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傻。”我说。
“不傻吗?”她又笑了,笑里透着雪的纯白,却也透着莫名的悲哀,说:“我应该是傻了。如果我没傻的话,费雪怎么会瞧出端倪?我是被情感伤了脑子,开始故作聪明了……呵,你说……如果费城向发现咱俩的事儿,该怎么办?”
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但是,我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同每个人都知道会有死亡的那一天,
却没有人能准确地知道自己的死法。
“怎么不说话了?”她问。
我感觉她声音实在是太过细微,便直接将小氧气瓶的口罩塞到了她的嘴鼻上。
她想要挣脱,但是,我直接将她揽进怀里抱住了她。
她抬头安静而楚楚地看着我,大口地呼吸着氧气。像个濒临死亡的鸟儿,得到了渴求的水和氧气。
“他知道,就让他知道。他不知道,就不知道。”我说。
她听后,眼睛微弯,轻轻拿开氧气瓶,看着我说:
“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之前有个人爱我,很爱我。但是,我只是觉得他傻……现在我才知道,那种傻是什么感觉。其实,我来过这里,就是跟那个男人来的。他就跪在我脚下的地方。说了很多真挚的情话,但我不为所动。没有感觉。”
曾经的我,面对司庭花的话语,也是不为所动。
但是,现在,我不确定我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虽然可以肯定这不是爱情,
但是,也远远超出了其他的一些情谊。
“那个人是魏正仁吗?”我说。
“嗯……他们说是我害死了他。可是,我根本就没答应过他什么,他甚至连我的手没碰过。但我不否认里面有我的因素,我是个罪人。是吗?”她问。
“这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绝对善良的。”我说:“我们身上都带着恶和自私。”
——
丽江古城的客栈里。
她沉沉睡去……
我坐在窗边,
阳光下抽着烟。
手机里面,费晓发来微信,已经坐上回京城的飞机。
厉南给我发来信息,会议召开后,已经将付启虎的原有势力都替换掉了。
司庭花的手机已经关机,刘相国赶到昆市之后,便给我打来电话。我按了静音之后,并没与去接。
我可以想象他此刻的衰败样子,也能想到付启虎那愤恨的模样。
但我不怕他们记仇,更不怕树敌。
站到高层上的人,没有哪个人是不站队的,而一旦站队必然会有敌人。
敌人,是前进路上的必备品。
没有敌人的道路,没有仇人的未来,都是毫无意义可言的。
看着眼前的司庭花,她睡觉的时候都紧紧地攥着被单。
那是何种的紧张。
可是,之前的她,却是那般的干练与精明。
——
当天的西南大区,爆发了一场械斗。
付启虎派出了很多的人冲进厂区。
厉南这边也毫不示弱,带着人与他们火拼。
场面很大,惊动了相关部门。
双方都进去了不少人,而我和司庭花则享受着丽江的酒和夜。
我们都知道今天会发生冲突,
一场避免不了的冲突。
第二天,我们赶回昆市。
司庭花在回来的路上,接到了费城向的电话,让她速回京城。
电话里说费城向的病开始恶化。
司庭花走后,我来到大区。
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厉南在办公楼的门口带着众人迎接我。
“刘相国呢?”我问。
“在办公室。”厉南赶忙回复。
“行……我去看看。”
“韩总。”厉南拦住说:“他的状态很不好,要不还是缓两天吧?”
我听后,感觉他心底里还有当初如我那般的傻善良,便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不需要照顾敌人的情绪。”
——
办公室的地板上,留着大片的水渍和玻璃渣。
刘相国坐在办公桌前,显得有些颓废、也有些呆。
这是他分管这个大区的副总,这是他的油水,现在却被我和司庭花给端掉了。
他想要利用集团副总的名义实施一些方案,但是,那些方案只是被堆放到了厉南的办公桌上而已。
我走进办公室,脚下的玻璃渣发出一声声的脆响,如同将死之时最后的鸣叫。
他静静地注视着我,像是在观察,也像是在重新判断我。
他胡子拉碴,推了推那镜框,声音很轻柔地问:“你跟司庭花去哪儿了?”
“我们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出去玩过,所以就去爬了爬雪山,又去看了看泸沽湖,丽江的酒吧也不错,就是酒水有点儿贵。”我说。
“你们两个人?”他问。
我慢慢转过身,从口袋里掏出烟递过去。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你们两个人去的?”
“嗯。”我轻轻点上烟,“我们两个人。”
“……”刘相国笑着低下了头,然后,一次次地点着头,“好,呵呵,真好。这是想要往死里整了是吗?”
“你为什么要背叛费城向?”我直接问。
他听后,忽然又冷静得一动不动了。
“没有总部的命令,我和司庭花不可能拿下这只老虎。”
我说着,靠过去轻轻将烟灰弹进他面前插满烟蒂的烟灰缸里,继续刺激道:
“你曾是费城向最信任的人。可是你却背叛了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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