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北斗山。
六玄门上下一片节日的气氛,六玄门门人虽然是江湖中人,但过起节日来,一点也不比普通人差。
吃粽子、五黄、咸鸭蛋、绿豆糕,扒龙船、放纸鸢、挂艾草菖蒲、采草药煲水沐浴,个个兴高采烈,庆祝这个伟大的节日。
回春堂更显得热闹,因为端午日是草木药性在一年里最强的一天,端午遍地皆药,这天采的草药治皮肤病、去邪气最为灵验、有效,所以来回春堂采药的门人非常多。
但鹿骊的心思不在这里,他的心思在长春谷,在长生果。
在明月岛上,司马焱祭出红鹰符,镇压僵尸比较顺利,将僵尸依旧禁锢在陵墓中,就连本来在陵墓外的慕容僵尸也封到了陵墓中,并命人加固了陵墓。当然,鹿骊也出了一点力,就是与藤妖的决斗。藤妖已经元气大伤,更不是鹿骊的对手,没过几招,就仓皇逃跑。
鹿骊回到六玄门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六玄门一直就没有门主,现在朝廷册封他为门主,当然是一件大事。
他出去时本来是神剑堂堂主,他做堂主已经过分,太年轻,可是现在居然是门主了。
他现在是南冥堂堂主、移星堂堂主等人的上司。
他回到六玄门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
鼓乐声,鞭炮声响成一片,鹿骊心里也乐开了花。
直到现在,他才对那个皇帝刮目相看。
南冥使等几个大佬亲自出来迎接他,他开始有点飘飘然起来,这时他忽然听到乌大夫冰冷地说道:“哼,太年轻,将来不知道怎么死的。”
乌大夫的话象一瓢冷水,将他浇清醒了。
权力带给他的只是一时的快感,只有长生,才能长久地拥有这快感。
他来到长春谷。
凉爽的山风,沿着幽深的山谷吹来,带着露水和草木的清香,他心神俱醉。
在紫薇峰下,有一条绝大的山隙。山隙尽头,就是一片辽阔的山谷,这里四山合抱,苍峰滴翠,一道清溪横流过,水波溶溶,游鱼可数。
沿溪一带,绿柳垂杨,如丝如缕,清溪左岸,绿竹万竿,老桂参天,荫蔽数亩。更有松杉巢鹤,石磴穿云,水木清华,时闻妙香。半坡繁花间,隐隐现出一幢精舍,四外花枝环绕,灿若云锦。
这里就是六玄门长春堂所在地长春谷。
清溪右岸一片空旷,浅草成茵,到处白石嶙嶙,光润如玉,除旁溪大片竹林外,多松、杉、楠、桂等嘉木茂树,更多的是采药园圃,也都绿油油,鲜润欲流,青白相映,分外鲜明,真个灵境清绝,点尘不到。
这里就是六玄门回春堂所在地妙手谷,也称回春谷。
长春谷和回春谷其实可看做同一个山谷,中间隔着一条清溪。
如果从高空看,整个山谷就是一个巨大的葫芦,山隙就是葫芦嘴,葫芦腰就是清溪。葫芦腰的上部就是长春谷,底部就是回春谷。
午时三刻快要到了,鹿骊早已经等候在谷口。
谷口到处是树林灌木,是个隐藏的好地方,所以他一直在潜伏着,按照海公公记载中所说的方法,在等人,等黄木公。
不久,他果然看到一个穿着宽大黄色袍子的中年人,面目看不清楚,其左手拿着钓竿,右手提着灯笼,样子很怪异,好在这里还算偏僻,因为六玄门的人从紫薇峰到这里,并不需要经过谷口,他们可以经过山峰中的一条可由门人自由进出的甬道来到这里。
黄木公在谷口的一条小溪边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将钓竿投入了水中,看样子是在钓鱼,实际上,他紧紧盯着谷中,另一只手紧紧握住灯笼的把柄。
鹿骊不敢有丝毫的疏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黄木公手中的灯笼。
但是很长时间,也不知过了过多久,鹿骊一直在盯着灯笼看,脖子和眼睛都都发酸了,一直没有看到灯笼亮。
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过了午时三刻,后悔没带计时工具来,现在一点数也没有,不知道就在这里干等着,还是放弃。
黄木公则不再专注谷中,开始盯着钓竿,神情非常悠闲。
这时钓竿上的黑色羽毛浮子动了一下,看来有鱼上钩了。
黄木公将钓竿一甩,果然钓上来一条大鱼。
黄木公惬意地一笑,但很快他就愣住了。
还没等他将钓竿上的鱼放下,这时空中飞来一只乌鸦,一下子扑到钓竿上,动作非常敏捷,将钓竿上的鱼给衔走了。
黄木公气得直跺脚,大骂道:“你这个亡人,总有一天我把你毛全部拔光,炖了吃!”
乌鸦在空中来回飞翔,盘旋来去,并没有立即飞走,还在不停地叫着。
“哇——哇——”,叫声是如此粗劣嘶哑,而且它还顾及到它嘴里的鱼,叫声中更带着低沉的呜咽声,更加难听。
鹿骊忽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此行不但不会得到长生果,还会有危险。至于他为什么有这样的预感,他也说不上来。
在海公公的笔记中,应该是在谷中,遇到乌鸟公后,乌鸟公手中有一个鸟笼,那时才会见到乌鸦。乌鸦不叫则表示一切顺利,如果乌鸦叫了,那么就危险了。
现在的情况是,还没有进谷,就出现了乌鸦,还叫得那么厉害,鹿骊犹豫了,到底要不要进谷。
就在他犹豫的当儿,黄木公不再理睬乌鸦,继续坐到岩石上钓鱼,不过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灯笼亮了,鹿骊心中一惊一喜。同时,黄木公似乎也向鹿骊的所在地看了一眼,眼神是那么深邃,仿佛看穿了一切。
也许黄木公真的是世外高人,他并不在乎什么长生果,他只在乎为亲人报仇,所以他默默地在帮助谷外那些要得到长生果的人,共同对付六耳土猕。
此时鹿骊不再想太多,他立即闪身进了长春谷,为了长生果,他决定冒一次险,赌一把。
进谷后,他的第一感觉是就是紧张。谷还是那谷,人还是那人,但似乎一切都变了。
长春谷他来过不止一次,但从来没有这次这样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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