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孙洋洋休班,闲来无事,她去了河滩。这条河在城的大北边,河面很宽,河水很清。这里生态好,冬天有天鹅来这里越冬。小时候,她爸爸经常开着厂子里的吉普车,载着她过来钓鱼。也带她来看过天鹅。天鹅给她的印象就是高贵,它们的脖子高高的,胸脯挺挺的,仿佛随时要乘风破浪似的。
人就是这样,有些地方喜欢上,抬腿就是去处。这里远点,但一点也不影响她来的冲动。她刚刚拿到了驾照,她要借她姐姐的车开,她姐姐不给她。她只好坐公交车过来了。
真静。不是星期天,河边有零零散散的空闲人在钓鱼,坐着铁制马扎,看样是老钓鱼的。车就靠边停在河岸上。
苏小小回老家,帮着他哥去筹备婚礼了。没有伴。孙洋洋一个孤身的女孩在河滩上走着,看起来有点另类。太阳明晃晃的,照着她号称“黑牡丹”的脸上。小鸟立在高高的枝丫上环视着它的领地和家园。河滩上,各种树木、花草,这儿呈现出一片金色,这儿呈现出一片红色,这儿一片宝蓝,点缀着、变换着,如使了魔法。
她的心情不错,她记得她爸曾用弹弓打鸟,那时,她小,却极力阻止:爸爸,小鸟多可爱啊,你为什么要打她。那时的她,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可爱啊,现在她可能还心存善良,但几年后,她为什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呢。谁能想到,她会变得那么赖,甚至那么狠,那么不计后果。
看一群白鹭好看地飞起,她拢着嘴吹出“呜呜”的声音,呼唤着它们。听到她的声音,一个正在钓鱼的男子回头看她。只见这名男子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戴着墨镜,具体看不清人长得什么样子。那人一直看着她,并向她招手,她有点好奇,就走过去。那人摘下墨镜。她一看,是常去她们那里消费的阴老板。阴老板四十多岁的年纪,从事外贸生意。
孙洋洋:“阴老板,是你啊。”
阴老板把鱼杆架在河滩上,要把马扎让给她。
孙洋洋:“您坐,我不坐。”
阴老板:“今天不上班?”
孙洋洋:“休班。”
“你要不要试一试。”阴老板拿起鱼杆。
孙洋洋:“不试了。”
“怎么你要回去?你怎么来的。”
孙洋洋本来想说是坐公交车。但一下子虚荣心作怪了,想现在谁没辆车啊,就说朋友把她送过来的,已经回去了。
阴老板:“我现在也要回去了,我把你销回去吧。”
孙洋洋也没推辞。等阴老板收拾鱼具,就跟着他上了车。
记得一次阴老板到她们那里吃饭,其他客人都走了,他却借故没走。孙洋洋正在收拾桌子:“我要不要再给您倒杯水?”
阴老板有点不自然:“不用。”接着没话找话地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孙洋洋也不小了,看阴老板的表情,也猜出个大概,看破不能说破。
孙洋洋继续收拾着卫生,这时,阴老板走近她,忽然递给她一个信封,说是给她的小费。孙洋洋说什么不要。阴老板非要给。两人就推来推去的。
孙洋洋觉得,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男男女女拉扯不好,就收下了,是1000元钱。
一个周六中午,阴老板又来了,孙洋洋把一张1000元的观影卡放在阴老板面前,说是宾馆周末优惠,就餐送观影卡,饭后,可以到宾馆放影厅去看一场电影。
饭后,一帮客人高高兴兴地去看了电影。
就这样,孙洋洋把人情还了。
事后,阴老板还是不死心,他几次给孙洋洋打电话,约她出去玩。孙洋洋内心犹豫着、挣扎着。晚上,她躺在酒店的宿舍里,想着要不要答应阴老板的邀约。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她也知道如果跟了他,会暂时过上有钱的日子。
这念头引得她心潮澎湃,丰满的胸脯一阵阵起伏着,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她看着黑洞洞的夜,终于累了,而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孙洋洋刚刚完成了接待,手机响了。显示是阴老板。她迟疑地接起来,电话那头的阴老板听起来是喝多了,说话都不是那么清楚了。他说她到他们宾馆了,要见她。
孙洋洋怕他找过来,让同事看到说闲话,就问:“你在哪里?”
阴老板:“在院内湖边的小树林。”
孙洋洋知道那片林子,是一片樱花林,紧靠湖边。闲着的时候,她和苏小小去散过步。没来酒店时,樱花季,也来过。那时,一大片,一大片的粉色樱花正开,非常漂亮。恋花的蜜蜂围着美丽的花朵“嗡嗡”地飞着,从一朵飞向另一朵。
阴老板的电话又打来了。
孙洋洋说:“我这就过去。”
一见到孙洋洋,阴老板:“我能抱抱你吗?”
孙洋洋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被阴老板抱住了。
孙洋洋闻着阴老板身上重重的烟味:“你吸烟了?”
阴老板:“没有,是别人吸的。”他想进一步动作。
孙洋洋把他轻轻推开了:“天太晚了,我要回去了。”说着,匆匆离开了小树林。
这次,在河边又一次相遇。回来的路上,几乎是阴老板一个人在说,孙洋洋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听。临下车时,阴老板问孙洋洋:“到我那里工作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孙洋洋说:“我还是不去了。”
阴老板把她放在了路边,没跟她打招呼,就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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