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国失魂落魄地离开会议室之后,并没有去隔壁办理离职手续。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去办理离职手续的高层。
也是我唯一一个不允许办理离职的人。
我要让他伏法……
当他去到楼下的时候,等候多时的办案人员将他铐上了手铐,带走。
作为一个一把手来说,想要搞下属,并不困难。
尤其是在利用了何锋润之后,何锋润的能力得到了淋漓尽致地体现。
这种老油子,非常懂得审时度势。
当初将他停职之后,我又第一时间将他约了出来,跟他谈论我的计划。
何锋润关键时刻非常明白事理,是暗地里第一个支持我不能合并的人。
在看到费鹏失势之后更是将费鹏利用职务之便捞油水的一系列证据交到了我手中。
只是,我当时并不能利用这些证据对付费鹏。
如果我亮出那些证据,众人必然知道何锋润是我的人,自然也不会跟他这个停职的人掏心置腹了。
后面,我可以利用那些证据将费鹏关进去。
但我隐约觉得时机还没有到。
——
“宣布一下新的任命吧。”我转头看向何总说。
何锋润当即拿出另外一份名单,将一些中层提拔到了高层的位置。
新的人员得到晋升之后,万顺的队伍便真正地形成了。
“好了。”我轻声说:“新队伍的建立,是为了以后更顺利地运作各项业务!我们万顺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超越旭峰集团,力争坐到国内第一。接下来,何总负责南城新项目与旭峰脱钩的事情,司总负责康养中心的脱钩问题。等两个合作项目的脱钩撤资完成之后,我们便会跟旭峰集团正式宣战!我希望今后,大家对旭峰集团保持敏感,如果让我发现谁再与旭峰集团搞内部联络。下场,就不是今天走掉的那群人那么简单了。散会吧。”
——
时间过得很快。
十天后,费晓的手术完成后,医生说非常顺利。
植入的造血干细胞已经开始造血。
当然,经过这十天的折腾,费晓也是憔悴不堪,头发也全都没了。
在医院又过了十多天,我们便可以出院了。
因为京城的冬天,空气不是很好,我们出院之后,便直接飞去了三亚。
来到三亚的住所,费晓的心情美好了很多。
但是,我知道她始终有个心结没有解开。
那个心结就是童歌。
她虽然嘴上没说,可是,眼神和行动里都带着对我的一种拘束。
那种拘束,源自于我跟童歌的婚礼。
仿佛我不是属于她,还属于别人一般。
“这里有保姆,你回京城工作吧。这都快过年了,公司里的事情肯定特别多。而且,集团的股票快再有一个半月就开盘了。公司里的事务肯定特别多。”她说着,还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色鸭舌帽。
仿佛不行让我整天看着她这狼狈的样子。
“海南大区这边有办公室,现在视频会议也非常方便。我隔几天飞趟京城去签签字就好。”我说着,想要给她摘下帽子。
她赶忙用手扶住,说:“南城大区很多事儿等着你呢……徐年盛应该还没有死心吧?”
“不要去关心这些事情好吗?有我呢……”
她听后,有些不悦地转身走去卧室,半躺到了床头。
我倒了杯水,给她端过去。
她接过水轻轻地尝了两口后,放到床头柜上。
跟我对视一眼之后,又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大海。
海边的游人很多。
巨大的椰子树,就像是画上去的一般,很不真实。
“为什么我出院之后,总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挺不舒服?”她说。
“有什么心里话,说出来比较好。”我说。
她听后,慢慢将头低下去,鸭舌帽将她整张脸都挡住,“童歌得多伤心啊……”
听到她憋不住地聊出这个话题,我轻轻伸过手去,攥住她的手说:“那我们离婚?”
“啊?”她当即抬起头,一脸惊愕。
“傻瓜……”我笑着说:“明明这么在乎我,却还总是瞎替我操心?”
“不是啊。你俩都举行婚礼了,你妈她们都认同了她……”
“叮咚!”门铃忽然响了。
“这么快?”我听到门铃声的时候,当即站起来。
“谁啊?”费晓不解地问。
我走出去的时候,保姆已经将门打开。
童歌拎着大包小包,脸红扑扑地走进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当即放下东西说:“这地方真热?费晓呢?”
“在里面。”我说。
她听后,当即跟我擦肩而过之后,走进了卧室。
正当我要进去的时候,她当即拉过门说:“我俩单独聊,你别进来。”
我无奈地耸耸肩。
她便将门直接关闭。
——
回到客厅,站在窗前点上一根烟。
看着外面的大海,在斜阳的余晖之中浪花都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子,婉转起来时,又仿若金龙。
童歌一直都有联系。
原本,她是回了老家的。
因为费晓突然消失的那一阵,我总是对她冷冰冰的,她受不了,便回了老家。
可是,当她知道费晓是得了重病,想要成全我和她的时候,又回到南城,去操盘那个基金会。
一个多月的时间,听说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
她一直都很关心费晓,一直在问我出院之后的事情。
得知我们要来三亚的时候,她就提前过来等着了。
那会儿给她发信息说我们已经到了,这会儿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从酒店赶了过来。
夕阳落下去的时候,童歌也从卧室走了出来。
“我去楼下等你。”
童歌说完,当即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赶忙回到卧室,费晓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问:“聊什么了?”
“聊了些挺特别的事情。”费晓嘴角轻轻勾着笑,说:“你去跟她吃个晚饭吧。别总是跟我吃那些难吃的饭了。”
“你快告诉我,你俩聊了什么?”我催促说。
“你去问她,她会告诉你的。我说不出口。”费晓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
三亚的景色,总是透着一种热带所独有的暧昧。
我下楼的时候,天还没有黑下去。
童歌穿着一身白色短裙,两条腿很是白皙,一点都不像三十多岁的人。
转过身的时候,那齐耳短发很是动感。
与躺在床上的费晓,反差很大。
“愣着干什么?走啦!”童歌喊了我一声。
我走近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
我不经意间瞄了一眼,看到她的屏保是我们结婚时的那张照片。心里,莫名便是一酸。
她装起手机后,便说:“时间还早,先去走走吧。”
“嗯。”我说着,跟她一起走出小区,漫步向远处的海滩。
——
海滩边的风,微微有些凉。
她坐在沙滩边的台阶上,看着远处阴暗下来的大海,喃喃自语般说:“感觉这一切都跟做梦似的。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我嗅着海腥味儿,轻声说:“感觉挺真实的。”
“如果真实,那么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老公?”童歌说。
“……”我想说那是演戏,但是,迎上她那双美眸,看到她眼中的真挚时,我什么都没说。转回头,看向远方海边的人。
或单身,或一群。
她慢慢伸手搂住我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到我的肩膀上,说:“我放不下你。”
那刻,我忽然想到了司庭花。
但是,感觉对她,不能采取司庭花那种“自由”状态。
因为她跟司庭花不一样,她跟我家里有着密切的关系。
“没有谁放不下谁。”我说。
“我妈死了。”她忽然说。
我心里微微一沉。
她继续道:“我妈说你知道她绝症的事儿,你是因为她的病,才跟我结婚的吗?”
“不是……”
“那是因为费晓?”她又问。
“也不是。”我说。
“那是因为什么?”她好奇地坐直身子,看向我。
我没有看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大海,说:“之前,跟你结婚,只是为了跟你分开。可是,现在我不那么想了。”
“现在你想怎么对我?”她又问。
我慢慢转过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真实,看着她那黑漆漆的眸子,想着与她的初识,想着与她回老家,想着她在我母亲身边搂着母亲胳膊欢笑的模样,想着她为我出头时那激动的模样。
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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