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
姜笙看到前面眉眼精致的小姑娘,问一声:“怎么跑外面来了,你娘呢?”
钟仪从墙角迈着小步出来,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姜笙姐姐。”
她轻声说:“我刚刚看你们走过去,就感觉像你。”
姜笙向前走两步半蹲下:“所以你是在等我?”
钟仪微微仰头:“嗯。”
“等我做什么?”
钟仪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病好啦。”
姜笙弯唇:“把你手给我。”
她瞧着钟仪的气色确实好了一些,两颊两边都透着淡粉色。
她顺便又给钟仪再号一次脉。
乔织没看出姜笙在做什么,只奇问:“笙笙,她是谁?”
长相倒是很精致,像个瓷娃娃一般,就是好像有点眼熟。
“一个偶然间认识的小妹妹。”
姜笙应了乔织的话后,对钟仪道:“还是要好好吃药哦。”
钟仪的病没有那么快痊愈,养得好大约还要一两周时间。
“不要在外面玩啦,回去找你娘吧。”
钟仪乖乖“哦”一声:“姐姐,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你会来找我玩吗?”
见钟仪头上的绢花有些歪了,姜笙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随后说:“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到这里来。”
应该是不会了。
想了想她又添上一句:“但你可以去绛平侯府找我,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去门口接你。”
钟仪眸光一亮,随后又垂眸,长睫弯下。
不行的,娘不让她去找姜笙姐姐。
见她垂头丧气的,姜笙有些好笑:“怎么了?”
钟仪瘪瘪嘴:“没有。”
“好了,回去吧。”
“那我走了,姜笙姐姐再见。”
钟仪退后半步和姜笙拉开距离,行了个礼:“还有这三位姐姐也再见。”
乔织上前半步走到姜笙身边:“她好有礼貌。”
还有那个标准的行礼,让她都忽略了自己现在是在京城西巷。
姜笙莞尔:“是很乖巧。”
目送钟仪回家后,乔织让莲止贿赂了个小男孩去迎春院把冬青带出来,她们雇马车前去悠茗斋等待。
悠茗斋内。
乔织有些饿了,要了一碟黄金糕边吃边等:“他能把人带出来吗?”
“给了银子应该就能。”迎春院说到底是做生意的,没道理有样子不放人。
那小男孩人虽然小小的,办事效率却不错,不一会儿冬青就到了。
冬青看起来年纪很小,面容稚嫩,举止之间有些瑟缩。
姜笙和乔织对视一眼,招呼:“过来坐。”
冬青小心坐下,按了按怀里的荷包。
确认荷包还在后,冬青这才轻轻开口问:“两位姑娘找我何事?”
她也挺后悔的,当初怎么那么执迷不悟,总和白苏姐姐还有杜仲姐姐闹矛盾,以至于妈妈把她们三人全都打发了。
虽然都是烟柳之地,潇湘馆比迎春院好多了,从不强迫人,也没人欺负她。
她又不像其他姐姐,因为年纪小,楚妈妈没急着让她接客。后来第一次接客就是钱学朝,并没存有什么银两。
大多银两还都是潇湘馆里,其他姐姐送她的钗环换来的。
冬青略略叹口气,看向面前两人。
姜笙顺手把白田玉盏放到冬青面前,给她倒了一盏茶:“就是有个忙需要你帮。”
冬青抬眸。
……
九月下旬。
在多次让长辈向钱府递帖子后,乔织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乔纾。
下月初是乔织嫂嫂娘家的妹妹笄礼,邀了乔织做赞者。乔织借口出来定做衣裳头面,把乔纾拉到了街上。
乔纾看着京城的人流往来:“要定做衣服,把绣娘叫到府中就是了,怎么还非要自己出来?”
“在府里挑多没意思,出来逛一逛嘛。”乔织挽着自己姐姐的手,“姐姐不是也好久没有四处走走了?”
确实。自她嫁入钱家后,除了推不掉的宫宴,还有重阳那次,现下是第一次出来。
“所以啊。”乔织说,“姐姐也要多出来走走,一直在钱府,人都要闷傻了。”
乔纾嗔怪,食指轻点乔织额间:“坏丫头,说我傻是不是?”
可不就是傻嘛。
乔织嘻嘻一笑,似是偶然与旁边的姜笙对视一眼。
然后乔织忽然提起:“说起来,今天姐夫是不是休沐?”
乔纾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本来是的,但你姐夫翰林院那边有事,用了午膳又回去了。”
“这样啊。”乔织低头空踢一脚,绣花鞋尖上的流苏微晃。
“表姐夫现在在翰林院吗?”姜笙突然盯着前方,来了这么一句。
乔纾先还不明白她的意思,看她一眼:“应该已经到了翰林院,他是先我出去的。”
“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姜笙话虽然这么说,眼睛却一动不动落于前方。
乔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有个身着宝蓝底菖蒲纹杭绸直裰的男子。他背着手从茶楼中走进,身影渐渐消失在茶楼门口。
好歹是同床共枕半年多的人,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乔纾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乔纾望着钱学朝消失的方向。
“你肯定看错了。”旁边的乔织还在说,“姐姐都说了姐夫在翰林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笙笑吟吟:“我只是感觉有些像,指给你们瞧瞧是不是。”
两人一唱一和,加之前不久发生过的事情,乔纾怎么还会不明白她们的意思。
她脚步一顿,站在原地,几不可见蹙了蹙眉。
姜笙似乎是随意提一句:“表姐是不是没看清?那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说起来那家茶楼是刚开的,茶水怎么样我不知道,点心的味道却是不错。”
乔织应和:“笙笙说得对,如果看错,去尝尝点心也好。”
“姐姐?”乔织去拉乔纾,“走嘛?”
乔纾还是站着不动,声音有些恍惚:“你不是说,要,要做头面吗?不是说要买新衣裳吗?现在渐渐入冬,天色晚得快,别浪费时间了。”
“这怎么能是浪费时间呢?恰好我也有些饿了。”乔织笑着说,“况且做头面什么时候不能做,下次再出来就是。”
“如果真是姐夫,给他一个惊喜不是很好?姐夫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乔纾垂下眸子。
乔纾根本没有勇气去指认什么,她安于现状,不想打破看似还可以的生活。
即使把牢笼打碎后,前方会有更顺畅的道路。
宠物在金丝笼待久了,也会以为牢笼就是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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