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看看那个女人是谁呢?”
我说着,拿起桌上的白毛巾,低头轻轻擦了下嘴角后,抬起眼皮,很是“深沉”地盯了她一眼。
她迎上我的眼神,转头瞄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费雪后,皱眉说:“不认识。”
“我前妻。”
“哦?”她的脸色微微一红,当即拿起手机来端详着说:“那我倒是有些先入为主了……呵,还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呢。”
“就算是别的女人,你也不该这种表现啊。”我轻声调侃说。
她微笑着将手机慢慢推过来后,端起酒杯说:“那你说我该什么表现?哭哭啼啼,还是一脸惊讶?”
“虽然高处不胜寒,但是,你也不该表现得这么冷静。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很冷。”我端起酒杯说。
“呵……”她眼中闪过一丝凄凉,而后,笑着碰杯说:“你前妻很漂亮。”
“我替她说声谢谢。”我微笑着干了一口红酒。
这种酒的度数实在是太低,可如果喝太快的话,怕是又要被她说不懂欣赏了。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吗?”她放下酒杯问。
我之前确实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的。
但是,现在却不能那么说了。
如果我再那么说的话,肯定又绕到刚才那个话题——我是个毛头小子了。
所以,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前妻的为人,希望你能做好防备而已。费雪,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更不会做个简简单单的情人。”
“谢谢你。”她很是轻描淡写地说:“跟你说实话吧……我有婚前协议,婚后的财产徐年盛都转移得很漂亮,如果离婚我一分都不可能得到。当然,如果他主动离婚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我倒很希望费雪能够拿下徐年盛,让徐年盛主动跟我离婚。”
“是吗?”
“当然……不过,几率为零。呵……喝酒吧。”她举起酒杯,兀自喝了一大口后,放下酒杯,端详着我说:“你作为一个食物链顶端的人物,对这些东西应该非常了解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现象。就算是到了五六十岁,照样还是改不了的东西。”
“我可能不太一样吧。”我说。
“据我所知,就咱们当前这个社会,还没有能够做到不沾腥的。”她说着,转头看向窗外的冬日暖阳说:“当初我嫁给徐年盛的时候,还会幻想着过那种恩爱的夫妻生活。当时看到电视上那些情景,还很羡慕。后来才知道都是假的。呵,不管什么样的家庭,只要有婚姻的地方,谁不是一地鸡毛啊……不过是,鸡毛洒在什么地方而已。穷人有穷人的鸡毛,富人有富人的鸡毛,都一样。”
我听后,感觉自己距离那种生活似乎也不远了。
不,准确地说,现在的我已经是一地鸡毛了。
“还喝吗?”我看着空了的红酒瓶问。
“如果换了别人的话,我就不喝了。但是,你不一样。”她嘴角勾出了一道我所熟悉的笑。
一道漾着春水的笑。
“我去开酒。”我说着,转身走到一边的茶柜上,将酒打开。
转身回来之后,站在她身边给她倒酒。
她很安静,嘴角的笑浅浅的,像是许久都没有这么幸福过似的。
“谢谢。”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我见她脸色已经微红,便知她的酒量应该不怎么样。
但是,并未阻止她喝酒。
我想要让她早点儿醉,我也好早点儿走。
毕竟,来到这里的目的是希望她能生气发火,未曾想会是这样一种洒脱态度。
更让我不舒服的是,在她这种洒脱面前,我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不懂上流生活的人。
“你这么多金,又这么帅,应该很多女人吧?”她微笑看着我说。
“你是想说,我那么多女人,应该对你没兴趣,对吗?”我说。
“我哪儿敢往那方面想啊……”她笑着说。
“我可能……不是你想的那种男人。”我忽然换了一张严肃的脸说。也是,忽然就不想演戏了。
她听后,笑容便慢慢褪去,认真地打量了我半天,幽幽地举起酒杯说:“我信。”
“干了吧。”我说着,举起那杯红酒,直接一饮而尽。
她则轻轻尝了一口,慢慢放回去后,伸手给我倒着酒说:“让我看看你的酒量有多大好吗?”
看到她倒酒的姿势,看到酒杯中跳跃的红色,感觉她像是在玩火。
“好……”我说。
她倒完酒后,端起酒杯说:“来吧。”
“喝之前问你个问题。”我说。
“问。”
“多久没跟徐年盛做爱了?”我直接问。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愣了愣后,低头笑着说:“记不清了……两三年了吧。他看见我就烦,怎么做?”
“那——”
“——一杯酒只能一个问题。”她说着,轻轻碰了碰我的杯子,昂头便是一口。
她这口下得比较深。
可见,心情不是很好。
像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之后,说出了一个不想说的秘密。
很痛快,也很不痛快。
“一杯酒一个问题可以,但是,我希望你的回答能够……”我摊了摊手,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直接说:“能够全面一些。”
“怎么全面?”她苦笑着说:“覆盖一下我那群阔太朋友吗?她们也一样啊……都那样。你们这些金字塔顶尖的人物,手里那么多钱,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很多女人都在绞尽脑汁地往你们怀里钻,你们只要把握住一个度,你们就能游刃有余。”
“什么度?”我问。
她听后,盯了一眼我的空酒杯。
我当即咕嘟咕嘟倒满之后,跟她一碰,直接饮尽。
她见状,昂起头,那洁白的脖颈,咕咕而动,酒轻轻缓缓地淌过她的喉咙,入了她的心。
她放下酒杯之后,忽然站起身,走了过来。
她的脸已经很红了。
像是很久很久都没那么红过了。
我以为她要给我倒酒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手,很是大胆地摸向了我的肩膀。
真的很大胆。
我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虽然,只是碰到了我的肩膀,但也是一种肢体接触了。
当初在伯爵的时候,我们会利用肢体接触来判断这个女人的心态,而她此刻这种肢体接触究竟带没带试探的心思,我却不那么清楚了。
“你说的度是什么度?”我问。
“自私啊……”
她双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揉捏着说:
“……你们搞商业的总是讲利益最大化,所谓的利益最大化,其实就是自私最大化。你们这群自私到极致的老总,已经将工作中的那种自私带进了生活中。一旦有人觊觎你们的利益,你们就会歇斯底里地对付他们。女人也一样……很多女人会闯进你们的生活后,你们的自私会让你们的头脑变得异常灵光。你们会分析这个女人想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会提防那个女人要从你这里拿走什么。最后,没有女人能在你们身上真正站到便宜。如此自私的你们,在女人堆里,如鱼得水。”
那刻,我忽然想到了童歌说的话,她说在我身上没有那些大佬的——自私感。
“你觉得我是个自私的人吗?”我说着,轻轻握住了她放在我肩膀上的手。
她的手,微微有点儿凉,凉中透着丝滑和柔软。
当我发现她没有抽手,反而在我身后弯下身,将嘴巴靠近我耳朵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很久没喝水了。很渴。
“你如果不是个自私的人,你很难坐到现在的位置;你如果不是个自私的人,你的博爱会让你一无所有……不过,你确实不太一样。”
“感觉到了?”我问。
“嗯……”她的唇在我耳边,声音里透着酥骨的轻颤,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不是该问我第二个问题了?小冤家……”
“小冤家?”
“对啊……”她的香水伴着酒味袭来,轻笑着说:“你是我老公的死对头,可不就是小冤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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