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泽明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脸色被头顶的灯光映得惨白, 呆呆地看着蒋嘉佑和他怀里的男孩子。
台下的宾客们交头接耳起来,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 没想到蒋嘉佑会在婚礼这天干出这种事, 他这个做法,等于把任家的脸面和自尊扔在脚 下践踏。尤其是宾客席的任越和宋海言, 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邱天闻面色铁青,“蒋嘉佑,你胡说八道什么, 开玩笑也不分场合!” 蒋竞也跟着站了起来,不停给蒋嘉佑使眼色, “佑佑,这么多人在,你别胡闹,快点上台去, 明明还在等着你。”蒋嘉佑扬了扬眉,说着蒋嘉佑从口袋里掏出本该跟任泽明用的对戒, 戴到男孩的无名指上。接着他拉起两人的手,炫耀般说: “这个人才是我打算厮守终身的爱人。” 男孩也很配合,害羞地把头靠在蒋嘉佑肩上。 蒋嘉佑抬起头,挑衅似的看向台上的任泽明。两人四目相对,那瞬间仿佛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场婚礼最终不欢而散。走廊里,邱天闻狠狠扇了蒋嘉佑一耳光。蒋嘉佑被扇得偏过头, 他表情依旧风轻云淡, 仿佛挨打的人不是他, 用舌尖顶了顶被打过的位置。
他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脸颊,
“逼你”邱天闻怒斥道:蒋嘉佑蹙起眉头,不吭声了。天闻恨不得现在就打死这个臭小子, “蒋嘉佑,你脑子是不是被狗踩了, 好好一场婚礼,有什么事不能私底下说, 非要当众故意给人难堪”蒋嘉佑微微眯起眼睛,
见邱天闻还要动手,蒋竞急忙拦住了他, 面色铁青地说:“佑佑,你这样做, 有没有想过后果”
这场婚礼他们请了众多圈子有头有脸里的人, 不用到明天, 蒋嘉佑在婚礼上羞辱任泽明的事就会传得人尽皆知。别说任家脸面扫地, 他们蒋家也不用再出去见人了。 蒋嘉佑梗着脖子,“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 反正我不会跟他结婚,更不可能搭伙过日子。 ”
“承担”邱天闻笑了, “你要是有那个本事, 当初还用我跟你爸给你擦屁股“蒋嘉佑握紧拳头,“我没让你们给我解决。 ” 邱天闻没心情跟我废话,铿锵有力地说: “现在跟我去任家, 好好跟任泽明还有他父母认错。”
“我不去!”蒋嘉佑固执道:邱天闻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 “你真的不去” 蒋嘉佑仰着下巴,“我不去。”
见他油盐不进的态度,邱天闻深吸一口气, 点了点头,“好。” 事已至此,他已经对蒋嘉佑失望至极, 沉声道:“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你也别再喊我爸,以后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天闻!
"蒋竞还没说完,邱天闻已经摔门而去,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向蒋嘉佑的眼神满是失望, “佑佑,闹到现在这个结局,你满意了紧绷在原地,没有回答。蒋竞盯牢着他的眼睛,蒋嘉佑张嘴就想否认,话到嘴边又噎了噎, 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蒋竞把蒋嘉佑的表情收入眼底, 这副倔强好强的样子,就跟他当初跟邱天闻表示离婚绝不后悔一模一样。
他语重心长地说:“到底喜不喜欢任泽明, 你自己心里有数,爹地是过来人,你这样做, 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到那时候你别哭着求我们帮你追回任家那孩子。”说完蒋竞转身追邱天闻去了, 留下蒋嘉佑一个人在走廊里。 蒋嘉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绝对不可能后悔。 再说了, 他最后悔的就是那天晚上睡了任泽明, 让他抓到威胁自己的把柄。佑扭头看向旁边敞开的大门, 本来人满为患的宴会厅内此时空荡荡的, 一束捧花掉在地上,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踏过, 花瓣掉了满地。终于解除了两家的婚约, 蒋嘉佑分明该高兴才对,可是到了这会儿, 他胸口莫名有些沉闷, 脑海中始终被那一刻任泽明眼中的悲伤占据。蒋嘉佑自我安慰,明明是任泽明先设计他, 他没必要觉得内疚。 更何况,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有蒋任两家的力量, 婚礼现场的视频总算没有流出去, 但在场的嘉宾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件事当天就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谁都知道蒋家的大少爷为了不跟任家结亲, 找了个鸭子来羞辱另一方。
因为这件事,邱天闻和蒋竞几次到任家想解释, 都被拒之门外。 两人无奈之下只好给任越打电话。连着打了十几个电话后,那头终于接通了。任越如二月冰般寒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蒋竞深吸一口气:“任总, 那天你跟宋海言走得急, 我跟天闻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声抱歉。”
“蒋总和邱总的道歉我们承担不起。” 任越语气里满是生疏的阴戾,“更何况, 该道歉的人也不是你们。”蒋竞心平气和:“你放心, 我们一定会带蒋嘉佑亲自上门跟明明道歉。” 任越丝毫不给面子地说:“你们愿意带他来, 我们还不愿意让明明见到他。” 蒋竞真心诚意地说:“婚礼上的事实在抱歉, 我们愿意补偿你们和明明。”
“补偿”任越森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当初我是看在明明的份上, 才勉强让他跟蒋嘉佑结婚, 如果早知道是这种结局,我绝对不会答应。”
他声音像裹了冰渣子,冷冽刻骨, “你们真以为我儿子没人要,非要塞给蒋嘉佑 ”蒋竞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我们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明明受到的伤害,但只要任总开口,我一定满足。”任越森寒道:“不用了, 还请蒋总转告邱总一声, 以后我们两家不必再来往,也不用再联系。”
“至于蒋嘉佑侵犯我儿子这件事, 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完任越挂了电话,他收起手机, 正好看见宋海言端着托盘从楼上下来。 任越扫了眼丝毫没动过的饭菜, 面色凝重地说:“还是不吃饭” 宋海言摇了摇头。
自从婚礼过后, 任泽明就躲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 任凭任越和宋海言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回应。任越抬头看向二楼房间,沉吟片刻后, 他让保姆拿备用钥匙,两人开门进了房间。 房间里窗帘紧闭,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透着股压抑的氛围。 任泽明靠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 头埋在腿间一动不动。 宋海言小声喊了声明明。听见声音,任泽明缓缓抬起头, 他脸上毫无血色, 甚至比生病住院那天还要惨白, 那双血丝遍布的红肿双眼对上任越和宋海言担忧的表情。宋海言心脏一紧,关心地说:“明明, 你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任越也说:
“大爸爸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海鲜粥, 你快尝尝。” 任泽明双眼通红, 沙哑的声线带着一丝颤抖的哽咽,“大爸爸, 小爸爸,对不起,我害你们丢脸了。”宋海言走过去坐在任泽明旁边,轻声道:“8 朋明,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 任泽明摇了摇头,呼吸发颤,宋海言怜爱地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 “谁也不知道蒋嘉佑会做出这样的事, 跟你没关系。”任越看着任泽明消瘦憔悴的模样, 眼底的心疼被彻骨的狠意取而代之,“你放心, 蒋嘉佑那小子敢这样欺负你,大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他。”当初是看在他们两人结婚的份上, 任越才放过蒋嘉佑,早知道他这么不知好歹, 任越早就把他送进警局了。至于现在,他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说完任越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联系律师, 被任泽明及时制止,“大爸爸!” 泽明停下手里的动作,眸子危险地眯起, "明明,那小子这样对你,你还要为他说话” 任泽明眼带血丝,声音低了下去, “我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蒋叔叔跟和叔叔。” 蒋竞和邱天闻从小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他不想两位长辈为了蒋嘉佑低头来求他。 任越深吸一口气,“难道你就打算这样算了。”任泽明失神地盯着脚下的礼服,哑声道: “就当是还了我们十多年的友情。” 不等任越开口, 任泽明转头看着窗外雾沉沉的天, 声音沙哑疲倦,“从今天开始, 我跟蒋嘉佑没有任何关系。”
“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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