小的黑影。
“当深渊的信徒向灰雾之主祈求之时，倘若你没有刻意引导，那么对方的灵性就会任意选择一件灰雾产物作为媒介。”
百目酱说道：“而在灰雾的世界里，深渊化程度最深的是衔尾之蛇。”
李锡尼眼角抽了一瞬间，望向这个娇小可爱的黑影，生无可恋问道：“怎么会这样？我记得高阶术士不是对衔尾之蛇的特性有所抵抗么？当初奥古罗拉，直接碰了一下命孕的子弹，也只是脸红了而已啊！”
芙兰，包括其他的女骑士也就算了。
没想到，就连红龙都瘫在地上疯狂的抽搐。
最离谱的是，陛下似乎都扛不住了！
陛下都特么快要八阶了啊！
百目酱沉默了片刻，回答道：“你现在可以选择再次对着她射击。”
李锡尼一愣：“哈？难道说……”
百目酱说道：“是的，如你所见，当你的灰雾武器，不断的经过深渊的浸润，也是在潜移默化的进阶，变得愈发强大。”
焯！
李锡尼捡起衔尾之蛇，当场就震惊了：“你的意思是说，这玩意已经算是深渊产物了，理论上只要时间足够，它可以让世界上任何女性发啊情？”
“理论上是的。”
百目酱补充道：“因为深渊的不可名状性，按照我的推测，当它进阶到后，只要在概念上被你认定是女性，它的特效都会起作用。”
李锡尼惊呆了。
也就是说，不管你现实世界到底是什么，只要我说你是女的，你就是。
然后衔尾之蛇就会起作用！
离谱。
李锡尼痛心疾首说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啊！什么特效不好，非特么地是发情！这下好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还不如让枭就这么死下去……”
然而，在别人看来，李锡尼和枭是两个人。
但在陛下的眼里，根本就没区别啊。
李锡尼已经无法想象，等自己跟陛下摊牌那天，会是怎样的画风了。
百目酱淡淡说道：“那是因为在你的欲望里，涩欲是最为强烈的。”
李锡尼愣了一下。
好像还特么真的是这样。
在这个世界上，他想要的一切东西都可以通过自己来创造。
除了美少女们。
“等一下，如果跟灰雾产生了联系，不断被灰雾浸润就会被深渊所同化，从而不断的进阶，那么我本人呢？”
李锡尼忽然意识到了严重性：“我本人也在深渊化？”
百目酱回应道：“是的，准确来说是邪神化。”
李锡尼吃了一惊：“我最后会从人类变成邪神吗？变成什么神？”
百目酱似乎被这个问题被问住了，饶是以祂的智慧与博学，都沉思了很久，才回答道：“按照目前的发展，你会成为……黑丝之神。你的权能，会跟黑丝有关。”
李锡尼：“这特么有什么用？”
淦！
“友情提示，如果你下次不想让信徒的灵性连接到衔尾之蛇，可以整理一下你的杂物堆，在灰雾世界布置一个炼金矩阵，正确引导信徒的灵性。”
百目酱最后说道：“这次不收费。”
轰的一声。
灰雾世界崩溃了，李锡尼回到了现实世界。
月光凄凉，少年的表情麻木。
诺伦凑过小脸，认真问道：“少爷，着凉了么？”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姑娘时刻记得自己的少爷是个普通人这件事，所以每到秋冬换季的时候，她都会很贴心的把过季的衣服准备好。
虽然少爷已经一年多没有生病了。
“没，神心不古，世风日下。”
李锡尼瘫倒在她的怀里，麻木说道：“身败名裂了……”
错失了跟陛下涩涩的机会，还特么社死了。
没天理啊！
衔尾之蛇害我！
不过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少女的怀里似乎有点料了。
有一抹细腻的柔软，丰满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贫瘠了。
人间寒冷，只有这柔奈的软子还有点温度。“哦。”
诺伦应了一声，还是红着脸把小手贴到他的后背，注入一丝魔力。
秋夜的凉风里，李锡尼瞬间觉得身体暖起来了。
果然啊，还是小老婆好。
哼。
诺薇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撇了撇嘴。
这两个人，又在秀恩爱。“诺薇雅。”
李锡尼躺在小老婆的怀里，忽然说道：“七天以后，我们打算对玫瑰之剑学派动手了，你记得来帮忙。反正你那个老师收你为徒也没安好心，今天你也跟她翻脸了，不如先下手为强，永绝后患。”
诺薇雅微微一怔，她不傻。
今天，各方势力对老师的反应，已经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了。
虽然心情很复杂，但不得不承认，少年的确是在为她着想。
只不过，杀死老师这种事……
“正好让你体验一把弑师的快啊感，相信我，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李锡尼说道：“那时候你就是玫瑰之剑学派唯一的传人了，如果你顺利通过了考验，我会送一把名为霜之哀伤的剑。”
诺薇雅抿了抿朱唇，她是一个剑痴，痴迷于剑术，对剑的钟爱更是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地步，忍不住问道：“霜之哀伤是什么？很厉害吗？”
“呵。”
李锡尼笑道：“我可是一个炼金术师啊……”
·
·
翌日清晨，圣三一神学院。
自从菲丽丝副院长被撤职以后，整个学院的氛围似乎就变了，一方面因为统辖局的阴影压迫，学员们人人自危。但也有一部分人，因为以玫瑰之剑学派为首的学阀消失以后，从而松了一口气。
对于玫瑰之剑学派的消失，各方势力都保持着沉默。
其中就包括瓦勒里乌斯家族。
瓦勒里乌斯家族，在此之前一直是玫瑰之剑学派背后的资本势力。
只不过因为菲丽丝试图阻挠瓦勒里乌斯和泽维尔两家的联姻，双方之间产生了不可修复的裂痕，也算是就此撕破脸了。
虽然这背后有李锡尼的引导。
但是，他昨晚已经跟泽维尔家族确定了联姻关系。
这对于伯恩大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你说伯恩大公眼光差吧，他确实是差。
因为泽维尔家族确实背靠着一个术士组织，并且还有一位曾经的半神活尸坐镇，但她们却因为传承断绝，被压迫得几乎要原地解散了。
但你说伯恩大公的眼光好，他又确实是很好。
因为泽维尔家族，即将浴火重生，重续传承。
相比之下，玫瑰之剑学派既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还得罪了那么多人，尤其是还有通敌叛国的嫌疑，选择泽维尔家族无疑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瓦勒里乌斯家族现在跟玫瑰之剑学派划清界限，甚至还能提前摘出去。
太特么神奇了。
李锡尼也不得不佩服，父亲大人如果没有他这个带孝子，凭借其本身的手腕和运气，这辈子应该真的能顺风顺水的。
灿烂的晨光，洒在少年的身上，路边的统辖局军官，纷纷敬礼致意。
他打着哈欠，拎着一个饭盒，走在学院的林荫小路上。
通过暗黑之瞳的占卜，他感觉到了数道强大的视线，锁定了自己。
应该是老院长的保镖。
不过他也不在意，一路穿过弯弯绕绕的小路，来到了院长的办公楼。
只见楼下的花园里，年迈的老人打扮得像是一个花匠，嘴里叼着一个冒着烟的烟斗，拿着剪刀给自己的花修剪枝杈。
啪。
李锡尼把一个饭盒放在花园的石桌上。
老人抬起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你不去上课，又跑到我这里做什么？圣三一神学院从创立到现在六百年了，从没有你这么校长的学生！”
李锡尼摆了摆手：“我是个炼金术师，学院已经教不了我什么了。喏，诺伦今天早上煮的南瓜粥和豆腐脑，还有三个茶叶蛋，我带来给您尝尝。”
老人一怔：“这就是你在边境战场上给军队准备的伙食？”
“嗯，都是我自己研发的菜系。”
李锡尼坐在石凳上，打着哈欠：“比您吃过的那些东西都好吃多了。”
老人好奇地打开饭盒，瞬间就被这股浓香给俘虏了。
“嗯，倒是不错。”
他笑道：“你小子挺上道啊。”
李锡尼也笑了笑，瞥了他嘴里的烟斗：“这玩意致癌。”
老人皱起眉毛：“癌是什么？”
李锡尼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挠了挠头说道：“总之就是一种很古怪的病，您都一把年纪了，老是抽烟也不太好。”
老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还会关心我的身体？我还以为，你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以后，会来把我这个老头子给杀了呢。”
李锡尼沉默了一秒：“我又不是白眼狼。”
老人也放下剪刀，在石凳上坐着，捧起南瓜粥喝了一口，感慨道：“小诺伦的手艺真不错啊。嗯……看来你都知道了？”
李锡尼嗯了一声：“谢谢您。但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老人喝着南瓜粥，阳光落在他沧桑斑驳的老脸上，眼神里满是感慨和回忆：“李锡尼，你知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么？”
李锡尼挑眉：“伯恩大公？”
老人摇了摇头，颇有深意说道：“是我。”
李锡尼愣住了。
“伯恩大公只是在原瓦勒里乌斯家族的遗产里，找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资料而已。当初你的父母，都是我门下的得意学生。”
老人幽幽说道：“有一次，你的父母外出执行一次任务，大概去了两三年之久，回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婴儿，让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天呐，你听说过我的名号么？我被人称之为诡诈师，是半神位阶的巅峰术士。”
“我的一生蹉跎在了术士的世界里，追求力量，探索神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娶妻生子，一辈子回过神来，居然还是个孤家寡人。”
他顿了顿：“当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在朝着我笑，那天的阳光就像是今天一样，照在你的脸上。我忽然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美好。”
李锡尼眼瞳微颤，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有关他亲生父母的事情。
他不是实验体。
他在这个世界是有家人的。
“那一天，我满心欢喜，将你取名为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老人笑道：“当初我为你铺好了路，给你准备好了一切，无论你以后想当术士，还是想做一个普通人也好，我希望你有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你的父亲是守夜人，也就是盖乌斯的副官。你的母亲，是学院的名誉教授。”
“你的家族是王都里最强大的世家，瓦勒里乌斯家族，你好像是上帝的宠儿。那时候，我经常会忙里偷闲，去瓦勒里乌斯家偷偷看你。”
他说道：“直到有一天，我听说你夭折了。”
李锡尼听到这里，大概已经明白了。
这就是，猩红之夜事件的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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