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禄没去追杀,而是带人取水,扑灭大火,保全粮草。
“杀!”
吕玲绮恰好赶来,看到马云禄便哼了一声:“干扑火的活,我看你以后还是待在家烧烧火吧。”
马云禄一手扶着软腰,另外一手指了指两具尸体:“我斩了两个将,你斩了么?”
“将?”吕玲绮探头看了一眼,切了一声:“两个喽啰罢了,张羡还让我打跑了呢。”
“杀不死白搭。”马云禄讽刺一笑,上下瞄了她一眼:“怎么,现在追不上了?那么长的腿除了会夹腰,没半点用处?”
“是,你了不起,屁股大当肉垫。”
“总比你屁股小好看。”
“谁小了?我这是翘,你那是塌的!”
马云禄怒眉一抬,左右看了看:“这里人多,我不跟你吵,丢我的人!”
说完便转身,不去看吕玲绮了。
吕玲绮趁机拔出剑来,弯腰割下应云和侯音的人头,如飞而去。
“将军,吕小姐……”有人看到,想提醒马云禄。
“别提她,提她作甚!”马云禄怒目一瞪。
那人让她瞪得差点尿裤子,不再开口,专心救火。
马云禄也不转身,作势无视吕玲绮,可大半天都没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觉得有些奇怪。
一转身,人没了,地上唯有两个无头尸体!
“人头呢!”
“被吕小姐割走了。”
“你怎么不说!”马云禄那个气啊,一手提起对方的衣领。
那人一脸委屈:“您不让我说啊。”
“气死姑奶奶了!”
马云禄双手叉腰,咬牙切齿:“这个该死的小蹄子!”
吕玲绮不算很……聪明,但也知道冒功不可能,所以直接把那两颗人头给丢了。
汉代领功是有规矩的,一定要上缴人头才行。
没了人头,尸体的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
她再去追时,张羡已收拢各路人马,夺路而走。
先前他打算掩护百姓,最后实在没法,只能任由百姓自己走。
“各位不必担心安危,冠军侯所部不会屠戮百姓!”
张羡高声安抚众人。
部下皆靠拢到他身边,提议立即往最近的窄口,也就是他们来时路上突围。
“敌人既有埋伏,出口只怕已提前有了安排,不可走!”
张羡摇头,拒绝此议,往左侧行进。
“从侧面突围,再绕至敌后,换路走脱!”
这样一来,距离回家的路更远,但却更安全。
张羡没走多久,一彪人马又杀了出来。
为首一人极其彪壮,手提大刀,身如熊虎,纵刀乱砍。
部下有人认得,惊道:“那是虎侯许褚!”
后方还有追兵,张羡知难力敌,再次转身,换方向逃窜。
部下紧跟身后,也有被吕玲绮等人冲散的,只能投降或乱跑。
仗打成这样,人数已经不起作用了。
队伍难以组织,就很难形成有效战力,只能撤退脱险后再振士气,才有可能挽回战力。
“敌将休走!”
许褚大喝,趁后追杀。
张羡换个方向,没逃多少路,一片田里突然拽起长索来,将许多人绊倒在地。
就连张羡胯下马,也被绊倒在地。
“张羡休走!”
张宁纵军杀出。
左有许褚,右是张宁,后方还有吕玲绮和马云禄。
四处杀声鼓声震天,张羡军难提战心。
百般无奈下,张羡带着人退向窄口。
“快!”
张羡的人一入窄口,许褚四人便催人用车推着割了的稻草往上堆去。
又命令拦下的百姓搬石,将出口堵住,又泼上准备好的火油。
继续堆填可燃之物……
窄道中,张羡带着归兵败将匆匆而走。
“张羡,你还要去哪?”
山路两旁,乃是高山谷壁。
一道声音响起,回响山间。
一人身着黑袍,腰悬天子剑,长发冠带,飘然于山巅。
听到声音,张羡抬头,擦去脸上狼狈血迹,抬头端详此人。
许久,他大笑起来:“张羡眼拙,阁下可是名震天下的冠军侯?”
“不错。”
周野点头,道:“本侯已料定你要来偷粮,所以事先设伏,等你入套。今日兵败,心里可服?”
“冠军侯用兵如神,张羡自愧不如!”张羡抱拳道。
“既然如此,本侯给你投降机会,如何?”周野手指下方:“也饶过你身后无辜将士一命。”
“哈哈哈!”张羡笑声更大,道:“今日张羡虽败,却未逢绝路,岂有投降之理?”
“刘表非是明主。”周野摇头。
“我若要投人,也是主动上门,大丈夫为人立世,岂能屈威而降!”
张羡抬枪,高声回应:“冠军侯,兵法云‘归师勿遏’,你逼降不得,若要拦路,张羡麾下将士只有死战一途了!”
“愿随太守死战!”众人齐声回应。
周野摇头,叹道:“这张羡甚得人心啊。”
“可惜不能为您所用。”貂蝉两手托着一面旗,送到周野手中。
周野接过旗来,再次向下喊话:“张羡,本侯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下方将士听着,此刻投降,尚可免死!”
“通途就在前方,不劳冠军侯挂念!”
张羡大喝,随后一招枪:“速走!”
他带着人,往窄口另一端赶去。
周野不再多话,举起的旗猛然一挥,口吐冰冷之音。
“杀吧。”
左侧山上,诸葛亮紧盯着下方,小脸上写满了复杂之色。
听到周野的命令,心一紧,牙一咬:“放箭!”
右侧,王平也是一声大吼:“放箭!”
树木间,独人车被推了出来,亦或者架在树间的连弩机发动——嘎吱!
机拓发出冰冷的摩擦声后,便是阵阵夺命之响。
嗖嗖嗖!
两侧山壁,一口口弩机出现,吐出冰冷的寒芒。
出现的下一瞬间,成片的铁矢从上方飞了下来,织成密密麻麻的一片,像是卷起的蝗虫。
嗡!
连弩爆发的一瞬,如一层密集的雨点,在空中聚成一个完整的打击面——无情落下!
啪!
第一波攻击降临,张羡的部下还没反应过来,便有百人被打碎在窄口之间。
有的连人带马被射穿,血花四溅。
“放!”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时,山头上不断下令。
第一阵、第二阵、第三阵……
连弩的攻势不断爆发,无情的收割着生命。
“啊!”
连串的打击后,幸存的人崩溃了。
有人腿中十几矢,惨叫着在地上爬着。
伸出血淋淋的手,攀上冰冷的岩石。
哆哆哆!
下一个瞬间,他的手便被打成了蜂窝一般,骨肉皆糜。
窄口通道,成了人间炼狱。
“冲出去!”
张羡回过神来,立马大吼,带头策马冲在前头。
嗖嗖嗖!
前方,连弩的射击密度更高。
那里就像是一张拉开的网,过去的人都被迅速收割到地。
他组建的湘水军崩溃了。
这支部队或许很强,但他们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出场即被突袭,在战术性的撤退后便遭到了这种不公平的打击。
强大的归乡战心,被这种一面倒的屠杀杀到崩溃。
或许,这支湘水军本应该在历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威名。
但在冰冷的铁矢下,这注定要成为奢望。
“好厉害,接着放!”王平抓着一口刀,死命大吼。
有些人,生来怕血,生来仁慈;有些人,生来内心强大,无惧杀戮。
在山壁的另一面,诸葛亮低头盯着这一幕,身体不断发抖。
崩溃的人在惨嚎,彻底失去了组织性。
张羡在绝望的大吼。
“回头,回头!”
他带着人,亡命的冲向许褚等人所在。
亡命一战,尚有生机。
然而,窄口的这一端也被堆了起来。
许褚下令后,火焰燃起,路走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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