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天高气爽,月朗星稀。
入夜的语秋城,一片安静祥和。人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此刻大都已经睡下,安抚疲惫的身体,享受美好的夜晚。
谁都不知道,在城西的一座破庙内,一个浑身破烂的乞丐正躺在干草铺就的地面上,透过残破的屋顶,默默注视着星斗。明亮的眸子倒映着星光,泛起阵阵波澜,昭示着他内心的悸动。
他叫丘谷,十九岁,一名以乞讨为生的乞丐。
就在刚才,虎帮的喽啰从他这里离开,带走了他一天收入的一半,丝毫没有跟他客气。这是虎帮定下的的规矩:凡是在语秋城行乞讨之事的乞丐,每天必须上缴一半的收入作为“保护费”,用以保证明天不会有人找他的麻烦。
丘谷不敢反抗,因为他的拳头没有虎帮硬,没有能力违逆虎帮。要是他敢不交钱,等着他的便是一顿拳脚,虽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没有钱医治,更没有认识的人会过来抬着你去医馆,结局或许只有在痛苦中慢慢去世。没有人会可怜他,就像没有人可怜几天前死去的二狗一样。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明天一早,龙帮的人就会过来,“顺便”拿走他剩下的一半钱。也就是说,丘谷乞讨一天,不会有一个子儿落到他的口袋里,他唯一能够拥有的就只有些别人施舍的一些残羹冷炙,这些东西虎帮和龙帮的人是看不上的。
丘谷紧了紧身上的破旧衣服,拳头却不由得攥紧。他为什么要接受这么不公平的待遇,他的亲人又在哪里,为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为什么没有一面高墙为他遮风挡雨,要是他有实力、有背景,处境还会是这样吗?
几乎每一次睡不着的时候,他都会这样问自己。他也想过锻炼,试过一切能让自己变得强大的办法,但只吃一些别人吃剩下的东西,饱腹尚且困难,哪里来的力气做别的事情?
或许会有人觉得丘谷不争气,一个小伙子,有胳膊有腿,难道不能找点活干?
其实,丘谷以前并不是乞丐,他虽然没有家人,但也是能凭一双任劳任怨的手创造价值来让自己过得滋润。
但好日子终究过不长久。自从语秋城出了龙帮虎帮后,倒霉的不仅仅是乞丐,向他这样没能力没背景的“弱鸡”也成了收取“保护费”的目标。
被抢走所有的积蓄,再一想没有出路的未来,丘谷的倔脾气也是上来。你不给我留,那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赚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跑到大街上要饭,反正也是给别人赚钱,努力不努力有什么关系,还不如做一个乞丐。
仅仅要了一天饭,丘谷就后悔了,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当他想要回去再工作的时候,雇主已经不要他了。他又去别的地方找活,但没一个老板愿意雇他,这样的愣头青,谁用谁倒霉。于是便有了眼下这副光景。
“我什么时候能够变强啊!听说这世界上有能御剑飞行的仙人,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到。要是仙人能收我为徒,嘿嘿……”想着想着,丘谷便睡着了。
没过多久,他的嘴角便泛起一道弧度。他又梦到了那道门,那道在他十九年生命里每一个夜晚都会出现的门,能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似乎只有梦到它,丘谷的心才能完全放下来,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
那是一道巨大的石门,通体灰青,门上高悬三个灯笼,散发着不同强度不同颜色的光晕。
左边的灯笼亮着红色光晕,亮度最低;右边的灯笼亮着白色光晕,亮度最强;中间的则是青色灯笼,亮度排在三个灯笼的第二位。
三个灯笼散发的光晕强度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除了左边的红色灯笼,中间的青色灯笼和右边的白色灯笼每天都在变的更亮,尽管只是细微的差别,但丘谷就是能感觉出来。左边的红色灯笼则根本找不到变亮任何规律,它像是一个孩子,想变亮就变亮,想不变就不变,十分任性。
“好像在我当了乞丐后,红色灯笼就没有变化过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第二天清晨,丘谷被龙帮的人叫醒,他们是过来收取“保护费”的,一边拿钱,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虎帮的不是,大概是埋怨虎帮抢走了傍晚收取“保护费”的权利。毕竟谁都不愿意早起。
目送龙帮的人离去,丘谷吃了点昨天讨来的食物,又躺了一会儿,才离开破庙去街上乞讨。
玄武街,这里是语秋城最大的集市,许多小贩都在这里摆摊,道路两边也有不少的店铺,无数人在这里进进出出,从早到晚,喧闹声不断。
丘谷惯例走到卖食物糕点摊子的附近,拿出两个破碗,倚在墙边观察着过往的行人,眼神不时扫过他们的手里的袋子,猜测里面装的什么。
没过一会儿,丘谷就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人从他面前经过,看了他一眼,随手从纸袋里拿出两块糕点,放到他的破碗里。
丘谷口出感谢之语,手却不客气地伸向碗里的糕点。
放下糕点,女人又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铜板,丢向另一个碗。
这次,丘谷看都没看,给的钱再多,都是被恶人收去,落不到他的手里,在他心中,宁愿好心人一分钱都不要给他,可是,他不想做一个不会说话的乞丐,所以,他不能说。
叮!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却被紧随而来的巨大声响所掩盖。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大亮,连续不断的轰鸣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传来的便是集市上人们的呼喊声。
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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