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轮白毦军突袭,导致吴会众人分散成许多团体,躲藏在群山中间。
朱治只选在其中之一背后,没想到第一个就碰上了陈到。
“走!”
他很果断,带着自己人往东面深处走去。
旁人不解,问道:“将军,敌人袭放烟之处,援军必然也救放烟之处,我等离了此地,如何被救?”
“你且记着,要活下去,靠人救是没用的。”朱治冷笑,道:“等他们在此打了起来,我们从深处逃脱便是。”
只要我个人活着,那就有价值。
在军事上,朱治曾是吴会的最高指挥官;政治上,他是吴郡太守;地方势力上,朱家是吴会最有家族的势力之一。
这么多重身份叠加,他绝对是士燮染指吴会的最好人选。
众人心服口服,越发凝聚在朱治身边。
被朱治抛弃的人,显然无法抵达精锐的白毦军。
有极个别人反抗意志强烈,但被陈到迅速抹杀。
陈到率队连进,捣灭多个藏身之处。
“往南逃!”
“跟交州军会和。”
“在这我们迟早会被他们杀光!”
惊恐的吴会人冲入山林,反向白毦军方向扑来。
凭借数量优势,部分人靠人命冲了过去。
“不必回头,继续向前!”
陈到催促军队,继续向前搜罗击杀。
逃散的吴会士人碰上了交州军,连忙求救:“前方有白毦军!”
吕干抓住来人,问道:“朱太守可在?”
“白毦军来袭,冲散了我等,朱太守下落不知。分散者众多,皆在北面。”来人惊慌回答。
“继续向北!”吕干挥手前行。
陈到得知吕干追来,撇下了面前的目标,往更北面走去。
两人一追一赶,一个放过吴会人,一个则救走了吴会人。
得救的吴会人大喜,纷纷加入交州军中。
“他们竟和交州军会和了!”
交州军军队逐渐拉长,朱治的眼线发现了这一幕,来告诉朱治:“将军,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没那么容易!”朱治摇头,道:“交州军人多,目标明显,搞不好已涉入对方的圈套。”
这群人,还是不知道周野的厉害啊。
周野既然会提前在此埋伏兵马,怎么可能就这点人?
已经挨过揍的朱治很老练,他清楚的知道对方是一个全方面强大的敌人。
对于常人来说难以解决的后勤问题,在周野庞大的财力面前,或许算不上什么困难。
“和交州军拉开距离!”
“从东往南,脱离这片地域后,才跟交州军会和。”
朱治看着不远处留下的脚印,眼中有防备之色。
吕干带领前军,一面追击白毦军,一面不断搜救吴会人,一路向前。
交州队伍,也越拉越长。
士武中军进入包围圈、廉颂后军进入包围圈……
直到后续部队,彻底从尾部消失……
“机会来了!”
一头大树上,黄叙放出红色烟雾。
周围大树上,烟雾并起。
“什么气味?”
靠近的交州军士第一时间未曾抬头看天,所以看不见烟雾,但他们闻到了那股刺鼻的气味。
“放箭!”
黄叙喝出的时候,树上箭矢如星坠,嗖嗖一片点入人群。
“啊!”
惨叫声响起,交州后军的尾巴立马被啃掉一截。
站在一排的数十人,被整齐的放倒,唯有一人存活!
曲侯回头,惊出一声冷汗,随即吼道:“敌袭!敌袭!”
嗖嗖嗖!
喊声刚落,七八支箭贯入他的面门。
曲侯惨叫,倒入草丛中,周围的军士登时乱了起来。
“敌人在树上!”
有人往树或灌木中躲去,谁知矮处亦有箭支射出,连续放倒多人。
“草里也有人!”
“大家小心,快寻藏身之处!”
很快,他们发现对方箭矢准的惊人。
露头射头,露脚射脚,军心顿时恐慌。
“不要慌乱。”
“敌人数量有限,打的就是突袭。”
“集中兵力,进行围剿!”
都统级指挥迅速到位,开始反扑。
后军大将廉颂得知消息,也是第一时间下令:“转身,先围剿身后之敌!”
如果士武的判断没错,对方只是小股敌人而已……
“放!”
就在这时候,廉颂头顶也落下了箭矢。
廉颂未曾防备,右肩中箭。
身边几个护卫,同时倒地!
“树上有人!?”
廉颂大惊,这群人好大的胆子!
一头树容纳一人,一旦暴露,必死无疑。
而凭借树上藏的几人,完成狙杀后,自己不也是死路一条?
“围杀树上人!”廉颂挥枪督战,指着树上。
军士们迅速靠近,张弓猎杀。
箭矢从上往下,杀伤力倍增,从下往上,威力和准头都要差不少。
“杀!”
左右两侧,也响起了喊杀声。
黄忠军纵跃山林间,不断逼近,弯弓射来,以分担队友压力。
中军士武、前军吕干,也先后遭到伏击,陷入围战之中。
黄忠一万军,前后分部近二十余处,多点分段袭击,彻底打断了对方指挥结构。
纵然是大将,也只能指挥身边数百至千人而已。
至于更远的,他们也被袭击了,肯定是优先解决面前敌人,不然冒着箭矢去听你的话?
小队对小队,黄忠军在暗,交州军在明。
交手第一时间,交州军就吃了大亏。
在缓过来后,开始各自为战,双方凭弓对射。
嗖!
草木间,弓发如雷霆,弦惊似霹雳,依在树下、石后的交州人不断倒下。
“将军,敌军似每人都配强弓,我们根本射不过!”
“敌军箭矢准头惊人,藏无可藏!”
很快,问题出来了。
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敌人不敢冒头,必是人数有限。”
“冲过去,放倒他们!”
廉颂果断下令:不再躲藏,靠近出击!
山林之间,就是箭术再好,也做不到每发必中。
几支箭未中,自己人就可以近身,进而扭转战局。
交州军放弃对射和规避,开始反击。
“退!”
黄忠军不予缠战,且退且射,拉开距离。
“追上去!”
除此之外,交州人别无选择。
不然后退?后退对方又黏上来射。
就这个恐怖的准头,谁被盯上了都头痛!
一个有序撤退,一个分头出击,没多久,交州军阵型彻底被黄忠军带的分裂开来。
廉颂、士武等高层意识到了不对劲:“速归!各部集合!”
阵型已无,节奏已失,分散出击的交州军连方向都摸不清:往哪集合?向谁集合?
仓促之间,后退。
“就是现在,杀!”
黄叙大吼一声,带头抄刀冲了出去。
交州军被迫回头,接战。
“敌人擅射不擅刀枪!”
有都统迅速站到队列前,大吼安抚军心:“何惧有之,随我杀!”
黄叙冲到他跟前,刀已抡起,数回合后,将其砍翻在地。
两部人马,短兵相接。
很快交州军士就发现自己被骗了:擅射不擅刀枪?
这一刀一个的利索劲,是不会刀枪的样子?
箭术不行,近战同样不是对手,阵型又被彻底打乱。
交州军丧失了指挥功能,被彻底带入了黄忠预定好的节奏。
大乱之后,即是大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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