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杀到家门口,说不紧张是假的。
在胡综等人被杀除名之后,各家在安抚内部情绪的同时,也都在时刻紧盯。
曲阿之前的暂时抵挡,给了他们些许信心。
信心没有持续多久,张郃斩祖郎的消息便已传来。
眼睁睁看着榜上再除掉一个大人物,众人心中都有些慌了。
再接着,吴郡北面突然爆发了恐慌。
有从夜战逃出来的人,告诉他们城池已经失守。
“一下就把朱将军扫成两段!”
“传说中的周王根本不是人种,身高数丈开外,兵器一挥周围百尺之内都没有活口……”
“兵器千斤重、十丈长,一戟就砍翻了城门。”
每经过一个人的口,消息就变得越来越夸张。
豪族惊怒,试图将消息压下去,阻止众人继续传谣。
“快跑快跑,跑的慢就没命了!”
“根本不给投降的机会,见人就杀,死的满地都是。”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们把人踩进入了泥土里,有的人还没断气,从泥地里拱出胳膊来……”
然而,亲身经历者的描述同样恐怖,且不少人出现了精神状况,疯疯癫癫。
“都是胡言!”
“这是周野想要瓦解我等军心,勿听妄言!”
“这些败军妄图以此遮掩自己罪名!”
朱治等人迅速采取反制措施,收拢安抚精神正常的军士,对疯癫的人则不客气的举起了屠刀。
‘辟谣’持续的时间很短,曲阿方向便挂起了一颗颗人头。
张贴的榜单也逐渐扩散出来……
这一次不只是勾销一个朱纪,而是一个个家族,直接被红笔抹去。
这对于他们而言,刺激太大了!
吴会之地,铁打的豪族流水的官。
极少有官员能毕生政治长青,但豪族却能百年不倒。
即便有人官场失意,凭借巨大的家族力量和经济实力,他们依旧能过的风生水起。
只要有一点风口,又能立马推出一个大人物来。
那一块块土地、一片片大山、数以千计、万计的人口,就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有这底气在,他们便能长盛不衰。
可现在行不通了。
一个个百年大族,都被周野踩碎在脚下,血淋淋的摆在他们面前。
大军一路扫来,一路杀来。
“最新消息,赵庄已被荡灭。”
“有将近三万周军从此经过,方圆十里暂时没有人逃出来,具体伤亡不知!”
“急报!郝昭攻破富春城!”
“彭琦、张允军被阻,急需援军!”
“彭琦兵败,涉江之军几乎全军覆没,大批败军从山林中逃出!”
“于禁已在富春站稳脚跟,正在聚集全军!”
战报如疾风骤雨,就没停下来过。
随着前中后三个口子都被撕开,豪族们心中的侥幸已荡然无存。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感,笼罩全境。
“能否议和啊。”
沉默的大厅里,传出了焦矫颤抖的声音,道:“实在不行,我们愿意交出半数家产。”
“他周云天不是爱财的紧么?我们给他钱,只要他退回去!”
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
于禁距离他们太近了!
不少人冷眼看向他:之前不是你跳的最欢吗?
不是拉着手下门客喷的天花乱坠么?
在整个吴会地区狂带节奏的,不是你么?
怎么,第一个怂的又是你?
“打消这种念头吧!”有人低喝,道:“如今靠近会稽的只有于禁这三万人,而整个会稽郡有数十万之众,难道还挡不住于禁区区三万人吗?”
“问题是于禁背后还有张辽、还有周野啊!”孔竺面带苦涩:“等吴郡彻底倒下之后,这大军便会向南……”
“如果不能议和的话……我现在同意驰援吴县一事!”焦矫举起了老手。
原先吴县要求诸豪族加大驰援力度,他们觉得掏的已经足够多了,所以并未点头答应下来。
如今看来,再舍不得钱和人,命都得搭进去!
“于禁在富春一带,这时候要送钱粮过去也不容易了。”
“可以发动各族、各山势力,强行开道!”
“调走的力量过多,会稽便空虚,若于禁强势杀进来,如何抵挡?”
面临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多……
他们目前心中唯一的期待是:于禁先别急着打会稽,而上去吴郡。
从南往北,去打吴郡,抄吴郡后来。
他们愿意砸钱砸人在吴郡血拼,也不想战争马上降临在自己头顶。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是如此。
“此前的悬赏令,可曾有人应赏?”又有人问道。
“出去的杀手不少,但都没有消息传回。”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有不怕死的要钱不要命。
但不怕死不代表不会死,要刺杀高级将领首先得突破他的军队防务。
突破严密的周军,本就难如登天。
就算你侥幸突破,你还得亲手解决武艺不凡的将领本人——谈何容易?
“吴会自古多英豪,如今竟无能人了么!?”有人愤然道。
“外面有人求见!”
这时,一个家仆打扮的人跑了进来:“外头有一道人求见。”
“这紧要关头,哪有时间去搭理什么道人,不见!”
焦矫看不起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即摆手。
“他说他姓左名慈,号乌角先生,特来解诸位困局。”家仆又道。
“什么!”
诸家主惊喜起身:“那还等什么,速请!”
“乌角先生乃是当世仙人,岂能轻视,当同出去迎接。”孔竺道。
“走走走!”
众人还未走出门,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便走了进来。
只见来人身高七尺五寸,身穿道袍,手持拂尘,背竹剑一口,腰悬一囊。
须眉皆长,飘然有风,仙风道骨之蕴,迎面而来。
“贫道庐江左慈,见过诸位家主。”道人含笑打了个稽首。
“不敢不敢,我等见过仙人!”
众人慌忙行礼,更有甚者,直接拜倒在地,可见来人名头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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