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这愣神之间,险些被对方的念珠抽中,好在及时以剑回击,这才堪堪挡住,但自己也被念珠上传来的巨力震得连连后退。
只见毗卢遮耶缓缓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不是要长生经吗?”
“老衲若说,长生经在那个放火的小镇中就已经遗失了,你当如何?”
“你这一身暴涨的功力,敢说不是参悟了长生经上的奥妙所得吗?”
毗卢遮耶的话让杨灵浑身一震,心中一直以来的困惑瞬间明悟,难怪自己随便捡的一卷皮纸居然藏着如此神功,原来那就是长生经!
也不怪杨灵不认识,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见过长生经是何模样,听名字还当是一部经书之类的东西,却不想就是自己得到的那张皮卷。
“原来那就是长生经……”
杨灵微微失神,喀尔巴见状,用内力将念珠捏成长棍,横劈出去,呼呼而来。
只觉得劲风呼啸袭来,杨灵猛然回过神来,用长剑一挑,便将念珠挡飞了出去,然这时,喀尔巴却是已凌空击下一招罗摩大手印拍下,手中金光耀目,一股浑厚巨沉的落鼎之势压下,杨灵仓惶间回以一掌,但即使的内力哪有喀尔巴积蓄已久的掌劲足,顿觉左臂巨力倾泄,发出咔嚓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哼,与贫僧过招还敢分神,这罗摩大手印的滋味如何?”
喀尔巴冷笑着向杨灵走去。
毗卢遮耶更是发出癫狂的笑声,师兄的这一掌下去,对方必定重伤无疑,今日总算是能将其除去了。
杨灵在地上连滚数圈爬起,左前臂瘫软无力,骨骼已然断裂,再使不出半分的力道,还有断断续续的撕裂感传来,痛彻心扉。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见喀尔巴不断逼近,当即鼓足真气,飞身跃起,破窗而出。
“师兄快追,万不可让他逃走!”
毗卢遮耶在一旁大喊道。
无需他提醒,喀尔巴便以飞身追出,无论是长生经,还是杨灵的小命,他都要定了。
殿内的动静也是惊动了留心的了清,他一掌逼退布赞,夺门而出。
“师兄,杨少侠受了重伤,我等快去支援!”
了因、吴道子等人对视一眼,急忙向着喀尔巴离开的方向追去。
毗卢遮耶颤抖着撑起身子,运足一口真气强压住伤势,也是跟随而去。
此刻,天龙寺依旧是喊杀声一片,遍地死尸,如同战场般,有的武僧打出了真火,见一个个师兄弟死在面前,更是怒得拾起了地上的长刀,杀向一众蕃兵。
大雄宝殿的后山,便是天龙寺建于山巅的阿嵯耶观音阁。
阿嵯耶观音是大理国最重要、最受尊崇敬仰的一位神祇,观音阁中供奉着祂的法像,其纤细修长挺直的身躯、高耸精美的头饰、发辫及服饰都与唐宋观音造型、藏传观音造型迥然不同,为鲜明的云南地方观音图像的一大特色,因其种种流传下来的传说,故有“云南福星”的称号。
因此阿嵯耶观音阁建立在天龙寺最高的位置上。
杨灵夺窗而出,并非要逃走,只见他施展轻功连连向着山巅奔去,不一会就来到了阿嵯耶观音阁外。
于下方,一处造型古怪的景塘吸引了他的目光。
不到百平的景塘,正中央一个宛如白玉雕琢的童像,衣着片缕,手中做着奇怪的手势,庄严且圣洁,无暇无垢。
水塘内,九只石雕龙头环绕其周身,似是瞻仰、凝望。
杨灵不知,此乃“九龙浴佛”,中间的那个白玉小人便是传说中的释迦牟尼太子,据传说,其于皇后诞下之时,向着东南西北四方各行七步,步步生莲,而这左手指天,右手指地的古怪手势,意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之寓。
他不懂其中含义,只当是看了个稀奇,见再往上走,除了一座写着“慈航普度”的观音阁外,再无去路,便当即停下脚步,眼看着喀尔巴步步追上。
喀尔巴站定,目光冷冽的盯着杨灵,手中佛珠捏的噼啪作响。
“今日你在劫难逃!”
杨灵一阵龇牙,因手臂传来的剧痛倒吸了一口凉气,到了此刻,他的目光却是变得平静下来,迎向对方的目光,淡淡道:“今日尔等所遭杀孽,必将偿还!”
“大言不惭!”
喀尔巴正要冲上去解决了杨灵,却见师弟和一众天龙寺的和尚追了上来。
“来的的正好,今日就将你们一起解决了!”
了因几人快步来到杨灵身边,见他左臂耷拉着,彷如稻穗般无力,心中顿时一凛。
“杨施主,今日终是我天龙寺之劫,贫僧携众位师弟,拼死也会保你无恙!”
了因目光深沉,紧盯前方的喀尔巴。
杨灵心中大慰,缓步走到几人面前。
“诸位不必如此,这藏僧我自有办法应对!”
“这……”
众人讶然,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毗卢遮耶与喀尔巴身后,见杨灵眼神突然变得内敛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似是想到了极为恐怖的事一般,嘴唇张了几下,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万般恐惧惊悚之下,竟是致他失声。
他伸手拉了拉喀尔巴的衣袖。
后者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面带恐惧,嗫嚅半天没有发出声响,当即皱眉,挥掌在他的胸膛轻击了一掌。
毗卢遮耶猛然回气,整个人立时返过神来,忙不迭道:“师兄小心,此子有一剑招可凝天地之势,万不可让其使出,否则你我休矣!”
喀尔巴蓦然回首,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可知何为天地?岂敢妄言!”
“不是……师兄不可大意,此子当真危险至极啊!”
毗卢遮耶见喀尔巴不信,急得差点哭出声来,倒不是他们师兄弟情谊有多深厚,而是对方死了,自己也难有活路,当日靠着百余斤的金杵才抵消了对方的大半威力,这才得以活命,今日就凭喀尔巴手中的念珠,怕是根本抵抗不了对方那一剑。
“断了只手,又能如何?”
喀尔巴目光阴鸷,嘴上说着浑不在意,心中却是生出十分的警惕。
只见他拇指一撮,念珠掉出一颗,被他弹指射向杨灵,势如破竹,如此近距离之下,即便是弯弓搭箭射出的力道,也不足他这拈花弹指的功夫。
杨灵正聚天地一剑,此刻半分泄力不得,眼见这念珠来势凶猛,却不敢出剑抵挡,仍由其打在自己身上。
眼看这万般危机的时刻,吴道子骤然出手,来到杨灵面前,挥剑向这颗念珠挡去,只听铛的一声,吴道子手中的长剑应声断成两截,念珠去势不减,打在他的身上,浑厚的暗劲震得他倒跌出去,一颗桃核大小的念珠深深砌入他的胸膛。
了因等人无不骇然心惊。
杨灵看在眼中,心中一急,奈何分神间,积蓄的剑势泄去了大半,又要重头再来。
喀尔巴见自己的攻击打出,对方居然不闪不躲,还要外人来替他挡下这招,不由得冷笑起来。
虽不知这其中缘由是否与师弟所说的一致,但也由不得对方使出这不可估量的一招,当即又撮下几颗念珠向着对方的周身要害弹射而去。
念珠裹挟着无上劲力飞射而来,嗤嗤作响!
了因等人刚想舍身为杨灵抵挡,却见眼前黑影一闪,杨灵持剑出现在几人面前,剑光闪烁间,将击来的念珠尽数削成两半,神色有些凝重。
毗卢遮耶见状,不由笑出声来。
无法施展天地一剑,对方在断了一条手臂的情况下,根本不是师兄的对手。
“杨施主,你……”
了因皱眉道。
“你们挡不住的,不要枉送了性命!”
吴道子以剑刃相击,反被震断了长剑,即便如此,念珠还是砌入了对方的胸膛,仅凭了因等人的肉身之力,如何抗衡,?
这一击之下,安能有命?
杨灵撕下衣衫的长条,将除了疼痛,彻底失去知觉的左臂环绑在腰上,当即持剑冲了上去。
喀尔巴见杨灵如此大胆,又以手中的一串念珠为武器,挡下他斩来的剑气,双臂连挥,以念珠抵挡对方剑刃,又以左手施展罗摩大手印迎击。
杨灵单臂难以招架,对方屡出险招,尽攻要害,勉强抵挡六七招后,被对方抓住一个破绽,一掌击在了胸膛之上,拍倒在地。
一口鲜血染红了白砖,只觉得胸口如火烧一般,疼痛难忍。
眼见喀尔巴逼近,来不及痛呼,他又翻身而起,靠着强悍的内力支撑,勉强与对方支撑着。
……难道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吗?
杨灵心中不甘,奈何最强一招难以施展,自身除了那一剑外,再无任何招式,面对喀尔巴这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等等,我只会这一剑!杨灵啊杨灵,你也太傻了,这一招你苦练了十年,这亿万次的挥剑难道都忘了吗?
此剑本是由心而发,何须蓄力,若每次挥出一剑都要数十息的时间,这屁股早就被师父打开花了!
一想到这,杨灵逐渐收敛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剑意缠绕在周身,随着他举剑,挥下,剑气宛如长虹般落下,地上的白砖顿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剑气纵横于无形之中,将喀尔巴生生逼退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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