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来做你的剑刃,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节选《刺客信条·青霜女传》
众生都是权力面前的卑微小人物,活的并不容易。
“丞相明鉴,老婢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荣嬷嬷顾不上跟宇文邕辩解,吓得跪在地上求饶,已经头破血流。姚氏也连忙为荣嬷嬷求情。
宇文邕扫视了其他夫人,却并无落井下石的人。看来姚氏对后宅的掌控度很高啊。
水很深。宇文邕嘴角一笑,依旧以礼拜见姚氏。并说道“我相信嬷嬷定是一时失言。”
宇文泰深看宇文邕一眼,又发落道“罚这老婢俸禄一年。再有失言,数罪并罚!”
荣嬷嬷连忙谢恩,深感鬼门关走了一回。对宇文邕的怨恨,也深深扎进心里。
宇文邕接着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如果说之前,众人还对他有轻视之意,硬刚荣嬷嬷后,众人对他的态度已经大转,这是个硬茬,也可以是反姚氏的先锋。
众人刚缓口气,宇文泰又旧事重提,“难怪尚书元烈跟我强烈抗议,原来是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宇文邕不做辩解,“公道自在人心,我并不后悔仗义执言。”
“你倒是不管不顾,”宇文泰哼道“你这种行为,严重影响了目前要团结的朝堂基调。念你初犯,禁足一月!”
叱奴氏还待要为儿子求情,“邕儿还小,这刚回来就被禁足,太不吉利了。”
宇文泰并不松口,姚氏也加温道“家规如此。”似乎要报那一箭之仇。
宇文邕眼见多说无益,子弹终究打在自己身上,干脆道“我接受禁足。”还拉着叱奴氏告辞。其他人看了一出好戏,现在好戏落幕,也纷纷散了。
然而此事,余波不平。
书房内,宇文泰训斥蔡祐“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蔡祐接受训斥,等着丞相消气后,详细做了述职报告,也讲了宇文邕的不凡言行,言语间流露出浓浓的赞赏之色。
宇文泰诧异,这个相差没几岁的义子,向来不轻易服一个人。宇文邕竟能让他赞赏有加。
再回想大厅里的表现,六七岁的宇文邕也确实有不凡之处。
蔡祐又道“皇帝万寿节在即,邕公子料定元家更需要稳定,才有强拆郡主车驾的事情。”
两家权力之争,貌合神离,这番解释也合情合理。宇文泰心中已经饶过了宇文邕的莽撞。
“丞相,据我判断,元家试图影响西原。”然后举证了一大堆材料。一千军队西行,当然不止是接兄弟俩回京,做点其他大项目才是合理的事情。
而后宇文泰念叨着“原州,元家,黑衣刺客大统领,军械流失,那小子很有钱”,直到蜡烛烧了一根又一根。
叱奴氏带着宇文邕来到分配给他的小院,让一众侍女随从安顿下来。
然后一家子坐下来拉家常,亲五姐云卿、亲六弟植,也让他首次相见。宇文邕让侍女青奴拿些点心给姐弟俩,自己和老娘谈说几句。
六七年不见,母子俩先谈了这些年的离别之苦,告诉他,当年是因为丞相子嗣相继夭折,又是丞相朝堂政治斗争关键时刻,才把他兄弟俩送往原州寄养。
言谈间,宇文邕了解到老娘性格爽快(大条),没什么弯弯绕的心思。而后又谈起姚氏的厉害,叮嘱儿子要小心。宇文邕自是满口答应。
叱奴氏去看仆从给儿子安排的怎么样后,云卿凑过来攀谈,“老弟,你的点心很好吃。”
瞧这吃货的架势,宇文邕笑道“回头我让青奴教你的侍女。”
云卿喜形于色,又赞道“今天你拆楚阳的车驾,真为老姐出了口气!谁让她平时盛气凌人,老欺负我呢!”宇文邕听后,三五句话就套出了她们的恩怨。
“老弟放心,以后老姐罩着你!”
宇文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算是了解了自家老姐粗疏(草包)的本性。
谈说间,青奴捧来晚饭。等吃完饭后,叱奴氏带着儿女离开,让宇文邕自己休息。
宇文邕在新环境中,哪能轻易睡着。召来侍女青奴、玉奴,告诫道“豪门多恩怨,哪怕是丞相府内,都指不定有多少腌臜之事。你俩是我从原州一手带大的,行事更当谨慎。饮食一定要亲力亲为,不要给人留下任何做手脚的机会。”
两个侍女,青奴年已十五,性格稳重,常着青衣;玉奴年十四,性格活泼,常着白衣。
跟着自家公子久了,玉奴忍不住学着翻白眼,说反了吧,应该是我们把你带大的吧。
“青奴,你做管家,统管上下;玉奴,你性格活泼,以金元开路,多和府里人打好关系。”
两个侍女领命而去后,被安排休假的蔡祐特意赶来。宇文邕开口问能不能给他几个护卫,蔡祐明确回复他,不行。主要是这事儿得丞相首肯。
既然如此,宇文邕再讨了些保命之法,才心里有了安全感。
躺在床上,宇文邕盘算着自身所处的局势:孤臣孽子,得罪当家大夫人,得罪楚阳郡主,还有黑衣刺客,内忧外患啊!这跟原州打算的低调发育,全然不符合啊!
而在尚书元烈的书房内,老尚书在努力安抚着女儿的情绪。
“爹爹!你一定要帮我出口气啊!该死的宇文邕。”楚阳至今还是恨恨不平。
元家和宇文家关系微妙,而元家却是劣势方,这口气不是那么好出的。元烈深知宇文泰的狠辣,当年悍然毒杀孝武帝,立了当今的傀儡皇帝。但这些又不好跟女儿讲,只是向女儿表决心,一定找机会帮她出气。
好不容易哄好女儿去休息后,书房内进入了另一个黑衣人,正是刺客大统领。
“娥眉山,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折损这么多人,只是刺杀个小孩,还失手了!”
原来,大统领还有这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名字,而摘下面巾的大统领,确实是一等美男。
“尚书,这些人都是我一手培训的,折损了我也同样心痛。可宇文邕有极高的刺杀价值。”
娥眉山随后讲出了一大堆事例,然后还蹭了今日热点“拆郡主车驾”。
元烈还是不愿接受娥眉山的看法,毕竟皇家此时艰难,那些钱财积攒得很不容易。但如今是用人之际,元烈又不好处置这个坚定的宇文泰反对者,毕竟宇文泰于他有杀父之仇灭门之恨。
而后娥眉山又报告了宇文邕和姚氏的冲突,谈论一番后,两人达成共识:现在不宜大举行动,只好先等堡垒内部矛盾了。
离开尚书府后,娥眉山带着食盒翻进一座小院。亮着灯的房间,闻声而动,开门后一个姑娘惊喜喊道“阿兄”。这便是娥眉山唯一的亲人了。
不把那些糟心情绪带给妹妹,娥眉山只希望小妹能快乐的活着。小妹也很懂事,谈论着开心的事情,享受着片刻欢愉。
等娥眉山走后,小妹拿出一把短剑直刺入木头雕刻的宇文泰,坚定道“阿兄,我一定可以帮到你!”
等到深夜,娥眉山又潜入一家小院,敲响了约定的暗号。而开窗的是一个美丽少女。
峨眉山进入闺房后,少女压抑着惊喜,“山哥哥,你终于来见我了。”
娥眉山不过二十,被少女爱慕,自是正常,也说了些漂亮话让少女开心。
但很快两人话题就转到了楚阳郡主的身上,少女很为楚阳打抱不平。在娥眉山的刻意引导下,少女表示她会教郡主博同情,再败坏宇文邕名声。娥眉山满意了,主动送了这些,姚氏更有机会出手了吧。
目的达到了,再多逗留恐被府里巡夜的人发现,娥眉山打算走了。少女唤住,给他戴上了一枚平安玉符,并要他下次早点来。
等娥眉山走后,少女的眼中闪出蔑视“你不过是我的裙下臣。”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漂亮的少女也会骗人,漂亮的男人更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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