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张彦一凛,急扯住缰绳。
“放!”
随着一声梆子响,两侧箭如雨发,将撤军放倒不少。
张彦一面稳住受惊的战马,一面挥枪拨开射来箭矢,喝道:“不要慌乱,敌军人不多,登矮山斩之便是!”
小股部队偷袭,如果抱头跑只会越跑越乱,到最后失去战斗力,任人宰割。
张彦跨马登山,来驱伏军。
伏军不多,只有千余人,身带短弓,穿着破烂,有的还挂着树叶子。
见吴军杀来,呜呼一声撒丫子就往北乱跑。
张彦见之大笑,道:“我怎么说来着?”
“将军高见!”部下急拍马屁,感叹道:“同为周军,这群人好生拉胯。”
相对而言,打长江的那批根本就不像人。
要是渡江的是这群叫花子就好了,自己等人也用不着逃跑了。
“别让他们走了,这群叫花子会放出风声,引来其他人。”
张彦知道这种部队主要就是烦人,摸你一下就跑,贱兮兮的,必须按住打残才行。
他带着所部人马,展开追击。
“将军,这群叫花子打仗不行,逃跑的本事倒是一绝!”部下大叫。
张彦身边有数百骑兵,叫花子们都是徒步,所以对方专走崎岖小道,马走着毫无优势可言。
“无妨,前方便是大道,他们走无可走!”
未多时,你追我赶的双方来到了大道之上。
没等张彦挥刀屠杀叫花子,一彪军拨开义师大阵冲了出来,为首一人提刀跨马,满脸杀气。
“孙权何在,速来受死!”
张彦一惊,按住铁枪喝问:“来者何人,我乃朱然先锋张彦是也!”
臧霸眉一竖,似极不满,抄刀就砍。
两将交锋,斗三五回,臧霸大吼一声,斩张彦于马下。
张彦被斩,所部又见臧霸人多,回头便跑,又和追来的后军撞在一块,自相混乱。
“呸!”
臧霸冲着地上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道:“他娘的,老子好不容易布计,只砍了个不入流的小角色。”
“给我冲,孙权就在后方。”
“杀啊!”
臧霸大军一路压去,张彦带的先锋部队被彻底打垮。
北面被臧霸挡住,残兵只能往南逃,撞上朱然大军。
“报——将军,前有败军逃回,说是先锋张彦已被斩!”
传令兵狂奔至朱然马前。
“将军,要不分兵走吧?”吴勋提议。
“不可。”步骘摇头,道:“对方大军在握,又距我方极近,分兵必被其所破。”
“若只剩残兵败将,只怕还走不到东海边界。”
闻言,朱然点头:“先生可有应对之策?”
“逆势而上,击破此军,方有一线生机。”步骘道。
“别无他法了!”朱然咬牙,提刀向前,吼道:
“周野在后,截军在前,今是前狼后虎。”
“死战此军,便可开生路!”
军士们在广陵不想打,那是不想白送性命。
毕竟周野的威名不是虚的,那指哪吞哪的大军也不是虚的。
跑到这了,一个个求生意志都格外旺盛,高举兵器:“愿随将军死战!”
“好!随我来!”
有这股士气,事就好办了。
朱然亲自冲到最前头,连挥刀,砍死逃回的张彦败兵,怒叱道:“往哪逃?打不过臧霸,你们还想去南边打周野么!?”
一阵砍杀加怒喝,将败军吼醒过来。
是啊,往南也是死路一条。
往西跑被高邮湖挡住了,往东跑是大海,也是绝路。
“立刻向北,死也要面向北面。”
“敢有向南一步者,立斩之!”
死路,唯有死战!
“杀!”
逃窜的吴军,突然掉转过头,差点吓臧霸一跳。
“好啊,自己来寻死,正合我意!”
臧霸惊喜交加,亦挥军猛冲。
双方在平安县地带,爆发大战。
事实证明,吴国的战将并不拉胯,士兵在求生意志支撑下,也不是一鼓就破的货。
屡次惨败,内部不稳要担一半责,还有一半就得怪周野了——太强了。
义师不以正面交锋为长,这下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将军,兵法云‘归师不可遏’,不如暂且让道。”王楷向臧霸提议。
“放屁!”臧霸大骂,道:“对方为了活命,只要我们一掉头,必然穷追猛打。”
“再说了,这么多人聚集,孙权和吴国高层,一定全在当中。”
臧霸不愿放弃,也亲往前线督战:“莫要畏惧,我们也能打硬仗!”
“孙权就在当中,击垮面前之敌,此番大战三十万军,我军便是第一功!”
义师卖命,死顶对方的压力。
周野麾下正面交战最拉胯的军队,也生生挡住了孙权的撤退之路。
战斗持续不到半个时辰,血便淌满了山野,极其惨烈。
“将军,不能再打了!”王楷坚持撤退:“此番大战,胜利已经奠定,为了一支败军伤了许多军士性命,错在主将啊!”
臧霸咬牙,一脸不甘:“再等等,我们还有援军!”
朱然领阵冲锋,往来杀敌,不断激励士兵:“最多四个时辰,杀不出去,周野便会追上来!”
周野大军连渡长江、拔水营、灭江都、破广陵,水陆奔袭,也是需要耗费体力的。
逃生之机,便是在对方缓过来之前,尽可能的跑远,拉开距离!
“畏亦死,战亦死,战或得生路,何惜死也!?”
步骘那群士族文臣都不待在后方了,持剑临前线。
为了活命,军士们都红了眼,舍命往前压去。
吴军的最强战斗意志,在基本国灭之后才爆发,只能说是不幸。
眼看着义师支撑不住了,臧霸要亲自往前线,被王楷苦苦拉住:“将军,快撤吧!”
“咱们后面也有人,犯不着在这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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