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恒海集团拿不回钱,孙洋洋就给余哥打电话。余哥:“我是孙洋洋,有时间见个面吗?我遇到事了。”
电话那头的余哥:“电话说吧,我在外地呢。”
孙洋洋说:“我借给恒海集团的钱,要不回来了……。”
余哥:“等我回去再说吧。”其实,余哥就在本地。
扣掉电话,余哥:“脑子里进水了吧。恒海集团欠你的钱,我怎么摆得平。”他又不能跟孙洋洋直说,直说怕影响了自己“名声”。上次报复杜应景的事,就把自己的脸丢尽了,幸亏孙洋洋主动提出那事算了,不再追究了。他才收了场。
这次,孙洋洋又让他去摆平恒海集团,给他两个胆,他也不敢。
余哥跟恒海集团打过交道。余哥初中勉强毕业后,说什么都不上学了,整天在社会上晃荡。一会网吧、一会跟着人小偷小摸、一会又在学校门口敲诈学生,尤其敲诈低年级的同学或女学生。动不动就让派出所收了去。由于不到法定年龄,教育教育就放出来了。但每次犯事,少不了叫家长。为此,余哥他爸气得用脚踹他、用巴掌扇他,用最恶毒的言语骂他:“我看明白了,我生了你,就是给监狱生了个罪犯!你这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他爸这样对他,他也不吱声,心中却不服气。发誓非干出个样子来,给他爸看看不可。
在社会上晃来晃去、晃去晃来。不学无术,当然不会有什么改变。这一年,余哥他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爸拿出所有的积蓄,给他爸买了一套房,没想到,还没搬进去,房墙就裂了一道大纹。这房子就是恒海建的,当时,还叫恒海建筑队。
他爸去找恒海建筑队要求退房,人家不给退。说,裂了缝可以给补补,一样住。他爸气不过,又没什么办法。
这事,让余哥知道了。那时,他已经在社会上混了不短时间,拉起了团伙。他想把事摆平了,让他爸看看,自己不是熊包。他就带着人去了。他到了恒海建筑队的大门口,保安不让进,他一声令下:“打!”
这“打”字刚从嘴里发出来,忽然从门卫室中冲出来五、六个大汉,余哥搞不明白,一个小小的门卫室,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这五、六个大汉,一个个拿着橡皮棍对着余哥他们就敲下去,这还不算,院内一群建筑工人,像从地上冒出来似的,黑压压的一片,拿着铁锨、镐头,有的还拿着电锯,叫喊着向这边冲过来。
余哥一看这阵势,这要不跑非被砸成肉酱不可。于是,一帮人拔腿就跑,其中一个刚入行的边跑边喊:“俺的娘啊,俺的娘。”腿一软,趴在了地上。
余哥边跑边说:“拖上他。”自己都却没停步。自此,他知道了恒海的厉害。
恒海集团,前身是恒海建筑队。这建筑队就是由谭恒海组建的。谭恒海出生在山区,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家,家境不好,他的两个哥哥到了结婚的年龄,娶不上媳妇。他大哥是通过他姐姐换亲,娶的媳妇。到了他二哥,更娶不上了,他二哥得过小儿麻痹症,腿不好。
为了给二哥娶亲,谭恒海听说煤矿工人工资高,就去当了煤矿工人。想起这段经历,谭恒海至今刻骨铭心。
煤矿工人工资是高,但是工作强度大,更是个危险的活,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
谭恒海下井时,每天三班倒,早班早上8点到下午4点,午班下午4点到晚上12点,晚班凌晨0点到早上8点。他每天在地下几百米的黑暗、潮湿环境中,借助头灯微弱的灯光在地下忙碌着。他最怕上晚班,那黑暗、劳累、困乏几乎让他崩溃。有一次,谭恒海在井下拖着煤爬行,忽然想到地底下的知了猴,地下生活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一朝光明。他深深为这小小的生命感到不易。他感到此时的他,就是一只知了猴。
直到挣够给他二哥娶媳妇的钱,谭恒海才结束了煤矿工人的生活。
这段经历,练就了谭恒海坚毅、要强的性格。同时,骨子里又展现出人性的另一面,怕被别人瞧不起,要出人头地。
从煤井里爬出来,谭恒海先是到工地跟着干小工,接着干大工、工头,后来拉起了自己的建筑队。建筑队成立后,刚开始不好揽活,他什么都干,他盖厕所、搭市场大棚。就这活,他干的也不顺当。
当时,有一家建筑队叫风雨建筑队,队长叫汪争功,主要是给城中村个人盖房,建厕所、工棚、公共区域围墙等市政基础设施。他入行早,谭恒海一干,抢了他的生意。他气不过。一次,谭恒海刚建好了一处厕所,晚上,汪争功就派人把它拆了。当谭恒海知道是汪争功干的,第二天晚上,谭恒海就带人把汪争功家大门用水泥、砖块封上了。
慢慢地谭恒海的建筑队立住了脚,开始盖小高层、高楼大厦,直到成立了响当当的恒海集团。
恒海建筑队也好,恒海集团也罢,谭恒海说一不二,谁敢与他对抗,轻则走人,重则受皮肉之苦。
他在集团成立了若干建筑队,还成立了保安一队、保安二队。一队、二队职责是如何划分的,可能只有谭恒海和一队、二队队长知道。
孙洋洋又给余哥打电话,说从恒海讨债的事,许诺若要回来,给他二十万。
余哥说:“你另请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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