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岂有此理!”
阴平王府里,太子皱眉踱步,走的飞快,扫的那衣摆沙沙作响,看着手里面的信,狠命拍在桌子上:“我就说怎么迟迟没有孙尚庆的消息,封城?十王叔和薛道还真是好手段,将孙尚庆他们活生生的给困在淮州城了!
陈望坐在一旁,悠哉的摇着折扇。
太子忍不住又道:“要不是截下这信,真不知道居然……眼看这世子醒了,到时候只要孙尚庆他们还在淮州城,被搜查出来是迟早的事,孙尚庆那个狗东西,怕是会把我和舅舅供出来,到时候……污不了老五,偷鸡不成蚀把米,父皇怕是要扒了我的皮。”
见陈望不说话,太子忙坐过去,无奈道:“景远,前些日子你说要去找皇后娘娘联手,我还怪你来着,现下看到这封信我才明白你是对的,你可切莫怪我,我当日也是收不到孙尚庆的消息有些捉急,才说了那样的话。”
陈望这才平和道:“殿下说的什么话,你我的关系,怎么会被几句气话就随意挑唆了呢,我不会放在心上,殿下也不必自省。”
太子听到这话,不住的点头。
“我还以为母后不会帮我了呢。”太子疲惫道,“看来你说的没错,十二弟如今有些痴傻,母后不得不另寻出路,母妃和母后的关系是好的,可比老五那个母妃……罢了,母后肯帮我就好,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陈望抬起头,神色肃然的看着太子。
那人心里难安,生怕陈望没了主意,这人若是想不出来,眼下就是死路一条,忙说道:“景远,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如今能指的上的,也只有你了。”
“太子待我恩重如山,我当然要为您呕心沥血,只是现在我有一个主意,殿下且听一听,看看可不可行。”陈望道。
太子大松口气,叫他快快说,那人想了想,才道:“眼下的情况,再去攀咬五皇子也是无济于事了,只怕闹出来圣人未必肯信,倒不如借着孙尚庆的嘴去咬薛家一口,这才是正经的出路。”
太子只想了几息,立刻拍手道:“好,左右薛家和老五是一伙的,若是能去了薛家,削减了风头,也是折了老五的臂膀,可行,可行。”忍不住舒了一口胸腔的憋气,“还要去谢谢母后才是,若不是母后安排,咱们怎能得了这信上的内容,还得要多谢母后。”
陈望斜睨着他,嘴角含着微微的笑,不多时离开了阴平王府,阿律正套了车马在后角门等着,瞧见他,低低道:“公子上车吧。”
掀开车帘,陈望坐了进去,马车缓缓前行,有路过巡宵禁的武侯瞧见,正要伸手拦下来,看看是哪家不要命的,敢在宵禁后出行,谁知被身后的同伴给拦了下来,小声道:“你是不想要你的脑袋了是不是。”
“怎么了?”
“寻常公子哥拦不拦尚且还要寻思一下,你可瞧见那马车前头的灯笼上写着什么。”同伴恨不得搥瞎他的眼睛,“那顶上写着陈,你今天要是拦了,咱们这官袍子不等天亮就得往下脱了。”
同伴说完,这人也后怕无穷,赶紧按着佩剑跑了,只当没看到。
阿律视这些武侯为无物,只顾着对车厢里的陈望道:“公子,林府的大姑娘送消息过来了,说过几日就要和林家二哥回孟州去,处理过继的事。”
陈望轻轻的应了一下。
阿律挑眉,颇有些促狭的说道:“要奴说,这林大姑娘是属猴的吧,公子您给一个杆儿,她就顺着往上爬,可是勤快,要奴说啊,公子何必在她身上多浪费心神,她可和二姑娘比不了,您就算想要个林家姑娘,也不该要她。”
“这天底下的蠢货多得是,却很少有人有她那样的美貌。”陈望不紧不慢的笑称,“一个愚蠢的美人,是最好的选择。”
阿律逗趣儿道:“公子就这么说吧,白白丢了二姑娘。”
陈望也不恼,只是不能白白丢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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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瞧,她们打个架,倒是把你给误伤了。”
傅寄春端着程晏山的手,眼睛紧盯着上头的红印子,仿佛那个笔架子打在了自己身上般痛,无奈道:“下回有这事,你且第一个躲,四时汀里是什么人,不光有着南北府的少爷们,还有许多官家子弟到这里来上课,我虽然不认识,却知道那是一个都惹不得的。”
“罢了,这头一天上课就闹笑话,怕是被许府上的那些文客听到,不知道怎么取笑我呢。”程晏山的心里也不痛快,分明他是学究,课堂上出现纷闹正是他的管教范畴,偏是谁也不听,“当日薛家请人,许若翎举荐了我,那些人心里本就不痛快,这下更要趁着这次机会编排我。”
“管他们做什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傅寄春不快的坐在旁边,放下程晏山的手:“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学,许若翎怎么会让你进府做客。”
“那倒是。”
程晏山很是受用刚才的话,转念一想,说起今日的事:“不过你们那个少夫人我算是见识到了,那一个砚台砸过去,顿时鸦雀无声,好歹也是府上的公子少爷,说打就打,打了还不许埋怨,当真是好一个林二姑娘。”
“少夫人这人,我也是看不透的。”
傅寄春同样摇了摇头:“你说她好性,她却也有雷霆手段,若说不好,她却容得下我和从前的徐引欢和她共事一夫,叫外人笑话,我日日敬着她,只怕摸不透她的脾气,哪日遭责,我这样的身份可不敢造次,只在她面前做小伏低也就罢了,留一个活路,否则就是步徐引欢的后尘。”
“徐引欢最后怎么样了?”程晏山好奇的问。
说到这个,傅寄春的脸色微微发白,攥着手指,后怕道:“听说没回去鲁王世子府,倒是送去了孙家,人进去就没信儿了,听人说是那孙箬叫徐引欢没日没夜的唱,活生生的把嗓子给唱废了,嗓子废了,人也就没了。”
程晏山听完,脸上的表情也转为深沉,抱着傅寄春单薄的身子,安抚道:“没事,她是个不识好歹的,你不是。”
“我只怕我会落得比她还惨的下场。”
傅寄春不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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