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威被抓了,分分秒秒的,就传到了荣作成的耳朵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他不想管了。
但不想管,由不了他自己。
这天,他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他哥火烧了眉毛似的,窜了进来:“荣威被抓了,你说怎么办啊?”
荣作成没好气地说:“你说怎么办。”
他哥:“我要是有办法,还来找你?”
荣作成:“平时,你不教育,惯着他,你看,这回出大事了吧。”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
荣作成:“晚了。让政府帮着你教育吧。”
他哥傻了般看着他:“这是你当叔的说得话。他可是为了你才去爆破的。”
“还赖在我头上了。又不是我指使他去干的。”
“如果不是你整天说他烂泥扶不上墙,扶不起的阿斗这样的话,他会这样去献身。”
荣作成:“那年,就应该让他到部队那个大熔炉中去锻炼锻炼。煅煅铁,淬淬钢。”
“不是去不了吗。”
“去了也没用。去了,还是得跑回来。”
听荣作成这么说,他哥恼了:“你说,这事你管不管吧?”
荣作成口气缓和一些:“我真管不了。”
他哥:“你就是不想管。当初,为了供你上学,我早早地就下了学。当初,我学习比你强吧……。”又来了,他哥一不满意,就拿这个当说词。百试不厌。
他哥这样一说,荣作成就没脾气了,就说:“我试试看吧。”
他哥顿时脸色舒展了一些:“这才像当叔的说得话。”
他哥坐下来,抬着脸看着他。意思是:“打电话啊。”
荣作成:“你先回去吧。一会儿,我给他们打电话。”
他哥还是不走。
荣作成:“你走吧。你在这里,我也不好说啊。他哥就不情愿地走了。”
荣作成坐在那里:打给谁呢?这不像做生意,这口还真不好开。
他翻着手机通讯录,划拉了两遍,也犹豫着不知把电话打给谁。别说这事了,就是请人喝酒,还要犹豫老半天,更不用说,请人办事了。
他把电话打给了公安局的一个副局长,副局长一听是荣作成,立时,猜出了十分。
荣作成:“景局长,忙什么啊?”
景局:“忙着接你电话吗。”
荣作成:“很长时间没见了,抽空再请您坐坐。”
景局:“好啊。您打电话这是……。”
荣作成:“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侄子被您公安抓了。您看能不能给帮个忙。”
景局:“我还有个会。一会,我给问问。”
荣作成:“那就先谢谢了。”
打过电话,一天过去了,没见景局的动静。荣作成又不好打过去,就给景局发了一条信息,问情况怎么样。
一会,景局回了一条信息:和他们说了。没了下文。
荣威事件,爆炸没造成人员伤亡,但影响和后果都很大。待有多“深厚的感情”、多大的利益,才能给说话。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正搞着,且要常态化,要往枪口上撞吗。
荣作成又打了几个电话,无果而终。
见荣作成没扇起什么风浪。他哥气呼呼地:“你的人脉呢?”
荣作成:“这事非同其它事,公安又不是咱家开的。”
他哥:“我以后有什么事,也不找你了。”说着,走了。一分神撞在了门框上。
他揉揉头,恨不得把门框给卸了。
他低着头、弓着身子往外走,像打败的熊。一出门又和田娅碰了个对头。把田娅的胸脯碰得生痛。
田娅刚一说:“你这个老农……。”荣作成的哥,穿着比较土。他不是没有钱,而是不值得花。
田娅一抬眼见是董事长他哥,半截话,咽到了肚子里,转而说:“是您啊。”
荣作成的哥:“你抬头看路啊。”没和田娅过多计较,拖沓着脚走了。
田娅想,我抬着头呢。
田娅走进荣作成的办公室,说是与天牛公司联系好了。问荣作成什么时候出发。
荣作成因为爆炸这档子的事,早把与天牛相约的事忘了:“他们牛总在?”
“在。”
“那就现在去吧。”
田娅:“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车。”
荣作成:“叫上赵田博吧。”
田娅:“您不是安排他下基层了吗?”
“还在哪里?”
“是。”田娅想,您不让他回来,谁敢让他回来。田娅搞不明白,他忽然间想起赵田博。难道想让赵田博为爆炸案的事,帮着开脱一下。那谈何容易。这又不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事。这是威胁到公共安全了。
田娅不想放弃给赵田博说话的机会。赵田博在公司时,与田娅处得不错,她对于小惠印象也很好。
于是,田娅说:“要不要,让赵主任回公司。”
荣作成:“再说吧。”
上了车,荣作成忽然改变了主意,对田娅说:“你给牛总打个电话,就说我政府来人,过不去了。改天再约吧。请他见谅。”
田娅:“那我们现在上哪?”
荣作成和田娅下了车,让司机把车开走。荣作成对田娅说:“你开车,我们去趟公安。”
田娅亲自开车,与荣作成一起到了公安,荣作成让田娅在车上等着,自己去了景局的办公室。
景局见荣作成亲自来了公安,就说:“真的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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