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怎么把警察叫来了!”在警局里,师父的眼神差点没把苶米撕了。再加上师叔喋喋不休的说教,苶米差点没活着出警局。
第二天一早,在录完口供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是误会。于是苶米被警察叔叔教育了好一会,并警告不要随便报警之后,院子里吃饭的八人连同几个管家才都被放了出来。
“可惜了我亲自下厨的饭啊。”师父哀怨地看着这个好徒弟。苶米嘿嘿地笑了笑,好言好语宽慰这个老不正经。这事儿才告一段落。
“走吧,孽障,带你回山上,给祖师爷看看你这正统的师门败类传承人啥样。”这个牛鼻子师父小气也是真小气。
“自己还天天喝酒蹦迪呢,老不羞。”可苶米也不敢顶嘴,只在心里悄悄地骂。悠地和师父走上了回山的旅途。
“小苶啊,这个高铁票是怎么个买法,你给师父看看。”师父白色的发须,迎风飘舞,大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苶米面露难色,缓缓到,“师父,您这是诺基亚,已经破产的按键手机,买不了高铁票。”
随后苶米后脑勺被赏了一个栗子,“管你是什么鸡,快给师父我买票,咱上老君山,去拜祖师爷去。”
“哦……”苶米正想说卡里没钱了,但想到待会又得挨一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快给哥两百块钱,我这回被逮到上老君山,没路费了。”掏出手机,他发了个消息给郑琦。
“好嘞,苶哥。”
“支付宝到账,二百元。”提示音响起后,苶米就领着师父上路了。不一会,出租车到了,总算到了高铁站口。
购票之后,俩人上路了,过安检的时候老头子嘴巴周围的白毛让机器都识别错误了好几次。得亏苶米拦着,机器才没被这老牛鼻子拍坏。
上车了。
“我说师父,您都会开车了,学学智能手机吧,可简单了。”
“少废话,上山再收拾你,让师父好好睡一觉。”苶米应声沉默。
闲得无聊,想到还有这么久的车程,苶米掏出了手机。
“哥们你怎么掺和到我道门考核里去了?”苶米打开社交软件,问郑琦。
“苶哥你也别怪我,我这不是没辙嘛,我外公和你师父熟嘛。这也是被家里长辈胁迫的。”
“你小子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声音演的挺像啊。”
郑琦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包,苶米差点没想把远在另一边的郑琦拍死。
“再发这么恶心的表情包我可要画符咒人了。”
郑琦自然知道苶米的脾气,“哈哈哈哈,好好好,不发了不发了,哈哈哈哈。”
又聊了几句往事,两个年轻人的不解之缘在屏幕里缓缓道来。
苶米面露暖意。
在这个群体里,朋友,师长都给他带来了久违的温馨。抚平家庭对他带来的伤痕,教他做人道理的师长们,更是让他重获新生。
“挺好。”他心想
苶米难得地没把一旁打呼噜的师父叫醒,这次,他一点也没觉得聒噪。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站是本次列车的终点站洛阳。请大家将行李物品准备好,不要把东西遗忘在列车上……”列车到站的广播传来。
苶米拍了拍师父,把他叫醒,随后他跟在师父屁股后面,带着所有的行李,屁颠屁颠地跟着师父后面。
快出站时,因为不用扫脸,刷身份证就通过的师父还似乎有些意犹未尽。苶米赶忙拉着他往外走,生怕师父又做些什么啼笑皆非的事。
到了山下,师父带着苶米烧了柱香就下山了。
“师父?我们道观怎么不是在老君山嘛?”
“那现在是景点了,清修还是找个别的地儿吧。再说了,该教的我都教给你了,你现在可以自谋生路了,带你来只是把师承定了。”
“别啊师父,我觉得我还不够强啊,您还有好几门数术没教我呢!”
“去去去,你师叔在山下等着呢,快去吧,别耽搁你师父修行。”
独自下山的路上,苶米发了个消息给他的便宜徒弟。
“洛洛啊,我钥匙放在窗户后面了,窗户从外面可以打开,你要是没地方住了,就来住,顺带帮我养养猫。你记得每天喂喂它啊,我估计得有段时间才回来。”
什么啊,少女嗔怒道,“去哪也不说,留下肥肥在家里,我怎么喂她啊,真是的。”
师叔还是一如既往,看到苶米来之后,就侧过身打开了车门。“诶,师叔,早知道你开车来,我就直接蹭你的车了,还省一笔路费呢。”
李松白了他一眼,“谁想那家伙一路上一直打呼噜,开个车都不得清净。”
“也是。”,苶米悻悻地点了点头。
上车后,李松递给了苶米一根烟,“我不抽烟。”
“哟,臭小子,行啊,喝酒还不抽烟。”
调侃的话一出,车里的气氛诙谐了许多。
李松接着说,“这次呢,我们的任务收到了。是一个法事加风水局。具体呢,也是你师父他老人家的关系网传来的消息。
不过说到这个也是惭愧,师叔我是师兄代师收徒的,自然关系网不大,这次啊,咱俩可是真的上阵了,也算是你师父想行内认识认识咱师侄二人吧。”苶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拿过了李松递过来的手机。
看到具体信息里的“邬南”两字后,苶米也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随后打开了头条。
“不会是今日头条里的那个埋尸案吧,靠不靠谱啊。”他问。
“不是,不过也难说有什么关系呢。”李松以为能吓唬吓唬这个师侄,看到对方看傻子一样的神色看着自己,便知道是自讨没趣。于是转移了话题。
“诶,你不好奇这次会有什么收获吗?”李松挤眉弄眼地暗示着什么。
“不好奇。”苶米的回答还是那么平静,师叔深叹,“年轻人还是不知道快乐的源头啊。”
悠哉悠哉的敲打着方向盘。两人的路程又开始了。作为一个道士,日均三万步的标准好像已经不能满足这师侄二人了。
事实上,他们这两日的跋山涉水,说到底还是源自于道门的归属感罢了。
不然把师父从县城的房子送回山里这件事,大可不必亲力亲为的。
今日在高铁上呆了几个小时,现在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远在西边的目的地。苶米也顾不上师叔是不是吃得消,一个人戴上耳机,在靠边小便的时候钻到后座沉沉地睡去了。
一缕阳光从车窗边露出来,窗外不同于家乡,天气没那么热,但是很闷,和蒸笼差不多,潮湿而热气腾腾。
“师叔,我们到哪了?”
李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神色,“那啥…我昨天…车子忘记加油了,我们…现在在高速路上,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多公里。”
“……啊?”苶米听着师叔支支吾吾的话,满头黑线把刘海都拉低了。
“不过我叫了拖车,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就把我们拖到邬南了。”李松假装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故作轻松的吹了吹口哨,妄图引起电线杆上鸟儿的注意。
鸟也懒得理会这个二号老不正经。
蝉鸣开始“沙厮沙厮”地叫着,停靠的高速路边上是两座大山,海拔不高。
从路边看过去,有条小河沟,撇开高速路不谈,倒是个清修的好去处。
苶米不知道,他的这个念头,成为许多年后他和师父,一样回到山林的源头。
“你看,这不,拖车来了。”李松笑着说。
装载好车量后,两人在拖车后方的甲板上,和风一起飘摇了二十六公里,一路上山川河流迎面而来,他们也回以深情对视。
风吹过他们沿途的身影,上山,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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