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费晓的电话，我并没有接。
因为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视频，也没有想好怎么应对她，所以，拖延也是一种方法。
拎着钱装到车上之后，先一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行驶在南城的街道，刚想要回顾一下曾经的婚姻路程时，很久没联系的刘烨却忽然打来电话。
“喂？刘哥。”
“你小子牛逼啊！哈哈哈哈！”刘烨笑着说：“虽然视频上没有露脸，但是，我一看那个男人的身材就知道是黄毛！你小子玩得真狠！真他妈牛逼啊！”
“我没你的本事和实力，只能这么做了……”我主动说，当初刘烨前妻跟费雪老婆犯了同样的错误。
可是，刘烨只用一周时间就解决完，而我却用了如此长的时间。
“操！咱俩能一样啊？你能办到这个程度，真让我刮目相看啊！行啦！我刚看到报道，立刻就给你打过电话来了！有空的时候，咱哥俩好好喝一杯！哈哈！说真的，看到这消息的时候，我他妈的比你还高兴啊！我真不知道老实巴交的你是怎么操作的这一切！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跟我讲讲啊！哈哈！”
“行，改天喝一杯。”我说。
“我还忙着呢！先挂了啊！”他说着当即挂断了电话。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我现在面临着更大的困难。
——我现在的实力还做不到将费鹏按在地上摩擦。
今天那视频发出去之后，费家人包括费城向在内都会气愤异常。所以，我在万顺绝对是不可能再待下去了。
给黄毛打电话，确定他已经回家之后，便当即开车前往。
——
“嗡嗡嗡……”
半路上，手机再次响起。
当我以为是费晓的时候，却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是司庭花。
原本是不想接她电话的，可是想到今天上午离开她时，那满面的泪水，心里自然也是有些忐忑。
带上耳机，便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儿？”她问。
“在开车。”
我看着眼前的道路，看着路边的树叶已经所剩无几，感觉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快了些。
“你看到了吗？网上关于费雪的那些视频和报道。”她问。
“嗯。”我轻轻应声。
“是你干的？”她说。
“嗯。”我直接承认。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那一切？子墨真是徐年尧的？”
“你怎么知道孩子事情的？”我问。
因为我不可能将子墨放进视频和报道里。
“刚才徐年尧给我打电话了。”
“……”我听后便没有再应声。
“你还有什么没有跟我说？我感觉事情不仅仅是孩子那么简单了！如果只是孩子和费雪出轨那么简单，你早就可以报仇了，所以……你的目标是费鹏对吗？”司庭花问。
那刻，感觉司庭花真的很聪明，同时，也感觉她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可是，我不能再跟她纠缠了。
她越是担心我的时候，我就越是要让她冷静。
“司庭花……”我声音清冷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好感，但是，现在视频发出来之后，你应该感觉到，我不是你心目中那个老实人了。所以，你应该能认清现实了。”
“怎么样都是你，老实的你我喜欢，现在的这个你我也喜欢……”她说。
我听着她那脆弱了很多的声音，似是能看到她坐在办公桌前，眼泪泛凉，晒着阳光的模样。
“我们都清醒清醒吧……”我说。
“来不及清醒了。费城向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我听后，心里微微一震。
感觉费城向的速度还真是快。这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吧？
想来，应该是费鹏迫不及待跟费城向汇报了吧？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从南城大区老总的位置上拿下来，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我将我踩在脚底。这刻就是最佳时机。
而，对于费城向来说，他显然失算了，他没想到我会如此之快地展开打击！
自己亲侄女被我如此狠狠地打击之后，他怎么还会让我留有实力再继续报复？
他以前就恨不得干掉我，现在更是恨不得将我开除后，让费鹏站上高位之后，带着报复心使劲搞我。
“费城向知道你做得那么过分之后，当即让刘相国组织召开会议，给你从万顺除名。”司庭花很担心地说：“而且，他已经给总部那边说了，今天下午下班之前，就会将你入股的资金打到你的银行账户上去。”
“嗯。好。”我简单应声后，想起当初还借过她的钱入股，便说：“等资金到了，我会把你的钱还给你的。”
“我要那些钱做什么？我现在想知道你对未来的打算！如果你离开万顺的话，你去哪儿？”司庭花问。
“不知道……”我说。
徐年盛虽然对我伸出了橄榄枝，但是，徐年盛跟费鹏的关系比较密切，两人还达成了一些我不知道的承诺。
在我没有搞清楚徐年盛的真实心态时，我是不可能贸然插进去的。
“费鹏会报复你的，你不清楚吗？”司庭花说。
“我知道。”
“那你这么赤手空拳的怎么能行？费鹏会找到你，盯着你，慢慢磨死你的！你不担心吗？”
“担心也没用。”
“见一面吧？跟我见一面行吗？虽然我刚才跟费城向附和着说要跟费鹏一起对付你，但是，我真实的想法并不是那样的！回到我这里来好吗？费鹏真的太危险了！”
“司庭花，你冷静好吗？”我很是淡然地说。
说来也奇怪，当我决定不再将自己的世界全都描成黑魔的那种黑色之后，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少有的通透感。
我知道很危险，
我知道费鹏不会放过我，
就连费城向都对我恨之入骨。
可是，有所谓吗？
无所谓……
我发现我们每个人的情感和利益都是处在一种纠葛之中的，面对那么多的问题，我们没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做法，也没有绝对中和、绝对完美的处理方式。
但是，事态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难以掌控的时候，就必须要有足够机敏来应对那些忽如其来的危险。
我有我的目标，便要像杀手一样奔着我的目标努力。
曾经的我固然足够没心没肺，可是，少了一种东西。
——那就是杀手般的侵略性！
我会躲在黑暗中盘算，
但是，当东风忽起时，我要如火掠山岗一般具有的侵略性……
“我可以帮着你对付费鹏的！”司庭花的声音里透着肯定，“等着费城向死去，咱俩结婚的话，我就可以将股权都转给你！就像是我们之前说的一样……而且，现在我有这个实力了，遗嘱都改了，现在的费城向都不怎么担心你跟费晓的事情了，因为费晓对你毫无利用价值了。”
“那不是我喜欢的做事方式。而且，你不要再想着揽权的事情了，费城向不是那么傻的人，他只想让你去送死。”
“我没得选择……”她说：“如果我不这么做，我怎么能赢？我怎么能给你守住万顺？我知道费城向心狠，但我更担心你不在乎我。你之前，明明那么在乎我，就是费晓出现之后，你变了。还能回来吗？回来好吗？好好利用我，我值得你利用的……”
那刻，我的心情忽然就阴霾了。
开进黄毛小区，将车停好之后，仍旧没有想到怎么回答她。
曾经的她是那么的自信，可此时此刻的她，话语里都充满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卑微。
我知道，如果不是那天夜晚的争吵，她不会变成如此模样。
如果那晚我真的跟她发生关系的话，她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
我们都成了彼此断了线的风筝似的……
谁都抓不住谁，却又谁都不想对方随风飘向未知。
“一星期好吗？我们一周之后见面。”我说。
“一周？”她想了想，说：“五天行吗？”
我刚要说话的时候，忽然看到童歌的车开了进来。
于是，赶忙说：“好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装起手机要下车的时候，忽然发现一辆车紧跟在她的车后驶了进来。
我敏锐地观察到那辆车的车速极不均匀。绝对是跟踪。
于是，我当即躲回车里矮了矮身子。
这辆车是费晓的，我极少开，他们应该不会怀疑。
果然，那辆车在拐角处停下后，当即下来了三个男人，跟上了童歌。
那三个男人，我认识……
就是当初费鹏带着去公司打我牙的那伙里的！
真没想到费鹏的反击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怎么会往童歌身上想的？难道他打听到童歌是黄毛伯爵的上司了？
来不及多想，当即给童歌打过电话去！
“喂。”她当即接起电话。
“不要回头，也不要惊讶……你身后有人跟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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