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请坐,我先扶阿娴回房休息。”
孟娴由于大哭一场之后,身体情况更加糟糕,林华皓就想扶阿娴回房休息,但却被白少平出声拦住了。
“你们卧室可是在二楼右边那个房间?不要进去那里了,换个房间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问孟女士。”
林华皓再次心里一惊,心想这慕白还真是有本事,一进来点出了自己卧室所在。
将孟娴安顿在一楼房间床上休息,白少平和林华皓坐在床边,西楼和竹月桐则坐在墙边。
白少平率先开口道:“林先生,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实不相瞒,你太太的确身上是碰上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我需要你给我具体的讲讲你太太最近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林华皓沉思片刻后,道:“我太太出现这个状况是从上个月初开始的,第一次做噩梦失眠,都没太当回事,可日后接二连三的出现,连噩梦的内容都差不多,阿娴告诉我总是梦到一个全身乌黑,五官都在流血的婴儿,还有一个白衣长头发,五官都腐烂的女人,两人一前一后的追她。
我们去看过心理医生,也看过医院的神经科,都无济于事,也试过搬家去我爸妈那里住,也是一点用没有,就算吃安眠药都是半夜惊醒,没有办法,我只能让孩子去他爷爷奶奶那里住,然后我停下工作带着阿娴四处奔波想办法,阿娴她……已经一个多月没睡过一次好觉了……”
林华皓说到最后,眼中带着泪,深情的牵起孟娴的双手放在胸前。
白少平听完林华皓的描述后,眉头一紧,然后催动‘阳元’,一指点在孟娴的小腹之上。
只见孟娴脸上立刻恢复了一丝血色,也睁开了眼睛,明显精神好了不少。
林华皓见状大喜,道:“慕先生真是高人啊!老婆,你觉得怎么样,好些了吗?”
孟娴缓缓坐起身,见到林华皓眼中带泪心疼的模样,伸出玉手摸了摸他的脸,道:“感觉好多了,这一个月多都没这么舒服过,老公,你不要哭,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你一定要带着儿子好好活下去……”
“不要说这种话!有慕先生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林华皓伸出手打断了孟娴。
白少平在林华皓和孟娴深情流露的同时,环视了房间一圈,发现竟然天花板四周已经开始出现阴气,心里暗惊:好家伙,才进来这么一会,阴气就下来了!
于是赶紧开口道:“孟女士,我现在只是激活了你体内的阳气,能让你暂时好转一会,并未根治,因为我有几个事情必须要跟你确认,请你务必如实相告。”
“好的,慕先生您请说。”
“你的第一个孩子,现在在哪?”
此问一出,孟娴脸色巨变!浑身开始微微发抖,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挣扎。
林华皓见状,急的直接说道:“老婆,你快实话告诉慕先生啊!不要担心其他的事情!”
孟娴听到林华皓出声,轻叹一口气,道:“我怀孕之后,我的父亲依旧整天酗酒打骂,我没有告诉他我怀孕了,只跟他说去外省打工,然后在外面一边打工一边一个人把孩子生了下来,本来想自己辛苦点将他带大,但是刚生出来一个礼拜不到,我的父亲就告诉我他得了肝癌,晚期。
“我当时身上只有八百块钱,一边是我父亲,虽然待我不好,但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一边是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孩子,我实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扔在了一个孤儿院的后山上,但是我扔完就后悔了,第二天就回去扔的地方找,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没有办法,我只能先回去照顾父亲。
“我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和贷款,甚至去卖过血,最后靠着慈善基金的救治才勉强维持父亲的治疗,可没过多久,父亲还是过世了,我当时想过轻生,但站上天台后却没那个勇气,于是决定换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来到芙蓉市认识了我老公之后,我才真正知道生活的意义……老公……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孟娴的故事让白少平动容,但还不到感慨的时候,白少平又继续问:“那你后面还回去那个孤儿院看过吗?”
“父亲去世后,我去过一趟,但是那里已经拆迁,盖了一个新的楼盘。”
白少平眉头皱的更紧了,然后催动‘阳元’,双手承剑指,从自己眼前划过,再定睛朝着天花板上的阴气看去。
这一看,白少平瞬间耳边传来了婴儿凄惨的啼哭和女子尖锐的惨叫声!
不过片刻,白少平便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耳边已恢复如常,心中大惊:这……这是!
然后白少平用略带着急的语气问道:“孟女士,你是否记得你第一个孩子的生辰?非常重要,请务必准确!”
孟娴点点头,道:“我记得的,因为我将他丢掉之后十分愧疚,每年都会在他生日那天买个小蛋糕点一根蜡烛。”
接着孟娴便把她第一个孩子的生辰告诉了白少平,白少平掐指一算,长叹一口气……
“唉……果然是八字全阴,孟女士,幸好你每年帮你第一个孩子买蛋糕从而记住了你第一个孩子的生辰,你这一点善心带来的愧疚,今日恐才能救你这一命。”
听到孟娴有救了,林华皓大喜,激动的道:“慕先生这么说,阿娴是能够治好了?太好了!还请慕先生尽快救治,报酬一定不让慕先生失望,就算倾家荡产我都愿意!”
白少平摆了摆手,道:“林先生您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事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不行,只能我回寺里请高僧前来了,我这有几样东西你需要帮我准备一下,明日晚上八点我会再来你家,帮孟女士彻底根治。”
“好好,慕先生您说。”
“黄纸一打,朱砂两斤,红线三捆,公鸡母鸡各一支,黑色瓷罐两个,罐外用红布包裹,盖子也要,另外……还需要大概一小碗的天葵血。”
林华皓边听白少平讲边拿笔记录着,听到最后一项时,开口问道:“天葵血?那是什么?”
白少平刚想解释,想了想又算了,一旁的竹月桐也是脸颊一红,显然也知道天葵血是何物。
于是白少平道:“额……没事,不知道就算了,那就准备一大碗黑狗血。”
林华皓道:“好咧,一定办到。”
白少平站起来对着身后的竹月桐道:“竹……慕珠,有没有什么贴身之物,借来用用,明天还你。”
听到白少平给自己取的这个化名,竹月桐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白少平一眼,然后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一根翠绿色头绳扔了过去,白少平稳稳接住,道:“谢啦。”
然后转身对着林华皓说道:“林先生,我这妹妹从小住在寺庙旁,经常伴在高僧左右,身上有很强的佛家气息,她这根头绳您让孟女士随身携带,可保今晚无忧,睡个安稳觉,明日晚上八点,届时我们兄妹三人再一起过来。”
林华皓接过头绳,连忙说道:“好的好的,太感谢了,慕先生。”
“孟女士需要静养,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回去有些事情还要准备一下,先告辞了,林先生,还请留步,不用送了。”
白少平给了西楼和竹月桐一个撤的眼神,三人便离开了林华皓家。
出门以后,三人在林华皓家两公里远外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依旧是一个双人间一个单人间,而此时三人正在坐在一个房间内。
“平哥你太厉害了!竟然那么多事都被你算中了!不过平哥你忽悠人的本事也好熟练,什么高僧,什么接引者,还堂弟堂妹都来了,哈哈哈哈,编起谎话来一套一套的。”西楼一进屋就兴奋的说道。
“巧言令色,一看以前就没少做这种事,哼!”竹月桐没好气的道。
白少平略显无奈的道:“我是在帮他们,如果他们进去宝觉寺找那些神棍,猴年马月也解决不了,我都是善意的谎言,而且……”
说到这,白少平顿了顿,面色变得极为凝重,接着道:“这次麻烦不小,但是有点奇怪,以这个东西的程度,孟娴怎么可能撑到现在,阴气蔓延的太慢了,看来后面可能得叫盔子来去苗才行。”
西楼:“什么叫盔……”
“盔子是对佑华司、桐子坳、竹盖山、茅田村这四个组织官方人员的行话称呼,严格来说,你月桐姐也算盔子,去苗,指的是佑华司的盔子来处理漏火的情况,使漏火得到解决。”
白少平现在基本养成习惯,只要说了新的行话,直接紧跟着解释给西楼听。
竹月桐闻言也是面色一变,道:“这么严重?什么鬼?”
对于道士一行,竹月桐并未涉猎,即便段位高过白少平不少,但术业有专攻,白少平虽然也不算正儿八经的道士,但起码接触过学习过,所以捉鬼这方面竹月桐还是得听白少平的。
白少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九阴子母煞。”
西楼和竹月桐对视一眼,两人都一脸懵,闻所未闻,白少平只能继续解释道:“鬼的怨气达到一定程度,便会成煞,开始有目的性、针对性的伤害人类。我跟我那朋友学过的煞之中,正好有这种煞,九阴子母煞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煞,需要一个成年女子和婴儿都是八字全阴,且都是枉死,死在阴时,才能形成。
也就是说,孟娴扔在孤儿院后山的那第一个孩子,已经死了,而且死后跟一个八字全阴枉死的女子葬了一起,我估计是当时有个人捡到了这个婴儿,以为婴儿已经死亡,便就地下葬了,那么最大可能就是孤儿院的人,但现在已经无从查起起。”
竹月桐听完后脸色有些难看,白少平在心里想了想便猜到了缘由,开口道:“是不是想说孟娴犯了遗弃罪?”
竹月桐没有说话,看了眼白少平,也就是说默认白少平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白少平见状开口道:“如果要治孟娴的罪,那孟娴那个酗酒打骂,已经过世的父亲,有没有罪?那个离异后再没给过孟娴一分钱的母亲,有没有罪?趁孟娴酒醉害她怀孕又出国了的那个渣男,又有没有罪?”
竹月桐依然沉默,白少平继续道:“告诉过你,这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竹月桐眉头紧锁,似是脑海里在思考着什么,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甩下一句话后,便走出了房门。
“明晚我会出手。”
西楼看了眼白少平,白少平摇摇头,道:“没事,她就是出去静静,明晚你就不要去了,会有点危险,在旅馆里待着就好。”
“不要!我要去!平哥你不是老嫌我问题多嘛,百闻不如一见,带我亲眼看看不是更能涨见识吗?而且月桐姐刚刚不是说她会出手吗?她会保护我的。”
白少平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开口道:“可是你明天去的话会看到鬼哦,虽然你们看不到阴气,但是鬼那个恐怖的样子你们是可以看到的,你怕不怕?别到时候尿裤子了我可不给你洗,你自己洗。”
“有你和月桐姐在,我就不怕,话说平哥你明天有几分把握的?”
“要是直接清除这个煞,我能有八九成的把握,但是我们要生擒,反而难得多,五六成吧。”
“那失败了会怎么样?”
“轻则精神失常,重则全村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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