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流苏是在一片喧闹声中被吵醒的。
她寻着声音走到阳台边往下一看,顿时就傻了眼——往常楚家只有过年时才会出现的场景,此时此刻正在庭院中上演。
原本宽敞雅致的庭院内布满了大红大红的喜庆装饰,五大桌中式传统宴席整整齐齐地摆在空地上,圆桌上还铺设了红色的桌布。
不远处的楚宅大门口,楚流苏依稀能看见大伯母连夜为她和魏修离ps的婚庆图……
楚家的亲戚们大清早的便赶到了老宅,此刻正三五成群地打麻将、喝茶聊天,个个脸上都挂着笑容。
楚流苏无奈地扶额:就领个证而已,爷爷搞这么大的阵仗,到时候举办婚礼时那得多热闹啊!
还没来得及崩溃,就听大伯母韩英扯着嗓子敲她的门:“流苏,起床了起床了!宾客们都到了,新娘子还在里面睡!快起来,大伯母给你打扮打扮。”
楚流苏焉耸着肩膀走过去开门,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中年妇女:“大伯母,我就是和阿离哥哥领个结婚证而已,又不是办婚礼,您犯不着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啊!”
韩英毫不留情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谁说的?结婚是结婚,婚礼是婚礼,两个都很重要。你这孩子,对自己的事情也忒不上心了!”
大伯母领着徐姨和几个佣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楚流苏的房间,佣人们手上有拿着衣服的,有拿着大红花装饰的,也有拿着金银首饰的,皆笑眯眯地瞧着楚流苏。
看见那些土得掉渣的金银首饰,楚流苏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处境来。
“去,给小姐洗漱装扮。”徐姨则像一个清宫里的老嬷嬷。
楚流苏只觉得自己像条砧板上的鱼,只能任由旁人摆布。
光是穿衣打扮这一项,大伯母便折磨了她一上午。打扮的同时,大伯母和徐姨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向她说明婚俗传统的注意事项。
楚楚和楚流年也被大伯母残忍地抓了过来,听她讲述婚俗:“楚楚,流年,你俩也是迟早要结婚的,这些注意事项你们一定要清楚,并且还要传给以后的孩子,知道了吗?”
楚流年打了个哈欠,说:“大伯母,等我以后结婚的时候您再折磨我好吗?现在,此时此刻,您就只折磨我姐姐,好么?”
话音刚落,一个脑嘣儿便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说什么呢?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你给我把刚才说的婚俗再复述一遍!”
楚流年捂着额头,眼泪汪汪地和楚楚对视一眼,讪讪地闭上了嘴。
楚流苏听着他们的互动,只觉得心中有着浓浓的甜蜜幸福之感。这一世,她定会守护好这份平凡的幸福!
临近中午吃饭时,大伯母才结束了对楚流苏的“折磨”。
楚流苏撑着坐酸的腰背站起来,走到穿衣镜面前。
原本,她都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来接受镜子中被打扮得土里土气的自己。
可没想到,当她站在镜子面前睁开眼睛时,竟让自己眼前一亮。
镜中的女人头发蜷曲,浓密得需要用一朵鲜艳的红花才能压住那蓬松的发丝。
那红花戴在她头上,竟不显得土气,反倒有一种别样的韵味。
红彤似火的长裙款款地穿在她身上,传统又修身的版型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简单复古的妆容,完美地将楚流苏五官的灵动和大气凸显出来。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和她往日里清透少女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此时此刻的楚流苏,多了几分知性和成熟,还带着港风特有的慵懒。
“少妇……”
这是楚流苏看见镜中的自己后,头脑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美丽的少妇……”
楚流苏掀动裙角,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称赞道:“大伯母,先前嘲笑您的眼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韩英得意地替她整理了一下头饰,道:“这下知道你大伯母的厉害了吧?”
打扮完毕后,楚流苏才下楼。她被亲戚们围在中间听了好些祝福语后,才得空抽身出来吃午饭。
饭后,楚流苏被长辈们拉着说了好些话才再次抽身,她一个人来到楚宅后花园,给魏修离打电话:“阿离哥哥,你什么时候到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魏修离轻松地开玩笑:“不到下午两点,爷爷和大伯母恐怕是不会让我进门的。”
“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俩昨晚七点还见过面,恐怕今天的结婚证就领不成了。”楚流苏确认四周没人注意她之后,才敢说出这句话。
电话那头,魏修离轻笑了一声:“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让他们知道就行。”
二人正说这话,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喧嚣,楚流苏被那尖锐的声音吓到了,忙问:“阿离哥哥,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啊?”
“没事。”魏修离脸色变了变,捂住电话口,说:“路上堵车呢,别担心。你在房间吗?”
楚流苏松了一口气,说:“没呢,我在后花园散步。”
“别在后花园待着,回房间去,婚前别乱跑,我可不想我的新娘被太多人看见。”魏修离用宠溺的口吻说。
楚宅后花园往后便是一小片森林和小山,人迹罕至,所以楚家对后花园的防卫便不似前院那样用心。
后花园,是楚家老宅防卫最薄弱的地方。
但却也是老宅里最好玩的一处院子。
楚流苏自然看不到魏修离此刻的处境,也看不到他脸上凝重的神情。她甜甜地笑了笑,说:“好嘛,那我回房间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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