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刘备,正带着兵马一路逃回到司凉交界一带。
“军师确信已被周军捉拿……”
“大王,关将军被擒。”
“傅彦材突围失败,没于阵中。”
“武都传来消息,赵云法正起兵六万,北上进攻武都!”
坏消息接踵而至。
刘备在得知徐庶和关羽被擒时,一度消沉。
一文一武,两条胳膊,同时被卸了下来。
这让刘备深感无力,还有一种孤独感。
但在此之后,他倒是渐渐坦然了起来。
并迅速从青年将领中提拔人物,充实队伍。
又重用黄权,让他顶替徐庶的位置。
黄权原先的职位,则由令狐邵接手。
统兵大将的担子由关羽肩上卸下,他打算放在牵招身上。
“严将军可担此任。”牵招推脱。
刘备一愣,随后明白牵招的意思。
近来,败势不止,但跟刘备一样坚韧,或者说比起刘备还要顽强的,就是严颜这批蜀地人。
刘备是天生的坚韧,而他们则是被迫的。
他们曾在益州,有机会选择跟周野走,结果舍周野而从刘备。
并,在从益州撤退时,裹带走了大批钱粮人口。
有这样的前科在,无论他们是何等忠臣良将,落到周野手里,大概率难逃一死。
没多久,刘备又碰到了逃出来的杨腾。
这位白马王此刻狼狈无比,身边只剩八九十人而已。
君臣叙旧之后,刘备没有将他留在身边,而是让他赶回羌族之地。
“赵云兴兵入武都,若无羌族之力,只怕李正方一人难守。”
刘备打算交付败军万人给杨腾,让他带着从散关直接回武都。
这是极高的信任,毕竟一路跳散,走失了许多兵马的刘备,现在也就只有三万多人而已。
然而此议却遭到了令狐邵的反对。
他不是不相信杨腾,而是不相信眼前武都郡的局势。
“武都郡内,已有赵子龙重兵。”
“领败军万人而归,如何瞒得过他的眼睛,又如何能越过他去羌族之地?”
败军需要休整,才能重新恢复战斗力。
不然跑过去碰上赵云,只能白给。
无奈之下,杨腾选择了放弃大军,只带随从绕过散关,走山道回去。
这条路万分艰辛,就是迷路饿死在半道也不无可能。
“此番回凉,能否立足蓄势,皆在你身。”刘备持杨腾之手道。
“大王放心,杨腾宁舍此身,亦当完成大王托付!”
君臣相别,杨腾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再次马不停蹄的上路。
“若是杨羌王能稳住羌族局势,并带出一支生力军来,便可遏住败势。”严颜说道。
羌族能够稳住,守住武都的希望就很大。
武都守住了,赵云和益州军就进不来。
没有了赵云和益州军,退回凉州的刘备可以凭借城池和人心守备陆逊。
有人心可用,有城池可守,那便还能再拖。
黄权叹息不止。
他原先对于这些羌人是不大瞧得上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支撑败局的重中之重,是他们能否续命的关键所在。
羌中之地。
那股突然冒出的强大势力,自然是马超和他的部众了。
马超带着被完全收服的羌兵先来到益州最西边的蜀郡,再由蜀郡一路北上,便到了羌胡所在的领地。
益州南边是蛮族,而北边则是羌胡氐族等各族杂居。
马超的位置,于整个羌族而言,是在最南边的,在岷山以南。
再往前靠一些,便是雷定的氐族部落。
凭借手底下的俘虏和身后益州的支持,以及自身对于羌族的了解,马超在这里立足的速度惊人。
除了部队之外,他竟然迅速的收拢了五六万的羌胡百姓还有大批牛马、山地以及牧区。
他已成了割据在这的一方诸侯。
面对如此强大的一股势力,雷定等其他羌胡各部,不重视是不可能的。
最开始马超涉入时,有几个不开眼的豪帅试图借地势之利,将马超驱逐,甚至是吞并他的部众。
结果,三日之内,蒸发了五位豪帅。
这些人在马超面前,太不够看。
小杂鱼被清出场了,再前进一步便是雷定。
雷定和其他羌胡迅速调整策略,拿马超当自己人对待,甚至称兄道弟。
他们想借此拖延时间,以思考出一个应对之法。
“兄长。”
半山腰一个大帐内,马超正喝着热腾腾的马奶,帐门忽然被掀开,马岱走了进来。
“有新情况?”马超抬头。
“是。”马岱步伐加快走到帐中:“那些个大豪帅都被调动,往雷定部靠拢。”
“哦?”马超很惊讶,道:“虽说雷定拳头最大,但他终究不是羌族之主,其他人几时这么听话了?”
“只怕是迫于将军压力。”孟节说道。
马超嘴角渐渐露出一抹狞笑,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好机会,正愁他们离的太散,聚拢了正好一锅端!”
“不可。”贾逵立即劝阻,并分析道:“羌兵虽弱,但有岷山为阻隔,倘若大举而进,必会引起他们注意。”
“我军穿过岷山时,他们便来得及反应,或守或退。”
“守也好,退也罢,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马超信心十足。
对于马超的这股信心,贾逵自是不会否认。
马超之强毋庸置疑,而在南阳接受了培训的羌兵,跟现在那些豪帅手里的羌兵也根本不是一回事。
个人战斗力、军队组织力、武器装备,都远远优胜于对面。
但——“敌军一哄而退,羌地地形散乱,将军要平定得花多久功夫?半年?一年?甚至更久!彼时凉州只怕早已平定,将军此行羌族,怕是白来。”
马超一听也在理:“可有良谋?”
“慑服众人,使之投靠我主,归于朝廷,这便是最佳策略。”贾逵道。
只有这样,羌族内部不会乱,马超不但不会被拖住脚步,力量反而会因之膨胀起来,让刘备更痛。
这散乱的羌族之地可以更好的接受王化,依周野的财力和政力,或可消泯此地数百年之乱。
使羌族之地,彻底太平。
听了这话,马超眼中精光吞吐,有些激动难免:“若能做到这一步,我可一步官复原职!”
羌乱持续了太久,让大汉在这里流了太多血。
若是马超能借助外部局势做成此事,功劳还能小了?
王昶起身,道:“我倒有一个想法。”
“说来!”
马超连忙道,心喜于好在当时接受了大王委派的这几个智囊。
看来即便到了这偏僻之地,除了武力,脑子也是能派上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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