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贯耳的名号,天下无人不知。
尊之者誉其为天之子,上苍遣下的神灵,为救万民救天下而来。
恶之者称其为人中魔,贪婪好杀,兴战起狼烟,为夺权祸乱天下。
不管诋毁还是赞誉,都没有人能否认——这是当今天下,最为可怕的角色!
文韬盖世,武略第一,寰宇无双人!
“冠军侯,他就是冠军侯本人!?”
甄尧几乎要停止的心脏,终于恢复了跳动。
五妹直接把冠军侯领回家了!
那你还跟我装个毛啊!
难怪他如此奇怪,难怪他什么都不怕,一面遮掩身份,一面还要挑事。
他根本不带怕的啊。
天下之大,唯有人惧他,哪有他惧人?
“小妹太不地道了,竟然不告诉我们……”
想起这几日的相处,甄尧是又惭愧又心慌。
“我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吧?应该没有。”
“太好了,太好了,他亲自来帮忙了,甄家有救了。”
“小妹魅力还是强,就是骗我们要不得……”
甄尧脑子里像是拔开了闸,各种念头如水澎湃而来。
他可把甄宓误会了。
甄宓比他还震惊!
呆呼呼的站在周野身后,小脑袋里一片模糊,就像上次被白浆冲洗一般,傻了。
“扒皮扒皮死扒皮,就是伟哥?”
“他自己向自己还价,哪会砍不下四亿钱?”
“他故意隐瞒身份,骗了我全家!?”
“我就在冠军侯面前骂周扒皮……”
“我还笑话甘韵来着……”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就在她眼前,这么糅合在了一块。
甄宓难以相信。
“小妹你不地道啊。”甄脱一脸幽怨,道:“钓了最好的男人还瞒着不说,早知道那晚我就坐上去了……”
“坐上哪?”甄荣傻乎乎的问道。
“我同意。”甄道颔首。
“姬公子就是冠军侯……”
面前持戟之人,和那晚提灯入门者合一。
甄姜的脸,唰的一下便红了。
躺在地上,此前还在咋呼的刘钊,整个人都吓懵了。
他不敢嚎了,把脸紧贴着地,用手揉来一层土,把脸藏了起来。
老刘家全靠人家续命,自己一个小小亭侯算个屁啊!
鞠义抓剑的手,青筋爆起:自己儿子,难道是死于冠军侯之手?
那真是……没脾气。
袁绍儿子都凉在他手上,自己儿子还能怎么样?
就是自己现在想拼命,吕布都未必……
吕布。
他的心情和神态是最复杂的。
震惊之后,是刹那的狰狞。
豁出去,这是自己的地盘,摁死他!
但这个念头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
而后,迅速让吕布摁灭。
取而代之的是:如何挽回关系,让他放过自己?
吕布也不算胆小的人,实在是一次又一次,被彻底捶怕了。
以前他不是没反过周野,结果差点命都没了。
自那以后,他就有阴影了。
阔别多年,这是两人再次面对面。
“义……侯爷!”
吕布开口了。
这将有些疑问和侥幸,彻底掐灭。
“您……您怎么会来这,又如何是这幅容貌?”
“多番召你去南阳,皆未曾答应,为了见你一面,可不容易啊。”
王戟尾破青石,钉在当中。
周野一笑,在脸上一撕,撤去了伪装。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他本来面貌。
这张脸,吕布见过,甄尧也模糊见过,甄宓更是清楚的很。
但甄家众姐妹和在场众人都没见过。
“真是神仙中人!”
“如传说中一般。”
“传说什么?”
“传说天下间无男儿能挡冠军侯之兵,兵出即军溃;红尘间无女子能挡冠军侯一笑,一笑则倾心。”
又有实力,又有颜值。
上阵能杀敌,上马能拍着美人屁股当渣男,既绝世又风流,绝了!
“多年不见,侯爷风采依旧,堪称万古一人。”
吕布提着画戟,谨慎后退,嘴上立即献上奉承。
相对于吕布的紧张,周野则要轻松许多,他依旧面带笑容,迷的场中的小娘子和夫人们腿都合不拢。
“哪里比得上奉先,威震冀州,外联袁绍、乌丸,说打刘玄德便打他,说拿北王便拿。”
众人不由得看向和玉:原来她不是他的靠山,而是他是她的靠山。
吕布额头发热,赔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是布一时头昏,冒犯女王,还望恕罪!”
“日后这冀州之地,女王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布愿奉为座上宾,不敢有二话。”
鞠义皱起了眉头:事到如今,服软有用吗?何况是自己的地盘,还占着主动啊!
鞠义胆大,胆大的基础是不知道对手的厉害。
吕布以前胆子也不小,今天这样,都是被教育出来的。
“我可是打了汉室宗亲。”和玉冷笑。
“汉室宗亲?”周野看了一眼趴在那装死的刘钊,道:“宗亲从反,罪加一等。回头本侯让宗正将他革族,贬为庶人!”
装死的刘钊浑身一抖,心凉了。
“该贬!该罚!只要侯爷高兴,我愿将其屠族!”吕布立即附和。
众人看他这表现,都有点发呆:
“温侯似乎畏惧冠军侯啊。”
“似乎个屁啊,这还用似乎?”
“显然是怕得不行……怎么会这样,冀州传说他能与冠军侯争锋,冠军侯不敢轻犯冀州正是因为他在啊……”
这一幕,和他们平日所认知的飞将吕布,差距太大了。
吕布的表现,周野毫不意外:“你在冀州很潇洒啊。”
吕布知道,周野是说甄家之事。
他看到周野身边的甄宓,心里哪还能不明白?
“一时糊涂,一时糊涂!”
“强迫甄家,错皆在我。”
吕布再次后退,随后道:“愿侯爷给布一个机会,布愿为侯爷之将,听令征讨,命无不从。”
“原先你这样做过的。”周野点头。
当初,吕布也来帮过场。
“我会如往日一般效忠侯爷,我都是被袁绍迷惑,请侯爷赎罪!”
吕布一咬牙,掀开袍服,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姿态这么低!?
目光再落到吕布前方的人影,只觉他越发高大了起来。
周野打垮乌丸,调兵往吕布这来的时候,吕布就是想投降他的。
奈何,周野没给他这个机会。
如果可以选择,吕布会选择周野,而不是曹操。
鞠义握紧了剑,紧盯着二人。
陈宫闭目,一叹!
这一幕,似乎早在他意料之中。
“放下兵器,让我左右绑了,你会甘心?”周野笑问道。
吕布猛地抬头:“布诚心投降,侯爷何须如此?”
“我也不想这样。”周野摇头,道:“我给过你机会,无奈你不珍惜啊。”
这种强人,没有道德观念,自己不在,谁能镇得住他?
派几个五虎级日夜守着他、盯着他,那要他干嘛?
要么,低头受绑,摆出接受驯服的态度。
要么,我外兴兵、内拱火,忙碌一场,还留下你这个雷,有病?
你吕布一句我愿投降,我就收兵回家,那我这智商不是跟你女儿一个水平线?
但,现在在吕布的地盘,他麾下有人马,手中有方天画戟。
直接低头臣服受绑,他也铁定不会同意。
吕布咬牙,道:“布只求常山容身,侯爷要带走甄家及财,布绝不阻拦!”
只要你不动我,我认栽。
冀州除了常山,全不要了。
你要什么,都给你!
“阻拦?你拦得住吗?”
周野摇头而笑,道:“常山已在我掌中,拿我的东西与我做交易,你倒是聪明了不少。”
“侯爷就不愿给条活路吗!?”吕布站了起来。
周野点头,平静道:“你在我眼中,从来就是死的。”
吕布身体一抖,眼睛发红,握紧了方天画戟:“何意?”
“哎。”陈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奉先,别说了,也别再奢望了。
我们来冀州,从来不是鱼跃龙门,只是换个埋身之地罢了。
南方未定,我们便有活下去的价值;荆州一平,我们便注定要和袁绍一同出局。”
“聪明人,可惜跟错了人。”周野点头。
吕布听懂了,目呲欲裂:“帝王之心多歹毒!”
“大逆不道。”
“周云天!我惧你,是惧你麾下猛将如云,今你独身在此,我可不怕你!”
没有退路了。
吕布挺起方天画戟,冲着周野脸上一指:
“你我,还未曾单打独斗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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