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存杰愣了一下。
他质问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纹身男支支吾吾地说:“他, 他戴着帽子我看不太清楚,反正是个男的, 皮肤挺白,跟小姑娘一样漂亮。”1292621
蒋存杰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 纹身男趁机挣脱出来, 连滚带爬带着他的小弟逃跑了。
蒋存杰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喘了 口带血的粗气。
敢干出这种事的人只有夏学。
别看夏学平日里跟只小老鼠似的, 其实胆子比谁都大。夏学摔下楼梯那一回, 后来蒋存杰听说推了夏学的那个小明星回家路上从桥上摔了下去,把腿跌断了, 准备请他当主演的戏也落在了夏学头上。 蒋存杰后来找人调过监控,事发后没多久, 夏学的身影出现在离事发地一公里外的监控里。
这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鬼。
蒋存杰心想, 看来夏学是要把他当初在自己这里受的苦全部还回来。蒋存杰抹了把嘴角的血,伤口隐隐作疼, 喃喃道:“臭小鬼,你他妈倒是够狠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照片, 盯着夏学人畜无害的笑脸, 照片一角在他加重的力道下多了几道皱痕。
夏学对监狱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他正待在邱天闻的总裁办公室里。
邱天闻递来一杯热牛奶,“怀孕就别喝咖啡了, 我让秘书给你热了杯牛奶,对身体好。”
夏学伸手接过,捧在手心里暖暖的,
邱天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决定回来了”
夏学平淡一笑,“杰叔进去了, 我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的。”
“这倒是。”邱天闻赞同地说: 那你以后还打不打算继续当明星”
夏学抿紧嘴唇,半晌,他眼神闪过狡黠的精光, 那要看邱总还要不要我了。”
邱天闻微微一笑,“当然, 你可是我们公司的摇钱树。”
夏学多了几分轻松的笑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秘书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邱总。”
邱天闻分过神去看秘书,
”这个"
见秘书支支吾吾,邱天闻挑眉,“出什么事了”
秘书看了眼夏学,迟疑地说:“蒋总说, 他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不过来接您了。”
邱天闻停顿了几秒,平静地说:
等秘书退出办公室后,夏学好奇: ‘蒋总怎么了”
邱天闻给自己倒了杯水,“蒋存杰自首以后, 蒋竞心情不好,一直待在家里, 连公司都不怎么去了。”
邱天闻双腿交叠,哼笑道: 别看他们两兄弟平日里不对付, 其实蒋竞那小子嘴硬心软, 最黏蒋存杰的人就是他。”
夏学不知想到什么,他低下头, 看着玻璃杯里的热牛奶出神。
邱天闻没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岔开说: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夏学抬起头,“我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邱天闻沉吟点头,
夏学勉强笑了笑。
邱天闻目光落在他隆起的小腹上, “七个多月了吧”
夏学低低地嗯了一声。
“后面几个月检查尤其重要。”邱天闻淡笑道: “你抽个时间出来,看什么时候有空, 我让我家的私人医院给你安排个产检。"
夏学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太麻烦您了。”
邱天闻微微一笑,“你是我公司的艺人, 我还等着你赶紧生完孩子,给我赚大钱。”
见夏学面露难色,邱天闻又说: 而且你情况特殊,被媒体拍到很麻烦, 我家的私人医院以前给我做过检查, 在男性生产这方面还算有经验,也不用担心保密性的问题。”
邱天闻难得坚持,夏学没再客气, 连说了好几句谢谢,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一个不速之客站在门口。
夏学循声望去,微微睁大双眼,惊讶道: "汪哥“
汪一鸣看见夏学完好无损坐在椅子上, 他嘴唇微微发抖,在夏学还没开口前, 他猛地扑过来抱住夏学。
夏学愣了愣,下意识看向邱天闻。
邱天闻耸了耸肩,“别误会,不是我告的状, 是小汪在蒋存杰的庭审视频里看见了你。”
夏学叹了口气,双手抵在汪一鸣有力的胸膛上, “汪哥,你,你先放开我。”
汪一鸣抱在他腰间的手越收越紧,“我不放, 我一放你肯定又跑了。”
邱天闻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了转, 指尖点了点表盘,“我待会儿还有会议要开, 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自便吧。”c276
汪一鸣这才注意到邱天闻也在, 他尴尬地松开夏学,勉强地提起嘴角笑了笑。
邱天闻离开后,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
汪一鸣深深看着夏学,“你吓死我了, 那天我在电视上看见新闻,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
夏学露出轻松的笑,“现在不是没事吗”
汪一鸣从头到脚打量夏学,见他毫发无伤, 悬着的心才回到原地。
夏学看了眼汪一鸣的腿,
汪一鸣脸上闪过一抹异样,面不改色地说:
夏学想起上次邱天闻在电话里跟他说的话, 面色微微凝重,“汪哥,别跟我撒谎。”
汪一鸣被夏学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盯着, 莫名有些心虚,两人无声对峙片刻, 最后还是汪一鸣败下阵来, “医生说我的右腿留下了后遗症,推荐我去国外一家医院治疗, 听说那家医院的技术是国内外最顶尖的。”
“这是好事啊。”夏学露出灿烂的笑容, 眼睛弯成月牙,“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汪一鸣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他看着夏学纯真的笑脸,突然牵住他的手, 真挚地看着他,“夏学,你跟我一起去吧, 等我治好了腿,我们就在国外生活。”
夏学背脊一僵,数秒过后, 他轻轻推开了汪一鸣的手。
汪一鸣眼中的光亮缓缓熄灭。
夏学平静地说:“汪哥,我不会跟你走的。”汪一鸣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下,“为什么”
夏学淡淡一笑,“我们不合适。”
汪一鸣呼吸变得粗重。
夏学避开他受伤的目光, 假装盯着衣服上的线头, “谁会要一块被玩烂的破布呢, 而且我还怀着杰叔的孩子。”
说着他抬起头,笑得很纯真,“汪哥,你是个好人, 别跟我这种玩意儿搅合在一起,会弄脏你的。” 汪一鸣咬紧牙关,“你知道我不在意这些。”
“我在意。”夏学眉眼变得严肃, 我不想再让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了。”
汪一鸣不自觉捏紧了拳头,良久, 他不甘心地说:“你还喜欢蒋存杰吗”
夏学握着玻璃杯的手一顿, 目光飘忽到了窗外, “我留下来只是想报复他。”
没等汪一鸣说话, 夏学捧起玻璃杯喝了口热牛奶, 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他那么欺负我, 我才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汪一鸣表情写满不赞同, 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人渣身上, 你的人生还很长。”
夏学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他放下玻璃杯, 轻轻地反驳道:
说完这句话,夏学换上坚强又狡黠的笑容,
见汪一鸣不相信,夏学用很轻松的语气说:,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而且你看, 我在杰叔身边那么多年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汪一鸣眼神就像被搅乱的水底一样复杂深沉, 夹杂着浓烈的不甘。
夏学拍了拍他的肩,“等你出国那天记得给我发信息, 我去机场送你。”
没再给汪一鸣挽留的机会, 夏学头也不回离开了办公室。
汪一鸣站在原地, 高大的背影透出被抛弃般的孤独, 脚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无限漫长。
夏学在晚饭前回到了别墅。
他给存钱罐添了点食, 然后坐在沙发上盯着那部老旧的电话。
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秒,两秒
半分钟后,面前的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
夏学等了一会儿,直到第十声, 才慢吞吞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蒋存杰低沉沙哑的声音,“是我。”
监狱里每个星期可以跟家属通话, 今天距离蒋存杰蹲监狱正好一个星期过去。
夏学听到蒋存杰的声音,有些遗憾地说: 杰叔,你还活着啊。”
蒋存杰本来打算兴师问罪的, 可是听见夏学的声音,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真他妈舍得,老子都让你的人打破相了。” 蒋存杰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
夏学冷漠地哦了一声,“那你不是还活着吗”蒋存杰磨了磨牙,“你还真想让人打死我”
夏学低下头,冷冷一笑,他紧紧握着手里的话筒, 一字一顿地说:“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要你待在监狱里,
电话那头一下没了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存杰开了口, 嗓子像被刀划过似的沙哑, “你对叔就只有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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