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竞和邱天闻对视一眼。听说任越身边最近多了个新人, 看来应该就是面前这个人。 蒋竞挑了挑眉,语调里夹杂一丝玩味, 这就是任总养在家里的那个金丝雀” 头不易察觉皱起,没有理会这句话, 拉着宋海言坐了下去。 宋海言一坐下, 目光就落在邱天闻怀里的孩子身上, 好奇地打量着。
邱天闻察觉宋海言的视线,勾了勾嘴角说:宋海言睫毛颤了颤,他收回视线, 小声夸赞道:“很可爱。” 邱天闻冲宋海言笑了笑,“谢谢。”
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响亮的哭声响彻了包厢。 邱天闻显得有些头疼,蒋竞则赶紧哄孩子, 孩子还是哭闹个不停。 宋海言突然说:“孩子好像是饿了。” 6210510500 邱天闻先是一愣,还是蒋竞反应快, 马上从随身携带的婴儿包里拿出奶瓶, 摸了摸瓶身,见温度晾得正好, 就塞到孩子嘴里。
也许今天换了环境,孩子有些不适应, 奶嘴进了嘴里又吐出来,哭闹得更加厉害, 一张小脸都涨红了。
“不如让我来吧。”宋海言轻声说:“我可以试试。”
邱天闻半信半疑把孩子交给宋海言, 宋海言抱过孩子,轻轻拍着他柔软的背, 一边安抚,一边把奶瓶放进孩子嘴里。没过多久,孩子的哭声慢慢弱了下来, 嘬起了奶嘴,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旁边的任越看见这一幕,目光显得有些深沉。邱天闻笑道:“没想到你挺有经验。”宋海言低低地说:“之前我照顾过孩子。” 邱天闻伸手接过孩子,感激地说:“谢了。”蒋竞见孩子终于不哭闹了,暗暗松了口气, 对邱天闻说:“我和任总去隔壁聊生意, 你们在这里吃东西。”邱天闻颔首,斜睨了他一眼,“去吧,应酬就应酬, 别乱来。” 蒋竞眉心跳了跳,一手撑住邱天闻的椅背, 奏到他耳边说:“我要是再乱来,就把我下面剁了。 ”
邱天闻伸手按在蒋竞西裤上,轻轻一抓,“不必了, 留着晚上用吧。” 蒋竞眼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光芒,他舔了舔嘴角, 在邱天闻嘴角啃了一口,大步离开了包厢。 任越整理了下西装,站起身, 开口说了他进入包厢的第一句话, 好好和邱总待着,别乱跑。”宋海言垂下眼皮,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句话。 两人一走,包厢里就静了下来。邱天闻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 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宋海言这么安静的人。
他的目光落在宋海言肚子上,主动开口问:“ 几个月了” 宋海言看了看四周, 意识到邱天闻在和他说话,回答道:
“六个月。”邱天闻嘴里嚼着这几个字, 无奈摇头,“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 肚子比你还大,连西装都穿不上。"宋海言隔着餐桌望着邱天闻, 似乎没听懂他这句话。 邱天闻哦了一声,朝孩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家伙是我生的。” 宋海言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仿佛又想到什么,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就在邱天闻打算叫服务员过来加莱时, 他听见宋海言小声问:“蒋总会觉得你是怪胎吗 ,
邱天闻不知想到什么,扯了扯嘴角, 反倒是我自己提过几次, 那时候蒋竞说如果谁敢议论我是怪胎, 一定把对方的嘴给缝起来邱天闻的话骤然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看见宋海言眼眶里迅速掉下什么东西, 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宋海言哭了。
他没有发出一丝哭声,眼泪大颗大颗住下掉, 像线一样砸在地板上。 包厢里安静得只剩下宋海言的哭声。
他哭得就像生病的小猫似的,实在抑制不住了才从喉咙里溢出一丝很低的哭声, 衣服被眼泪打湿一片,紧紧贴着隆起的小腹, ;
邱天闻深深皱起眉头, 只觉得宋海言突变的情绪有哪里不太对劲, 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他没有出声打断,任由宋海言发泄, 就像堆积已久的洪水突然冲塌大坝, 所有的情绪在顷刻间失去控制。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点微弱的哭声终于停止了。宋海言眼睛又红又肿,睫毛湿润地挂着泪珠, 孕肚随着发颤的呼吸一起一伏。 这时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宋海言睫毛低垂着没去看邱天闻, 哭过的声音有些嘶哑:“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1邱天闻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很小心翼翼, 就像流浪狗挨刻打只能躲在无人的角落舔舐 伤口,邱天闻本来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宋海言却把纸巾折好放在一边,拿起筷子, 沉默地吃了起来。 宋海言不挑食,吃饭的分量比猫还少, 根本不像个怀孕的人该进食的量, 连邱天闻见了都忍不住皱眉。 邱天闻拿起公筷给他夹菜,“想吃什么就吃, 不用拘束。” 宋海言小声说:“谢谢。”邱天闻以为宋海言被人瞧不起才会伤心, 不甚在意地说:“人活这一遭,自己舒心就好, 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他们想生还生不了。”宋海言强挤出一抹微笑,眼神依旧灰败黯淡。邱天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多吃点, 你这么瘦,任总不心疼” 宋海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低得听不见的声音像在自言自语: 他不会担心的。”晚餐后,宋海言盯着邱天闻的孩子出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
邱天闻抬了抬下巴,‘ 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 宋海言目光无神,声音也低低的,“还没验过。”邱天闻靠向椅背,随手摸了把自家儿子的脸,宋海言双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摇了摇头。邱天闻不知想到什么,扯了扯嘴角,“该提前准备了, 我和蒋竞争儿子名字都争了大半个月。” 宋海言自嘲地笑了笑,“要任越说了算的, 我没资格做主。” 说完宋海言又恢复沉默, 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盯着孩子, 仿佛透过小小软软的身体看到了另一个人, 整个人像舌了魂儿一样。说什么,包厢门从外面打开, 任越走了进来,看起来像谈完生意了。 任越扫了一眼宋海言,见他盯着孩子发呆, 眉头不易察觉皱了起来,“走吧,该回家了。” 宋海言慢慢收回视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跟着任越离开。
“任总,等一下。”邱天闻突然在身后喊住了任越。宋海言回过头,低声说:“我先回车上等你。”不等任越开口,宋海言就走了, 背影显得单薄落寞。 任越转过身,看着来到面前的邱天闻, 心里有些烦躁,“邱总,有什么事” 邱天闻倚在门框上,提醒道:“任总,有空的话, 多把心思放在家里吧。” 任越皱起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邱天闻朝宋海言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你没察觉他情绪不太对劲" 任越顺着邱天闻的目光看去, 宋海言低着头往前走, 对周围讶异的视线视若无睹, 失魂落魄地走进了电梯里。听出邱天闻话里有话,任越直截了当地问: “邱总到底想说什么“ 邱天闻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了根烟, “任总,我也生过孩子, 怀孕期间的情绪最难控制, 我做孕检时医生提起过,产前抑郁症发生率在20到30之间, 你对这个词应该也不陌生吧” 任越脸色绷紧了几分,邱天闻轻描淡写地说:“这我不清楚, 不过刚才他哭过。” 任越紧绷的脸色仿佛裂开了一丝裂缝, 沉着嗓子问:“你们聊了什么“ 邱天闻耸了耸肩,“任总好奇的话, 不如亲自去问问他。” 任越脸色变得很难看。
邱天闻好心建议, 我建议你最好带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别等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再来后悔。”任越面色凝重,他盯着邱天闻看了好一会儿, 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蒋竞从隔壁包厢走了过来,手搭在邱天闻腰上, 好奇问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邱天闻吐了口烟雾,“指点迷津。”蒋竞勾了勾嘴角,不知是揶揄还是感叹, 你的性格可不是像多管闲事的人。” 成其他人,邱天闻的确懒得搭理, 不过宋海言刚才替他解决了孩子的麻烦, 就当是还个人情吧。邱天闻弹了弹烟灰,“算是同病相怜吧。”蒋竞怎么听这句话都觉得不对劲,“你可怜什么了, 你给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臭小子,这是福气。” 还没等邱天闻说话,蒋竞眉头一皱, 从他手里抢走烟,扔在脚下碾灭了,不悦道:‘ 医生说了,让你少抽烟,孩子还在这呢。”邱天闻啧了一声,“真是嗖嗦。”蒋竞目光落在邱天闻西装上, 眼里簇起一道光亮,似笑非笑说:“对了, 儿子喝的奶还有没有剩” 邱天闻目光轻飘飘地刮过蒋竞的脸,“干什么”蒋竞往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彻底包裹住邱天闻, 夹杂着一丝暧昧又委屈的尾音, 你不能只偏心儿子。”
邱天闻冷笑一声,“蒋竞,你疯了吗, 和儿子抢奶喝,你也好意思。” 蒋竞手上一使劲,勾住邱天闻的腰按到怀里, 用结实的胸膛顶着他,“你到底给不给” 邱天闻简直不胜其烦,“受不了你,要喝就拿去。"蒋竞嘴角还没来得及裂开,就见邱天闻冷笑一声, 不紧不慢补充了一句,“不过那是保姆的奶, 你喝完记得把嘴闭紧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蒋竞:“
回去的路上, 蒋竞给邱天闻说起任越和宋海言的事。 听说宋海言是任越就读的大学食堂的职工, 两人平日里玩在一起,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海言突然人间蒸发,没了半点消息。任越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才把宋海言找回来。 蒋竞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 听说任总找到宋海言的时候,他生了个女儿了。” 邱天闻挑了挑眉,蒋竞点头。邱天闻冷哼道:蒋竞露出点意味不明的笑, 如果任总不喜欢宋海言,能找了他六年” 邱天闻顿了顿,对上蒋竞不怀好意的笑容。蒋竞意味深长地说:“你等着吧, 任越以后肯定会步上我的后路。” 两人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邱天闻脱下外套, 茶几上多了一份文件。
邱天闻随手拿了起来,“这是什么”
他打开背后缠绕的绳子,拿出文件一看, 是一份结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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