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安推了一盘点心给青颜,才继续道,“作为你的皇兄,还有一个原因。”
这下,连南宫邪都有些好奇了。
“说来也奇怪,我经常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梦里……”明若安顿了很长时间,才看着青颜道,“你很不好。”
青颜连呼吸都慢了。
她睫毛微颤,等着明若安接着说。
“那个世界不像这里,很奇怪,很新颖。”
垂下眼眸,明若安捏了捏青颜的脸,“但你在那里很委屈,皇兄想做些什么!可是皇兄触不到,摸不着。”
本来不委屈的。
但明若安这样一说,青颜顿时觉得,委屈得不行。
那里的她没有亲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她活在刀尖,唯一有颜色的,便是她庭院里的一束吉梗。
不知何时,青颜感觉手一热,南宫邪默默握着她的手。
他不说话,也不看着她。
只是握着她。
明若安继续道,“一开始皇兄并不知道梦里的人是谁,是后来皇兄遇到一名游僧,世人尊称忘尘大师。他告诉我,因为双生子原因,我与你多了些牵绊。阴差阳错之下,也算见过前世的问茗。”
忘尘大师当时还说了一句话:她太孤独了,连悲伤都无人分享。
所以多了场机缘。
作为双生子的明若安成了她的机缘。
他最为旁观者,亲眼目睹了青颜的前世。
分享了她的悲伤。
也知道了,有些人,有些仇。
青颜问,“所以皇兄是因为看到了问茗,才故意被劫走吗?”
“不是,我没那么厉害,当时确实落入他们的手里,不过他们出不了城,便把我关在破庙。”
明若安的眼神变得有些冷,“也是在那里,我见到了南氏古族族长,问茗。所以我才帮他们出城,任由他们带着自己来了即墨。”
这下倒是解释得通了,当时青颜就怀疑,为什么一直没有出城的人,偏便在她与明若渊赶去前一刻逃了。
本来走投无路,却及时柳暗花明。
青颜皱着眉,“皇兄不该这样,你应该知道,问茗此人难缠。”
若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明若安笑了,本来是想摸莫青颜的头,但是余光看到南宫邪冷着的脸,他转而再次捏着青颜的脸颊。
他的声音很轻松,“安拉!皇兄不是没事吗?再说了,南氏古族本来就狼子野心,我此举,也不全是为你。”
明若安这时候,很随意地打了个哈欠,他的眼神有些困。
话里也带了些赶人的意味,“你们二位,体谅一下我这个伤者,反正我解释得差不多了,今夜有些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可好?”
青颜与南宫邪对视一眼,起身离开。
临走之时,明若安突然叫住了青颜。
他喊的,“妹啊!”
青颜回过头,“皇兄,怎么了?”
明若安咳嗽两声,他看着青颜,笑着点点头,随即把目光移向南宫邪。
他说,“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不论是在护国公府还是我大明,不得不承认,都被娇生惯养了些。有些公主病,更是公主命。”
明若安停顿一会,特意看了看二人牵着的手,他沉声道,“望殿下,一直如此。”
南宫邪的手上加了些力道,他说,“会的,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明若安笑了,或许夜里风凉,他咳嗽两声。
青颜的眉头皱起,有些担心,“皇兄,夜里风凉,该休息了,凰贵告退。”
这下,青颜拉着南宫邪就走了,她生怕慢一步,明若安就多在院里待一会。
然后生病着凉。
明若安的嘴角一直带着笑,看着二人的背影,他自言自语道,“在你还没回大明之前,皇兄就在梦里见过你长大的模样。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是双生子的原因,在你假扮男子楚炎之时,皇兄便觉得你有些亲切。如今……你也算得偿所愿,皇兄祝你,一生顺遂!”
说着,他又咳嗽两声,便起身走了。
南宫邪的手一直牵着没放,平时就话少的他,今日更加沉默。
一路护送青颜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在青颜准备进去之时。
南宫邪脚下一停,手拉着青颜不放。
突然停下来,青颜有些意外,她问,“怎么了?”
南宫邪的眉间有一抹疑问,“若初,他们抓你二皇兄的原因是什么?”
千里迢迢抓人。
若不是明若安推了他们一把,助他们出城,他们连城都出不了。
即使后来有明若安的顺势而为,那么他们本身一开始的原因呢?
“原因?”青颜道,她后知后觉,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对啊!
问茗抓人的原因。
甚至她还特意去了趟大明,就为把明若安带来即墨。
事后还隐瞒消息,也没有提任何要求。
原因呢?
看青颜一脸茫然,南宫邪道,“他没说。”
明若安没提。
换句话说,他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
青颜的眉头皱紧又松开,随即是心里袭来的一阵慌张。
她好像明白了,明若安最后的那句:
妹啊!
不对,她更不明白了,原本以为这是平常一样喊她而已。
但现在怎么不一样了?
怎么感觉不一样了?
“南宫邪,我们……回去看看!”
再次返回去,除了茶是热的,人已经不在。
屋子里没有点灯,青颜把目光移向南宫邪。
而南宫邪却看着风吹动的那颗大树。
南宫邪道,“这里没人,屋里也没有。”
屋子里没有人的气息。
明若安……不在。
树叶的晃动,茶壶里的水还热着,茶杯里的却早已经凉透。
青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方向是?”
“往生台。”
…………
往生台不是台,而是一座城。
往生台原名往生城,因为地形像一个台子,世人多称为往生台。
走在街上,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地方没有其他地方热闹。
街上的人稀稀疏疏。
可想而知,城外刚加凄凉。
街上的摊贩三三两两,有些摊子甚至没有摊主。
所有十到六十岁的男丁都被抓去打仗了。
城内基本是老幼病残,这里的人面色枯黄,青颜一行人进城,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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