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呼衍谷这一条,附近还有其他的路吗?”
面对野利萧的垂问,几人中拓跋力乌谋客先说道:“禀狼主,倒是还有一条路,自此向东300里,翻过狼山绕过黑城,出白道谷沿金水河向南,能到驻胜州、河滨的豹力诸部。但比较麻烦的是前后绕行会花10余日的时间,而且白道谷情况眼下不知,被铁人挡住亦有可能,并且勇士们携带的食物不足,目下还能供给5日左右。若迁延时日无法回到部中,部众断粮、马儿无力,则很难支撑下去。”
“那有近点的吗?”野利萧又问道。
“至于近点的……没有。除非横跨阴山,翻走那些从来没有人走过的夹山小路,不然就只有白道谷了!”
“也就是我等只能原路返回,走呼衍谷喽…………”野利萧神情凝重。
翻没人走过的夹山小路就是在开玩笑,不说食物水源能不能支撑住,单就路况不熟、野兽袭击等潜在威胁,往多里说此间5000骑卒加7000多匹马里能有一半会栽了。而好赖迷失个方向,全军上下直接玩完。
至于绕白道谷撤退,变数太多,不可取。
看来只剩下强闯硬冲,突破呼衍谷这唯一的选择了。
“只有一条退路,但附近却有鹰力诸部的叛军,6万叛军还有不知道有多少的铁人骑兵,而我们只有5000勇士,敌军是我们的十余倍!请诸位把你们的智慧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虽然野利萧已经决定拍板定下采用拓跋力乌的意见,但他还是去征询一下其他5位千骑长的意见,一来是尊重,二来万一能有更好的办法呢,比如谁谁谁知道一条小路能绕过呼衍谷........
五个千骑长摇摇头表示没有,野利萧给路易-鲁道夫个机会,只可惜路易-鲁道夫也没有。见此情景,野利萧只好把目光看向身边的章采.......
但是章采人呢?!
章采表示:你们慢慢聊,别q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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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冷静,冷静!】
章采没有闲着,她和野利萧想到一起去了,都想找条小路绕过呼衍谷,直接回到丰州城去。所以野利萧是问几个大将谁知道的,章采是直接抄绝户网,百骑长、十骑长甚至大头兵都叫过来不少询问,只可惜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很正常,呼衍谷是控呃阴山交通的咽喉要道,甚至可以说是必经之路!南下要走此路,北上亦走此路,是故呼衍谷就如潼关,是战场一线!没见野利秃戈纳啰直接把本部、虎力诸部兵马扎在牟那山,豹力诸部5万骑扎在胜州,鹰力诸部6万骑扎在阴山南麓嘛,草原军主力几乎尽在呼衍谷附近,野利秃戈纳啰盯得死死地!别说能走一人的小路,就是能走一条腿的路野利秃戈纳啰也给你堵住,打一辈子仗活生生干出个草原军节度使基业的野利秃戈纳啰是个吃干饭的?
再者说,就算真有一条小路,鹰力诸部的兵丁将校不知道?野利萧带来的人是外地人,鹰力部是本地人,就算真的有路,也肯定早已伏兵一堆,箭镞投矛备好了,等着你跳进来呢!
所以说,章采也好野利萧也罢,他们夫妻俩出发点是好的,但跑偏了,尽是无用功!
当章采返回将自己的努力告知野利萧后,野利萧默然。
章采也没有办法,那就只能从拓跋力乌之言,强冲呼衍谷了!
于是野利萧将此大事托付给拓跋力乌,拓跋力乌也不含糊,他是野利秃戈纳啰时代的谋客,打老鼻子仗下来的,又是众人里官职最大的,全权负责指挥此间5000骑兵。
拓跋力乌接令指挥,当下命令军中出勇士500骑,内外皆披着三层或两层铠甲,为大军先锋凿阵。这支队伍没得说,纯纯粹粹敢死队,故而拓跋力乌亲领之,以奋三军之魄。
其后着选3000悍卒拱卫野利萧本人,一口气随敢死队冲出去。
最后还剩下1500骑,拓跋力乌再编一阵,为殿后阻敌部队,也是敢死队,必要时用全军覆没换野利萧一线生机。而这支队伍的指挥官路易-鲁道夫自荐,表示要还野利萧的恩典。
从拓跋力乌的调兵遣将上,野利萧明白拓跋力乌的意思,他当即向在场众人承诺:归还者赏,伤残者恤,殁于战事者厚恤家人,子孙亲养之!
章采虽然是在暗中学习拓跋力乌的指挥,但见野利萧如此说,便站出来表示:凡殁者子嗣,皆我亲子!
有了两番保证,稳了5000草原军骑身后事,虽处包围圈里,但士卒将校的士气稳住了,战心也增强了。
拓跋力乌一看士气可用,便下令士卒饱食,战马饱喂,趁冬日天气晴朗没有暴风,率领500重甲骑兵一马当先,余众士卒紧紧跟随,5000将士以一往无前之势奔向呼衍谷。
..........
但在此前,有一件事情要野利萧拿主意。
“夫君,该是决定的时候了!”
看到章采正色的脸蛋,野利萧身子一震,复打量野利秃戈纳啰骸骨一眼,颤声下令道:“将部中所有阵亡勇士遗体火化!”
千骑长道:“狼主,火化勇士们的骸骨需要干草、木材和油,这些材料现在手头上都没有,所以…………”
野利萧知道他要说什么,已经用瘆人的眼睛盯着他了,千骑长知道说出来是什么下场,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言道:“无法火化!”
余光扫了眼野利萧,怕他再失去理智,章采用搭梯子的方式下台:“既然这样,确实难办,那可以掘坑,让逝者入土为安呢!”
怎奈这个千骑长丝毫不领情,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出章采之意,还是因为单纯的傻!
虽然什么都知道,可野利萧仍旧是怒不可斥的一马鞭抽在这位倒霉的千骑长身上。
“你是不是想死了!”野利萧阴森的说道。
“将军…………”
章采打算再劝一劝,只听到野利萧一声叹息声。
“你叫什么名字?”
“禀狼主,小人“莫洛托夫斯基”!”
“好!莫洛托夫斯基勇士,你的话很有道理,你要能活着回去,我让你当上谋客!”
说完此话,没等章采反应,野利萧一掀裙甲,直接在他爹野利秃戈纳啰遗体前跪倒。害的章采、莫洛托夫斯基等众将士也跟着跪倒在地。
“万能的长生天在上!伟大哺育着它的孩子的兹剌茨江在下!巍峨的昆布尔山鉴证!野利萧在此立誓!今天之辱!他日!必让铁人血债血偿!”
长生天是信仰,兹剌茨江是河人的母亲河,昆布尔山是河人的神山,精神信仰所在!野利萧以天、河、山共同立誓,便是毒誓!
就如扎古人以父母、子孙、后代立誓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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