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如何不悦?”张济亦兴冲冲道。
贾诩苦笑摇头:“这二人来不是报喜,而是报丧。”
“何以知之?”张济惊道。
“城外皆是冠军侯之兵,围如铁桶,除非闯阵入城,不然怎能进来?这两人若是报喜,冠军侯必不会放行。”贾诩道。
张济愣在原地。
“我等先生久矣!”袁术喜握张松之手:“先生,纪灵兵至何处了?”
张松一叹,将事情缓缓告之。
“如今困在顺阳,退难回汉中,进忌惮背后黄忠,处于维谷之间!”
袁术身体一震,踉跄而退。
刘表急看向伊籍。
伊籍摇头:“许褚虎视眈眈,周忠还在冠军侯国内调兵,襄阳人马动不得。”
“我等已在荆州四处收兵,尚需两三月时间,才能备齐兵马粮草,支援南阳。”
除了常备军之外,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准备周期是很长的。
士兵各部调动、整合,钱粮来处、调集等等;时间长的甚至要一年半载。
刘表面白如纸:“周野若下令攻城,三日之内,此城必破,我等尸骨无存。”
“他便不是攻城,最多一月,城内人心崩散,将自破也!”
“两三个月,替我们收尸都来不及!”
刘表眼神狰狞,道:“等,再等!”
“南阳之地,袁本初绝不会允许落入周云天手中!”
城外,周野大营。
张飞来报:“主公,抓了两个大官。”
“哦?”周野合上兵书,笑道:“什么大官?”
“来人,给我带上来!”张飞喝了一声。
门外,陶谦和孔融一脸灰尘,被拖入门来。
陶谦手上还包扎着纱布。
周野起身,嘴角噙着些许笑意,围着二人转了个圈。
那眼神,像刀一样,刮得两人生疼。
“我该说二位是命好呢,还是命苦呢?”
“番须口大火之中,你们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又落到本侯手里。”
“你们就这么想不开?”
“主公。”张飞嘿嘿一笑,道:“你让俺出去做好事,俺听百姓说靠着汝南的山里在闹山贼,便带着人去剿灭。”
“正好碰着这两人,身边只剩下几十人,被一群黄巾余孽驱至山顶。”
“若不是俺出手,这两人已没命了。”
张飞杀退余孽山贼,就把这两人给抓了回来。
而陶谦的手,也是在之前的交战中所伤
“原来如此。”周野点头。
“冠军侯!”孔融抱拳,鼓起勇气开口:“双方交战,不斩来使!”
“你们是谁人之使,出使何人?”周野问道。
“袁公之使,出使冠军侯。”
孔融取出一封书信,而陶谦则拿出一封圣旨。
周野展开。
袁绍的信很狂妄:即刻退兵,不得染指南阳,否则袁某百万之众,立发南地,庐江不保!
至于刘协的圣旨,周野直接无视。
刘协的圣旨,肯定也是按照袁绍意思来的,没有任何价值。
“袁绍这么狂?”周野冷笑:“交手几次,他哪次赢了?”
书信摔在孔融脸上,吓得他身体一颤:“双方交战,不斩……”
“不斩个屁!”周野一拂袖:“昔日我斩鲜卑之使,尔等不曾闻也?”
两人皆不敢作声了。
张飞按剑上来。
陶谦身体开始发抖。
“怎么了?”
“你往日屡屡叫嚣于本侯吗!”
周野目光逼视陶谦:“怎今日不敢开口了?”
“冠军侯,士可杀不可辱!”陶谦咬牙,道:“你若杀我,天下人必唾之!”
“你可真看得起自己!”周野走过去,一脚将他踹飞。
张飞拔剑就欲斩之:“俺不怕骂!”
剑将落下,陶谦大叫:“且慢,且慢!”
“怎么,又怕死了?”张飞一脸讥笑。
陶谦汗流浃背,喊完又后悔了,惴惴不安,躺在地上发抖。
孔融闭目,亦畏惧无比。
“想活命吗?”
声音已远,他睁眼时,周野坐了下去。
心中松了一口气,孔融一咬牙:“想!”
“袁绍除了两封信给我,应该还有一封信给城内之人吧?”周野道。
孔融一惊,随后叹道:“果然瞒不过冠军侯!”
他拿了出来:手中有兵,却无奈路远,各位且用缓兵之计拖延,等到周野退去,我大兵降临南阳,再报此仇!
袁绍的意思很明显,现在要他来南阳,短时间难以做到;但一切都在筹备之中,这一战等不了多久。
周野看后一笑:“我早说过,这一仗迟早要打,只是人还没齐罢了。”
“走吧,我让你们把信送入城去!”
周野起身,带着两人,来到城前叫阵。
刘表三人心中的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
孔融走到城前,苦涩道:“三位久等!”
“孔北海,援军还有多少日才能到!”刘表直接问道。
“君自观之。”孔融将信放在吊篮,让人拽上城去。
三人同时转头来看。
信一摊开的瞬间,三颗跳动的心,立马冷了下来!
所有希望,通通破灭!
“张济,你城中兵士已不足一万了吧?”
“援军无法赶来,本侯只需两日,便能踏破此城,你信也不信!”
周野喝道。
张济僵硬的看向贾诩:“先生……如今……”
“将军想活吗?”贾诩苦笑问道。
张济拔起了剑,最终又插了回去:“想!”
袁绍的信,更是给了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那就好。”
贾诩点头,没有多话,直接冲着城门下大喊道:“冠军侯,我等欲求一条生路!”
生路?
生路走几步,也是死路!
压下心头杀意,周野大笑。
“文和先生想活命?”
“是!”
周野点头,道:“可以,先生打开城门,走下城来,我恰好有些事和先生商量。”
“说完之后,先生便可归城,我麾下之人,绝不伤你。”
贾诩一拱手:“贾诩这便来!”
“城门开不得!”刘表连忙道。
“城门已成虚。”贾诩摇头,让人开了城门,走出门去,来到周野马前,行礼参拜:“贾诩与冠军侯为敌,死罪!”
周野面带笑容,道:“两番用火,先生可服气?”
贾诩一叹:“冠军侯确实是用火的祖宗!”
言外之意,除火之外,尚未可知。
周野大笑,拔出天子剑来:“本侯斩你,你可服气?”
“服气!”贾诩点头,道:“两军相对,各为其主,贾诩便是冠军侯之敌,您斩我天经地义。”
“说得不错,你为张济出计对抗于我,是为忠;
几次用计,皆留情一面,让许多军士得生,是为仁;
此前我家小过境,你又谏言张济让他不可动我周家之人,是为义。”
“先生素有毒名,善用毒计,对本侯之人却是多处留情。”
“周野非不通情理之人,岂能斩你?”
贾诩一揖到地:“多谢冠军侯!”
“先生,我还有一言相托。”周野道。
“冠军侯请言!”
“我要的东西,必须到手,当不计代价;南阳之地,迟早易主,旧主仇有利新主恩。望先生助我。”
周野于马背上俯身,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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