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没有……真的没有!”莫蝶衣心知完了,泪水哗的涌出来,再欲解释时,莫雪鸳悠荡过来,如鬼魅一般。

    看到莫雪鸳的一刻,莫蝶衣的表情活像被雷劈中,那种焦糊的味道莫雪鸳远远都能闻的到。

    “妹妹有没有这么做,御医一验便知,说谎可不好。”莫雪鸳知道莫府这次在劫难逃!

    “没有……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父亲……你都干了什么?”感觉到冷傲天手中的松动,莫蝶衣登时扑向被麻绳绑着的莫臣甫。

    “父亲,只要保住蝶衣,蝶衣必用莫雪鸳的头到您坟前祭奠!”莫蝶衣忽的握住莫臣甫的肩膀,仿佛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低喃乞求。

    莫臣甫终在最后关头将罪名揽在自己身上,言明所做一切皆是他利欲熏心,包括炸翻紫月轩也是他暗中所为,与女儿莫蝶衣没有半点关系!

    冷傲天没有尽信,却也没有当即斩了莫蝶衣,只将其幽禁梧凤殿,没有旨意不得离开半步!对这个女人,他自觉还是爱的,所以他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莫雪鸳大义灭亲,检举有功,得了不少封赏。

    这样的结局莫雪鸳并不满意,莫蝶衣又一次逃出升天让她感到意外。当然,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没有了催情药,冷傲天很快就会明白自己与莫蝶衣之间那一场场的风花雪月,与爱无关。

    回到琼羽阁,莫雪鸳第一时间进了自己的房间,见主人进来,暖音很识趣的隐入暗处。

    榻上,冷子烨双眸紧闭,面色惨白的躺在那里,绛紫长袍褴褛破烂,衣角有烧焦的痕迹,垂在边缘的手臂鲜血斑斑。

    莫雪鸳走过去,缓坐在榻上,星眸流转出的莹光黯淡了所有明珠玉翠。

    “你傻不傻呀……”轻拉起冷子烨带伤的手臂,看着那一道道摩擦的血痕,莫雪鸳眼角有泪划落。

    宫墙上,她亲眼看到那抹背影决绝走向熊熊烈火时的坚定,如果不是莫蝶衣及时出现,她相信冷子烨会走到火焰的尽头,会追随自己的脚步,远离尘世纷扰。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自己竟这样爱了?那可是赔上命的追随呢!

    “什么时候呢?”莫雪鸳掏出系在腰间的手帕,轻拭着冷子烨臂上的污血,喃喃自语。爱到生死追随,这份恩情,她是欠定了。

    “淳于燕……莫雪鸳!”许是手帕触到了伤口的钝痛,冷子烨忽的睁起眸子,潋滟明眸中的血红半点示褪。

    “王爷……”莫雪鸳轻启樱唇,未及开口,便被一抹强而凶猛的力道紧紧拽过去。

    “不管上天入地,还好本王来得及!”冷子烨紧揽着怀里的人儿,迫使莫雪鸳的下颚抵到自己的肩窝,所有的疼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生死,他还能抱着这个女人。

    有冰凉的东西滴到自己后肩,莫雪鸳知道这是冷子烨的眼泪,心,莫名的抽痛,她忽然想了解这个男人。

    到底,他的爱缘自何处?生死不弃,难道不是一句戏言吗?

    房门吱哟响起,冷闲庭一个猛子扎进来,却被一只大手拉了回去。

    “师傅?”冷闲庭仰头,不解叫道。

    门口处,金边黑袍的恨无殇默默站定,俊冷容颜没有半点变化,唯深邃黑眸,在看到榻上相拥的人儿时,似罩上一层薄雾,让人分辨不清那隐隐闪动的光芒,意味着什么。

    听到冷闲庭的声音,冷子烨惊愕抬眸,正与恨无殇四目交错,一瞬间的震惊,他却未将莫雪鸳松开半分。

    黑眸微动,恨无殇缓缓移开视线,无声离开。

    “师傅!”冷闲庭见冷子烨还有力气抱人,安心之后便跟着恨无殇跑出去了。

    房间一片静谧,如果不是莫雪鸳先开口,她真怀疑冷子烨会不会就这么一直抱下去,结果必是先把她勒死,然后一起化石,听起来还特别浪漫似的!

    “你怎么知道紫月轩里埋了炸药?”莫雪鸳随意拎了个话题出来,虽然她已猜到。

    无语,冷子烨由着莫雪鸳离开自己的怀抱,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握住了那抹纤弱的雪肩,并没打算松开。

    “你为什么没死?”当时的场面太过震撼,轰天火药炸的紫月轩碎石迸裂,狂啸的火焰如飓风般吞噬着他目及一切之物,纵他有心冲进去送死,都被热浪冲了出来。

    如此,冷子烨不明白莫雪鸳为什么还活着?

    “本宫活着,你好像不怎么太乐意?”莫雪鸳抿唇浅笑,戏声开口。

    “你觉得本王现在有心情开玩笑?”冷子烨眸色深沉,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闲庭服了苗疆蛊虫,内力惊人。”莫雪鸳简而言之。当时的情况也真是这样,没有多复杂,也容不得太复杂。

    “你因为知道,所以才冲进去?”冷子烨仍记得偏殿爆炸的那一刻,莫雪鸳没有朝自己的方向逃生,而是扑向殿内的冷闲庭。

    “我傻呀,若知道,我还要去给闲庭找累赘么。”莫雪鸳哑然失笑。

    “所以你就连命也不要了?你若死在里面,本王该怎么办?你又有没有想过本王的感受!莫雪鸳,你连死都要那么自私!”冷子烨握在莫雪鸳肩上的手猛的一收,莫雪鸳忍痛,却未吭声。

    “当时只看到闲庭站在那里,所以真没想那么多……”莫雪鸳勾唇,干涩应声。

    “可你也看到本王了!”冷子烨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他在意莫雪鸳生死一刻,竟那么不在乎自己。

    “那又如何?依王爷之意,雪鸳该弃闲庭而奔王爷?成全王爷一番英雄救美的壮举?这样王爷就满意了?若真如此,雪鸳当恨自己一世!不能护子,雪鸳枉为人母!闲庭若死,王爷就可以活的理直气壮?”莫雪鸳有些怒了,她感激冷子烨对自己的不离不弃,但任谁也不能忽视闲庭。

    即便再来一次,她仍是同样选择!

    “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你永远都有借口曲解本王的心意……莫雪鸳,难道你看不出本王是在担心你?你看不出……本王喜欢你?本王爱上你了?”以往这些话冷子烨也说过,却不似此刻这般坚定,信誓旦旦。

    莫雪鸳承认,在此之前,她还真没看太清。

    “能被王爷爱上,雪鸳几世修来的福气。”莫雪鸳无力反驳,生死不弃的爱情,值得尊敬,“只是这样的福气,雪鸳未必受得起。”

    爱是奢侈的玩意,她玩不起。

    “你是在拒绝本王?”冷子烨明眸微暗,却依旧闪出希翼。

    “如果王爷觉得雪鸳说的隐晦,我可以说的再直白一些。”当断则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莫雪鸳知道自己前面的路,与冷子烨并不一样。

    “不用了,你已经说的很直白了……”冷子烨颓然松开握在莫雪鸳肩上的手,“能问为什么吗?”

    “难道王爷看不出……雪鸳……雪鸳想护闲庭走的更远。”对冷子烨坦诚到这个地步是莫雪鸳自己都没想到的,可她做到了,她到底还是感性的动物呵。

    冷子烨苦笑,果然是这样……

    房间再次沉寂,莫雪鸳尴尬起身走下床榻。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如果本王愿意退让,愿意成全呢?”声音自榻上传来,莫雪鸳无语震惊,止步如雕像般站在那里。

    许久,回身。

    “王爷若能如此,雪鸳以身相许。”莫雪鸳缓缓转身,且不管她此刻心里是否有爱,如果冷子烨真能让到如厮地步,她便真能做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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