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雪突发重大车祸,交警判定是意外。
当晚九点二十分,费雪跟着徐年盛在外应酬之后,司机载着徐年盛和几位朋友一同回家。
一辆轿车上挤了五个人,所以,费雪便去了副驾驶坐着。
有朋友在车上自然是先送朋友,送下两个朋友之后,也没有重新调位置,费雪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送完朋友往回走的时候,徐年盛的司机因为瞌睡,追尾了前方的大货车。
当然,轿车是右前方,也就是副驾驶的位置追尾的。
司机和后座的徐年盛只是受了皮外伤……
而费雪被施救人员破开车门后,才被送往医院。
——
当徐年尧告知我这个消息之后,我的心就一沉。
当我听到徐年尧说费雪被送进了他们徐家那家医院的时候,便感觉费雪怕是救不活了。
于是,我当即就安排徐年尧去给费雪转院治疗。因为,感觉费雪哪怕车祸死不了,后面怕是也会被徐年盛安排着弄死。
这刻的徐年盛就是想要激发费鹏百分之百的恨意,想要让费鹏失去理智之后,自投罗网。
“你啥意思?担心我哥对费雪下杀手?”徐年尧问。
“对……”
“那,那管你啥事儿啊?费雪那女人,让我说死了就死了,又不是咱杀的……”徐年尧说。
“徐年尧,那是子墨的亲生母亲啊。”我提醒说。
“她还配做个母亲吗?”徐年尧愤怒地说。
“子墨不会那么想……你很清楚,徐年盛这是想要弄死费雪。赶紧行动吧!”
“妈的!”徐年尧骂了一声之后,还是去了。
——
当天晚上,他是带着子墨一起去的。因为他知道,费雪极有可能过不去今晚。
而我也悄悄来到了医院。但是,我将车停在了停车场,并没有上去。
当我看到费鹏控制电动轮椅从一侧的车行道上楼时,我就感觉今晚怕是会要出人命。
别人不知道费鹏多么宠费雪,但是,我知道费鹏虽然恶毒,可他对费雪的这份亲情倒是深得让人无法理解。
如果自己的妹妹被人这么弄死,他绝对绝对会疯!
费鹏刚被人从一边的汽车道推到门厅的时候,几个警察模样的人就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为首一人当即站到费鹏前方说:“费鹏对吧?你来医院做什么?”
“徐年盛找你们来的?”费鹏直接问。
“徐年盛?我们警方办案还能被人指派?”警察冷声道:“我告诉你,我们就是来调查你的!”
“调查我?”费鹏冷目。
“徐年盛说你现在肯定会怀疑他故意谋害你妹妹,还说你想要雇凶杀了他……”
“证据呢?”费鹏当即问。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是被阿奎给出卖了。
但是,早已为时已晚,除了幽哥谁都不知道阿奎现在在哪儿。
“证据,徐年盛正在准备,但是,他也申请了警方保护,所以,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
“呵……我来医院是看我妹妹的!关于我雇凶杀人?真他妈的扯淡!!”费鹏双手狠狠砸着电动轮椅,咆哮着说。
“法治社会……南城有几个人不知道你费鹏的?如果你是来看你妹妹的话,我们不会阻拦。”
“那就赶紧让开!”费鹏说。
为首那人当即让开,说:“徐年盛跟阿奎电话录音已经报送过去了,如果证据有效性审核通过,我们绝对会对你进行抓捕!”
“阿奎”那两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直接插进了费鹏心里。
费鹏双目中的火气愈发猛烈,可是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了。
摇动轮椅直接去了楼上手术室……
——
徐年尧和子墨也在手术室那边,听徐年尧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费鹏伤心的眼神。
当费鹏从电梯里坐着轮椅出来,缓慢走向手术室的时候,眼神之衰弱是我想象不到的。
他静静地等在手术室门前,他似是想到了当初害我父亲时就是在这家医院,于是忽然咆哮着要找主治医生转院治疗。
“主治医生在里面没出来,而且病人现在是重伤状态,根本来不及转院治疗!”旁边的医生极力解释说。
“我告诉你们……如果我妹妹死了,你们这帮人都得给我陪葬!”费鹏冷冷地说。
“我们会尽全力的!”医生赶忙跑开。
而后,一名女护士从里面出来,拿着张纸喊着说:“哪位是病人家属?签一下病危通知单!”
“我妹妹没有病危一说!!”费鹏控制着轮椅就冲了上去。
“这是规定,如果不签字,我们后面的手术也没法实施啊!”护士大声说。
费鹏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些规定,心恨又无力之余,当即签了字。
徐年尧说费鹏签字的时候,都在发抖,而且竟然还流泪。他很清楚,他比谁都清楚,这病危通知单上签了字之后,便也再没了什么办法。
两个小时之后,手术结束。
费雪从手术室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徐年尧说,费雪的右臂断掉,脸上更是缠满了绷带,仍旧处在昏迷之中。
费鹏联系了其他的医院,极力要求转院治疗。
当晚,便派了车转移到了新的医院。
徐年尧不想去新医院,但是,子墨执意要去,便跟着又去了新医院。
重症监护室原本是不让人停留的地方,但是,费雪例外。
因为医生说情况不是一般的危险,上半身跟撞散了架似的,虽然经过抢救,可是效果并不好,病人能不能醒都是未知数。
黎明时分,费雪醒了。
但是,医生看过指标之后,摇了摇头,允许家属见面。
子墨穿上隔离服后,第一个跑了进去。
子墨已经很高了……但是,趴在床边时,却像是个娃娃。
费雪的左手还能动,轻轻地握了握子墨的手,很是虚弱地说:“妈妈没事儿……”
“你就是没事儿!”子墨半跪在病床前说。
“哥……”费雪轻轻喊了一声。
费鹏坐着轮椅慢慢行驶到病床前,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费雪的惨烈模样,他或许是感受到了费雪的生命在慢慢消尽,使劲咬住自己的牙,可嘴角仍旧禁不住一个劲儿地颤抖。
“哥……”费雪又喊了一声,那语气像是在求费鹏。
“说……”费鹏从颤抖的牙缝里挤出个字来。
“我,我想离婚……让我离了吧……”
“好。”费鹏应了一声后,两行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离了好……哥,我…没事儿的……你哭啥呢……别…哭了……”
“——嘀!!!”一阵刺耳的心跳警报响起!
“妈?”子墨轻轻喊了一声,看到旁边心跳仪上的直线,使劲摇晃着大喊:“妈!!妈!!妈!!!”
而一旁的徐年尧,静静地看着那一切,脑中一片空白。
他跟我说,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那是子墨的妈妈,
或许是想到了曾经大学时期的青春纠葛,
抑或是想到了费雪最后那句“让我离了吧……”
那刻,他的心有种窒息般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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