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锡无前侣,孤云寄太虚。狂来轻世界,醉里得真如!”
只听萧遥生一声大喝,整个人似醉非醉,剑法也骤然变得颠倒无常起来,一剑刺出,如天威大降,当真是极尽造化之神灵,变化之无常,便是杨灵和柳清歌都惊得站了起来。
而面临这一剑的夜白衣更是惊得背脊发凉。
“剑纵千里!”
夜白衣怒吼一声,使出了剑法中的总决,虽不及对方的剑法精妙,却也是嵩山派历代先辈集嵩山剑法之大成所创。
是以全身内力施展出的一门招数,若内力强,则剑法强,如内力弱,这一招的威力自然也弱。
以夜白衣的神功大成之兆,再施展出这一招,威力自是空前绝后,便是当年创出这一门剑法的先贤也断然不如他。
只见二人皆是使出浑身解数,向着对方攻去,两道寒芒相触,一声刺耳的金鸣立时响彻在整个广场之中,强悍的内力真气相撞,直接把青玉台上的所有青砖掀飞了出去,真气震荡,如两道互为较劲的海潮,滚滚向着四周弥漫而去。
如此惊人之势,比起杨灵和赵泉的内力比拼还要来的激烈,众人大饱眼福之余,也不由为之心惊胆战。
夜白衣倒也罢了,这位华山派的掌门一直不显山露水,想不到武功居然如此之高。
赵玉坤和赵泉相视一眼,二人跃到青玉台下,掌心积蓄内力,随时应付二人溃散后的真气伤到众人。
玄空大师见状,也是飞身跃到一处,加以防范。
赵玉坤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好笑:“好你个死秃驴,是一点不让老道逞威风啊!”
这时,赵泉看向北冥青狮喊道:“狮王前辈,还请助我等一臂之力!”
别看到胡子花白,也不过临近五十,与轩辕屠想比,辈分却是差了一辈。
北冥青狮看了眼杨灵,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不情不愿的跃下台去。
在场的四大高手一人守居东南西北一处方位,即便二人闹得动静再大,也影响不到台下的众人。
群雄见状,不由得心生感激。
从场中二人对峙的情况来看,这两道真气若是炸开,只怕要殃及不少人。
有四位前辈坐镇,众人也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场中的二人身上。
只见萧遥生和夜白衣的剑尖相击,两股极强的真气激撞在一起,剑身微颤,发出阵阵嗡鸣声。
“喝!”
二人陡然大喝一声,脚步向前重重一踏,剑尖也即时挺进一分,只听铛啷一声,二人的剑尖应是而断。
夜白衣与萧遥生脚步先是一滞,随后皆是向前踏去,只见二人手中的长剑应声寸寸断裂,直至剑格轰然炸碎,剑柄也化作齑粉飘散。
两人同时运起一掌打出,掌力相对。
霎时间,滔天的剑气真气化作汹涌的巨浪向着四周倾泄,群雄隔着数十丈外便感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侵袭而来,纷纷脸色剧变。
就在此时,玄空、赵泉、赵玉坤、轩辕屠四人同时打出一股真气,直接将这股力量驱散开来。
不过四人也被震得向后退了几步。
青玉台上,萧遥生与对方的掌力相击,顿觉一股难以抗持的巨力袭来,直接被震得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他终究是败了,不是败在剑法上,而是败在内力不及对方。
这点也无可厚非,对方修炼的乃是长生经上的绝世神功,且今日神功大成,比拼内力上,他又如何是对方的对手,说来也甚是可惜。
夜白衣也是真气一散,整个人难掩颓势的强撑在原地。
这一战,他本想以剑法胜过其余四派,却不想遇到了萧遥生这个异类,终是以内力神功才勉强取胜,说起来,委实与五岳剑派比试的初衷相悖。
只见萧遥生缓缓从地上爬起,擦去嘴角的鲜血,眼中带着一丝怅然,抱拳道:“萧某甘拜下风!”
夜白衣也是抱了抱拳:“我五岳剑派能出萧掌门这般剑法通神的俊才,乃是我等之幸,正道之福!”
“夜掌门过奖了……”
萧遥生说完这句话后,便再也坚持不住的昏了过去。
华山派的众人见状,赶忙上去查看他的伤势。
萧胜锋探脉后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消耗太大,受了些内伤。”
而冯宾和田立和也立时上台,询问掌门的伤势如何。
“无妨,只是要尽快运功疗伤,田师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夜白衣语气稍显虚弱道。
对方最后那一剑远超他之预料,若不是神功大成,自己绝非对方的对手,但即便胜了,自己也被对方的剑气所震伤,需要尽快恢复。
“掌门师兄放心!”
田立和赶忙应了声。
由冯宾扶着夜白衣下台,田立和上前几步,转向五岳剑派的位置,朗声道:“此届五岳会盟,依旧由我派掌门获胜担任,不知玄悲道长,惠清师太,沐掌门,萧老前辈可有异议?”
虽说五岳剑派比试,可派出三人上台争夺,但连掌门都败了,其他人再上场也不过徒惹旁人笑话罢了!
对于这个结果,萧胜锋等人尽管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罢!
“我华山派无异议!”
萧胜锋第一个说道。
他的儿子虽败了,但今日却是大涨了华山派的威风,可谓是虽败犹荣。
惠清师太:“我恒山派无异议!”
玄悲道长冷哼一声:“我泰山派无异议!”
沐风微微一叹:“我衡山派也无异议!”
田立和忍不住喜上眉梢,笑道:“既然如此,我派掌门继任五岳盟主之位,还望五派和衷同济,共抗魔教!”
“这是自然!”
其余三派掌门纷纷附和道,事已至此,也是无从所怨。
萧胜锋开口道:“我儿重伤,急需治疗,便先行一步了!”
田立和伸手一招,立时有位嵩山派弟子匆匆走上前来,递上一瓶疗伤丹药。
“此丹对内伤颇有疗效,还望萧前辈勿要推辞!”
萧胜锋伸手接过,抱了抱拳:“多谢!”
见华山带人离开,田立和赶忙说道:“与殿后已制备好酒宴,还请诸位赏光以赴。”
众人听闻,皆是齐声欢呼,随着嵩山派弟子离开。
吴道子此刻来到田立和身边,淡淡道:“田兄,我等就不留下赴宴,承蒙招待,即可便下山去了!”
田立和看了眼他身后面色苍白的杨灵,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说话间,两名弟子端着一锦布罩住的木托走上前来。
田立和撤去锦布,只见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白花花的银子。
“这里是一千两白银,敝派掌门不慎出手伤了杨兄,虽不足以弥补,却也是一份心意,还望吴掌门能收下。”
吴道子目光微凛,眼神闪烁了几下,最后还是示意弟子接过。
倒不是他贪图这点银两,只是不想与嵩山派交恶,收了这些白银,也代表着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多谢吴掌门海量,多谢杨兄!”
田立和为人处世果然心细如尘,哪怕杨灵一句话未说,他还是恭恭敬敬的躬身一揖。
见对方这般姿态,吴道子确实不好说什么了,当即拱手告辞。
吴道子等人还未走多远,就看到敖自生迎了上来。
“杨贤弟伤势如何?”
杨灵微微摇头:“无妨,最快半月,最多一月便能恢复。”
“那就好!”
敖自生忍不住松了口气,然后又问道:“吴掌门,你们这是要下山?”
吴道子点了点头:“师弟暂时不宜赶路,我们会在山下的客栈中歇脚,等他伤愈后再回无量剑派。”
听到这话,跟在身后的月汐瑶脸色微变,目光一沉,眼中立时少了几分神采。
“如此也好,等山上事一了,我等便下山去寻你们!”
敖自生想了想,说道。
随后,众人又寒暄了几句后,才相继离开。
结果来时好好的,到现在就只剩下敖自生父女两人去赴宴,说来也是凄苦。
……
山下。
吴道子早已命弟子提前下山制备好了一切。
客栈房间中,杨灵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掌门师兄,大哥,你们不用守着我,我有神功护体,加上没有伤到根基,很快就能恢复的。”
“那好,师弟好生静养,我等就先离开了!”
“义弟放心,有为兄在,断然不会让人伤到你。”
二人相继离去,同时也将其余弟子都驱散。
此刻房间中就只剩下杨灵一人,他长舒了口气,盘膝坐于床上,开始运转浊阴功来疗伤。
相比较清炎功的强大恢复力,浊阴功便要稍逊一筹,但极阴内力却能很好的稳定伤势。
这也是他能一直强撑到现在的原因。
若不是夜白衣那一掌是带着一击必杀的念头打在他身上,此刻说不定与正常人无异。
“到底是伤势太重了啊!”
杨灵忍不住一叹。
但终究是自己有愧于对方,却也说不上如何记恨,这便当是一报还一报,自己拿了他的长生经,受其一掌,总算是了却了这段因果。
而五岳会盟的消息也在今日,以神龟岛的渠道传遍天下。
新一任五岳盟主之位,依旧由嵩山派的夜白衣获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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