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惠与于婉莹在吃饭,于小惠没等来她爸的电话,“讨厌鬼”赵田博却来电话了。问她在哪里吃饭。
于小惠说:“在重庆面馆,我给你发个位置。”
过了一会,赵田博来了。于婉莹:“怎么,你不在房间,出来会美女了?”
赵田博:“是,我不就是过来会美女了吗?”
于婉莹:“别贫,小心让我抓着你的尾巴。”
于小惠:“你想吃点什么。这里就是面。”
“我也吃面。”
于小惠向服务的那个小姑娘一招手,小姑娘走过来,看到了赵田博。小姑娘:“帅哥,咱俩加个微信呗。”
赵田博:“我无所谓,你不怕我把你拐卖了?”
小姑娘撇撇嘴:“谁把谁卖了还一定呢。还敢加不?”
赵田博:“加,谁不加,谁是小狗。”
于小惠看赵田博这个样子,仿佛看到当年那个赵田博的影子。这些年,这个影子越来越淡了,就像远远地站在有雾的对岸林子里。
过去的赵田博几乎时时陪在自己的身边,春天的花海里,濛濛的小雨中,好看云朵映照的朝阳下,两个人并排走着,并肩站着,他的光、热和她的光、热融合在一块,生活的世界到处是明亮的、温热的。
他们走在大学所在城市的郊外,闻着空气中苦艾和青草的气息。赵田博把野花编成花环给于小惠戴在头上;他把野花用绿草扎起来,单膝跪在于小惠面前,附近是大山。大声说:“于小惠,我爱你。”
喊声撒野般在山谷中回荡,引起鸟儿叽叽喳喳地“抗议”。仿佛是“叽叽喳-不害臊,叽喳喳-不害臊”。
于小惠说:“神经病!”心里却是甜的。
但自从自己去澳洲留学,于小惠再也没听到赵田博对她说我爱你之类的,电话中、微信中、视频中,没有。“爱”这个字仿佛消失了,仿佛跑到爪哇国去了。当初,她去留学时,在机场没见到他的影子,留学期间,他也没表现出对她应有的热度。都说爱情热度最高的四大星座是双鱼座、狮子座、处女座、天秤座。他赵田博是狮子座,尽管没排第一,但那也是老二啊,也是不得了。又听说,狮子座在爱情上具有莽撞却总是歪打正着的优势。难道自己就是被他赵田博歪打正着了。
于小惠思绪如柳絮般放飞。小姑娘加上微信,还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给于小惠他们一个个倒水。
于婉莹看向小姑娘:“还没成年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小姑娘脸一红,说:“面一会就来。”
面果然一会就上来了,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小姑娘对赵田博说:“这个蛋是我送的。”
赵田博望了小姑娘一眼,低头吃面。赵田博想,应该说点什么。这几年,自己为什么对于小惠不冷不热,是对她试探、考验,想让距离产生美,还是有别的企图。自己说不清楚。
距离产生美。但这些年,那距离太远了,一个国内,一个国外,一个亚洲,一个大洋洲。光看地图就够遥远、迷茫的了,之间横跨着茫茫的南海。
从于小惠回国后的反应来看,赵田博知道,距离没有产生美,而是距离产生距离了。于小惠对他不冷不热。甚至有点不想理自己了。
小姑娘还像个花痴似的在那里站着,看着赵田博。消失,消失,你赶快消失。赵田博在心里默念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添乱。
赵田博:“你们饭店,还有专门看客人吃饭的服务项目?”
小姑娘:“别人都吃完了,你们这是最后一桌了,你吃完了,我好收拾。”
赵田博匆匆扒拉几口:“拿走吧。”小姑娘看赵田博碗中的荷包蛋还在,就说:“那个蛋。”
赵田博白了小姑娘一眼。
于小惠说:“人家一片好意,给你一个蛋,你就吃了吧。”于小惠倒不是吃一个小姑娘的醋。
赵田博就一筷子把蛋送到了口里。噎得他像鸭子似的一伸脖子。
小姑娘收拾完碗筷,拿着一块抹布,把桌子搓背般擦了几下。
于小惠站起来:“走吧。”
赵田博:“时间还早,再坐会。”
于小惠:“这里有什么好坐的,还不如到外边走一走。”
看赵田博没有离开的意思,于婉莹想,赵田博一定想和于小惠说说悄悄话,就说:“我不再这里当电灯泡了,先走了。”
这时,于小惠又坐下来,对于婉莹说:“你别走。坐会就坐会。”
赵田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放在了饭桌上。眼睛看着于小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于小惠不吱声。
赵田博:“今天,是我们相识的纪念日。在这特殊的日子,我想送给你一件礼物。”盒子中放着一枚戒指。
接下的环节是赵田博想把戒指拿出来,深情地说:“于小惠,你愿意嫁给我吗?”
但赵田博的设想没法进行下去了。
只见于小惠眉头一皱:“别打开。我们走吧。”
说着,站起身。
赵田博雕塑般坐在那里。他搞不明白,于小惠为什么是这样一种反应,是自己说的不够好,还是不喜欢我送的礼物里,还是……。但那枚戒指我还没拿出来呢。
外面的路灯还亮,路上还有不少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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