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存杰,有你的电话!“铁门被敲响,狱警站在门外说话。蒋存杰眉心一动, 急忙把手里的照片塞进枕头下,起身出去。 公室,蒋存杰从狱警手里接过话筒, 放到耳边。
电话里传来邱天闻的声音,“是我。”蒋存杰还以为是夏学打来的, 心口被酸涩的失落淹了一下,没好气地说: 怎么是你”
邱天闻没跟他废话,蒋存杰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他不自觉握紧话筒,故作镇定地问: 检查结果怎么样”
邱天闻拖腔带调地说:“想知道”
没等蒋存杰开口,邱天闻又说:“等文件寄到了, 你自己看吧。”
蒋存杰沉声道:“文件寄过来了"
“寄是寄了。”邱天闻意味深长地说: "不过我可不是免费帮你。” 蒋存杰眯起眼睛,等着邱天闻说下去。
邱天闻不紧不慢地说:“手 我记得你入狱之前正在跟诚畅资本谈合作, 投资七星级酒店那个项目,我也很感兴趣。”蒋存杰磨了磨牙,“你他妈趁火打劫”
邱天闻似笑非笑地说:
他刚要挂断电话,就听见蒋存杰说:
邱天闻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杰握紧话筒,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邱天闻毫不意外地笑了笑, 文件这时候应该差不多到了,等着收货吧。”
通话结束没过多久, 果然就有狱警递来一个文件夹。 蒋存杰迫不及待打开文件袋, 里面有一份孕检报告和四维彩超照。 蒋存杰先看了夏学的孕检报告, 上面全是专业名词,看都看不懂, 不过底下结果栏里写着孕夫的检查状态正常。蒋存杰舒了口长气。
上回汪一鸣那小子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 蒋存杰提心吊胆一整天, 生怕夏学查出什么病来。
幸好这小鬼没事。杰把孕检报告放回文件袋里, 又拿出底下的四维彩超照。
一个小胎儿的脸进入视野里。蒋存杰心里闪过一阵奇异的情绪, 拇指在照片上摩挲了几下。
这就是他闺女
比蒋存杰想象中长得好看多了, 五官跟夏学有几分相似, 长大以后估计能跟夏学长得一样漂亮。一想到他们闺女照着夏学长的, 蒋存杰突然没那么讨厌女儿了。 好歹是夏学给他生的,闺女就闺女吧。
总归是他的女儿。
更何况现在想让夏学再给他生个儿子, 估计比登天还难,蒋存杰哪里还敢肖想别的, 夏学不把这个孩子打了他都谢天谢地了。夜色渐深,其它犯人都睡下了, 蒋存杰躺在硬邦邦的铁床上, 手里一直拈着张夏学的照片。
是今天从医院走廊监控里截下来的, 连着孕检报告一起寄了过来。
蒋存杰指尖临摹着夏学的背影,喃喃道: “小鬼,怎么又瘦了"
昏暗的房间里无人回应。转眼十多天过去,又到了监狱里半月一次的 亲情通话”这天。 蒋存杰站在电话前,拿着话筒, 想也不想地拨通了夏学的电话。
“嘟
--"
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挂断了, 紧接着对面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蒋存杰愣了好一会儿, 才反应过来夏学挂了他的电话。
他太阳穴重重地跳了两下, 锲而不舍地拿着电话继续打。
不知道打了第几个,电话终于接通了。
夏学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透过电话传了过来,蒋存杰一肚子的火气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熄灭,忍着脾气说: “你怎么不接电话“夏学冷淡地说:“不想接。”蒋存杰倒吸一口冷气, 被激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没再纠结这事,岔开话题说: 我听说你前几天去做孕检了”
夏学好像有点不高兴,“你调查我“蒋存杰莫名有些心虚:“你是我媳妇, 你肚子里揣着我闺女,我关心关心还不行”
“谁是你媳妇”这句话夏学说的有些严肃。蒋存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怀了我的种, 你不是我媳妇,还能是谁的媳妇” 夏学自嘲地冷冷一笑,“我只是宠物而已, 配不上当蒋大少的媳妇。”
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把蒋存杰气得够呛, 转头又想到这话是当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小声反驳道:“谁他妈说你是宠物了"
夏学不想跟他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下次别再派人跟踪我, 不然我就举报你性骚扰。”不搭腔,岔开话题说: 医生说你贫血,让你多补补, 老子不是让人给你留了张银行卡 多买点营养品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亏待你。”夏学油盐不进地说:“我自己有钱, 我不花你的钱。” 蒋存杰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你就非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夏学嗯了一声,“我不想欠你的。”
蒋存杰握着话筒的手浮起青筋,破罐子破摔地说: “行行行,我不逼你,你爱花就花,行了吧”
夏学的态度这才好了点。蒋存杰觉得夏学才是他祖宗,把他治得死死的。
偏偏他这会儿不敢得罪夏学半点, 生怕逼急了,夏学又像上回一样逃跑, 躲得到处都找不到。存杰调整好暴躁的情绪,没话找话地说: “叔给你买的狗看见了吧怎么样还喜欢吗”
夏学没有回应,
“那可是老子逛了大半个宠物市场才挑到一只一模一样的。” 蒋存杰活那么大,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 他还是头一回绞尽脑汁在想, 就跟个青春期讨好喜欢的人的愣头青似的。夏学没有和他聊天的意思,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废话的话,我就挂了。 "蒋存杰被夏学油盐不进的态度弄得心口有些疼,不知道那股委屈从哪来的, “你跟叔就不能好好说说话"
夏学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 以前我跟你说过,是你不愿意听。” 蒋存杰心想,那是以前, 现在他巴不得听夏学多跟他说几句话。 存杰难得说话带真心一回,“以后你想说什么, 叔都好好听。”
夏学不吃这套,“不用了,现在我跟你没话可以说。“蒋存杰感觉他的脾气忍到了极限, 就在他想说什么时,信号突然卡了一下, 紧接着夏学说:“汪哥给我打电话了, 不跟你说了。蒋存杰的呼吸瞬间窒住,“汪一鸣那小子“夏学敷衍地嗯了一声。蒋存杰沉声道:“不准接!”
下一秒,电话直接中断。
蒋存杰砸了话筒,在牢房里走来走去, 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嗓子眼里。 汪一鸣那小子真是阴魂不散。断了腿不够,还敢勾搭他的人。蒋存杰真后悔没趁着上次机会把汪一鸣给除了, 也不至于给自己添堵。
因为这口咽不下的气, 蒋存杰一直到大半夜都没睡着。
他忍不住想,夏学那小鬼和汪一鸣会聊些什么。
总之一定比跟他在电话里有得聊, 说不定两个人眉来眼去的就勾搭上了。
他越想越恼火,一脚踹到墙面上,“砰” 地闷响把其他人都给吵醒了。 蒋存杰重重往床上一躺,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迟迟才涌来的困意终于让他睡了过去。 蒋存杰做了个梦。
梦里他出现在一个偌大洁白的礼堂中, 台上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背对着他接受牧师的祝福。
下一秒,那张脸转了过来,居然是夏学。旁边正是天杀的汪一鸣。紧接着一个小花童走上台,跟夏学长得七八分像, 她主动握着两人的手,用甜甜的嗓音说:“爸爸, 爹地,你们终于结婚啦!“那瞬间站在不远处的蒋存杰眼睛都红了,遍布血丝。
他的闺女居然喊别的野男人叫爸。
周围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宾客,拍手起哄道: 亲一个,亲一个!”
夏学脸颊微红,羞涩地跟汪一鸣对视。
看两人越靠越近,蒋存杰眼睛都红了, 他低吼道:“夏学,不准亲!“
在场的人没一个听见他在说话。汪一鸣捧着夏学的脸,缓缓靠近, 就在两片嘴唇碰上的那一刻, 蒋存杰仿佛被一阵激电击中身体。
他猛地睁开双眼,醒了。眼前一片黑暗,周围死寂得落针可闻。蒋存杰重重喘着粗气,胸膛像气球似的剧烈起伏, 他从硬邦邦的床板上坐了起来, 痛意还充斥在心口。
他低着头,维持着这个姿势,
半个月的时间仿佛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捱了十几天, 蒋存杰抢在第一个给夏学打了电话。
这回的电话又打了好几次才接通。
这次两人都没有出声,蒋存杰的喘息声异常粗重。
夏学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不耐烦地说: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浪费时间“
话音落下,蒋存杰的呼吸仿佛更重了。
他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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