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娅在房间里看书看到很晚。还坐在窗子边,看了老半天的繁星。夜很静,静得让人怜惜。
第二天早晨起来,于小惠去敲田娅的房间,里边没应声。
天刚亮,田娅就又去爬山了。昨天晚上,她就计划好了,她要爬上庄园附近最高的山头。
她穿着昨天打湿的鞋子,现在还有点潮湿。脚又踏在湿润的大地上,心里是那么踏实。
果然,那群大雁又起飞了,飞得高高的,只能看到一个个黑点,或是一条细细的黑线。它们就是喜欢飞得这么高,不像麻省,要么飞到矮矮的树上,要么就落在草丛中,为填饱肚子而活着。这就是志向不同,飞得高度就不同。
路弯弯曲曲地真好玩,绿绿的小草从脚下的碎石中冒了出来。看样这里走得人不多。
听保安说,那座山上有尊石佛。田娅很想上去看一看。只是不知道在哪个方向。
田娅想,就顺着这山路走吧。这条路尽管窄,两边时不时地被枝枝丫丫挡住了去路,时不时地被乱草羁绊着,但林子中鸟儿好听的叫声,让田娅心情愉快。
田娅想这叫声是对美好一天的迎接,是对自己的欢迎。自己结婚这几年,把自己过没了,把过去那阳光灿烂、时时展现着一张笑脸的女孩给丢了。这几年白过了。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赌气就这样把婚结了呢。
算了,自己是出来散心的,不是到了清静的地方,一心再想过去那些糟心事的。不是要做只鸟吗,那就好好做吧。
这段路变得陡了,两边的草到了她了的大腿根。她顺手抓起一根干树条子,对着草丛打了几下,怕里面藏着蛇。打了几下,没发现什么动静,就继续向前走着。她庆幸自己没有穿裙子。起床时,她已经把裙子套在身上了,又换了下来,换上了一件宽松的长裤。对着镜子,她暗暗赞美自己的身材,不胖不瘦,怎么长的。山野中的田娅,这个时候,是在表扬与自我表扬相结合。
一只大鸟忽得从前面一棵树底下飞了起来。紧跟着是一只体型稍小点的。
田娅想,我一定惊了人家的春梦了。兀自先笑了。说了句:“回来,我不打搅你们了。”
这广阔的天地,这恩爱的“夫妻”,这茂密的林丛,真会找地方啊。天做房,地做床,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势。
看着这静妙的一切,田娅有点想入非非了。
由于走走停停,田娅没感到累了。天更亮了。她折了一些软枝条,给自己做了一个树环,戴在了头上。显得更美了。过了这片草丛,到了更高处,田娅向左边一看,低处是一汪水。原来,那里是昨天看到的水库,刚才,自己走过的这一段,是高高的坝顶。这得有多高啊。自己都没听到水声。
其实,有水声她也听不到。大多数时候,水库都是平静的,除了下雨,或者引流,才能看到水面的移动。它不大像河流,像热恋的爱情似的,如过山车一般,时不时地汹涌澎湃。
田娅看着被林木挡着的,若阴若现的水面,是那么遥远,又是那么的明亮。回过身,继续向山上走。
快到山顶了,忽然从侧面过来五六个人,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站住,别往前走了。”
田娅:这大早上的,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也是和自己一样爬山的?不像。
人近了,是穿着训练服的警察,领头的,田娅认识,岂止认识,是罗玉建。
田娅发现了罗玉建,罗玉建也发现了她。
一个年轻的警察问田娅:“什么人,你在这里做什么?”
田娅:“爬山啊。”
“还有这么早爬山的?”
一个老一点的警察对年轻警察说:“走。这里有罗队呢。”
年轻警察还要问。被大家推着走了。老一点的警察,都认识田娅,田娅跟罗玉建谈对象时,大家都见过。
几个人侧插着向山的阳坡去了。
罗玉建:“你怎么在这里?”
田娅:“昨天晚上住山下了。”她看着罗玉建疲劳的样子:“又有案子?”
“是。有两个情侣昨天后半夜在这山上被劫了。”
“晚上到这里做什么?”
“露营。”
田娅深情地看着罗玉建:“一会到庄园去吃饭吧。我跟于总说一声。”
罗玉建看着田娅异样的眼神:“他对你好吗?”
田娅知道罗玉建说的他是指谁。就说:“无所谓好不好了。”
罗玉建看着她,试图知道这话的意思。
田娅:“如果,如果……。”她想说,如果我离婚了,你会娶我吗。终于没说。现在的田娅已经不是原来的田娅了,他还会要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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