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姜先生妙法非凡…”帝辛在殿中抚掌笑道。

    比干也伏身赞道:“此皆圣君贤德,使高名之士,伏此妖氛。”

    见姜尚伏了妖孽,一时间殿内君臣,笑语盈盈。

    唯有那苏妲己看着现了原形的玉石琵琶精,腹如刀绞,意似油煎,心下垂泪道:“妹妹呀,你来看我,回去便罢,你也修行千载,如何不知仙家命运,皆由自掌,去算什么命。

    今遇上此恶道师徒,可怜千载修行,说什么元神道术,飞腾变化,俱为画饼…”

    看着伏跪殿中的姜尚,刘樵师徒,恨得牙痒痒,暗中发誓道:“姜子牙匹夫,你下此毒手,吾不杀你,誓不罢休。”

    心中愤恨,脸上却只得勉强露出笑容,朝帝辛道:“陛下可将此玉石琵琶赐予妾身,待我上了丝弦,早晚与陛下进御曲乐。”

    帝辛当然允许,即命人收好玉石琵琶,送到妲己宫中。

    妲己又奏道:“妾观那姜尚师徒,才术双全,乃清虚高名之士,陛下威服天下,正需此等豪杰,何不封他们在朝中保驾。”

    “丞相意下如何,朝中可有官职空缺?”

    此时帝辛还不似以后,多少有些清明理智,闻言先向三朝元老,先王遗留的顾命大臣比干问道。

    比干思索片刻,奏道:“陛下,自日前钦天监监正老太师杜元铣,梅伯劝谏死节之后,司天台一直无高明法师任职…”

    帝辛听比干又提起被自己斩首的太师杜元铣,金瓜击顶的梅伯,心下大是不喜,面色也是阴沉。

    不过沉吟半晌,终是不敢在顾命大臣比干面前发作,只好郁郁的开口道:“封姜尚为下大夫,权知钦天监,其弟子权知司天台,以佐之…”

    “臣姜尚(刘樵),谢陛下恩典…”

    姜尚与刘樵伏首拜谢道。

    师徒二人退出大殿之后,自有宫人送来敕命,官服乌沙等等。

    钦天监衙门在宫外,二人也不急着去上职,出宫收拾了铺子,关了店门,便往宋家庄而去。

    路上,刘樵忍不住夸赞道:“师父真是好本事,抬指间神火飞腾,翻掌间雷霆霹雳…”

    姜尚闻言,极为受用的一捋胡须,谦虚道:“全靠你师祖秘授五雷法而已,其余算不得什么…”

    “那也亏得师父本领,如今出了风头,不日将闻名于朝歌,连我这愚陋之人,也得了一身官袍乌紗…”

    二人心里都很欢喜,闲聊几句,姜尚忽而把神情一肃,道:“当今天子,望之眼含暴戾,不似圣明君主啊…”

    刘樵极为认同的颔首点头,又明知故问的道:“且大王身旁那妖艳宠妃,好似与早上妇人一般,不类凡人。

    方才望向我师徒二人时,也是眼中浮现杀机,往昔也没见过,莫非师父以前得罪过她,惹的情债?”

    一听此言,姜尚便转喜为嗔,反手在刘樵脑袋上给了一个大大的暴栗。

    骂道:“你这孽障,师父我下山前只在昆仑待了四十年,遵守清规戒律,荤菜尚且吃不得,那敢去招惹女眷…

    你还编排些什么故事,满大街去传,坏我名声,晚节不保倒也罢了。”

    “我修行之人,不在乎名利,然,若是传到你师娘耳朵里,她又是个善妒的,到时撒起泼来,可怎么是好?”

    刘樵讪讪一笑,认错道:“弟子知错,师父莫打我,弟子当时也是不知真相,又急于为师父洗清猥亵恶名,不得不出此下策。”

    转而又夸赞道:“不想师父法眼如矩,神通广大,一眼看破妖精…”

    姜尚却只是冷哼一声,道:“你也不必说好话,你胡言乱语,编排他人,已是犯了玉虚戒律。

    只是看在你能临危不惧,持旗杆将百姓挡开,日后也还有些用处,这笔帐便先给你记下,若敢再犯,逐出门墙…”

    说罢,见刘樵闻听“逐出门墙”,吓得面如土色,这才满意点头,教诲道:“须知修行中人,口开神气散,舌动是非生,你虽性格圆滑,却总爱打趣于人,日后若不谨记,早晚惹下口舌之祸。

    咱们自家人,你说便说,倒还罢了,旁门修行之人,大多性情暴戾,到时你难逃苦厄…”

    刘樵面色一整,心下也是暗暗庆幸有此明师,姜尚所言,字字诛心,直指他性格弱点,思虑自己也确实做得不对,以后当以此为戒。

    “至于大王身边那宠妃,乃冀州候苏护之女,苏妲己也,殿中虽隔得远,却也瞒不过老夫法眼,她早已非阳人,与那妇人一般,是妖精元魂附体而已…”

    姜尚言罢,叹道:“早望见朝歌妖气隐隐,今日观之,却都是此女搞出来的,有此妖妃蛊惑大王,怕咱们这官也做不长久,你我执掌司天监,可要万事小心,防这妖精暗下黑手…”

    刘樵闻言,心下当官的喜气去了大半,知道妲己和琵琶精关系的他,略一思索,便知妲己求纣王给自家师徒的原因,不外呼通过朝廷,以后好清算自己师徒而已。

    想到此,便也没心情与姜尚现聊,二人埋着头往回走,不一时即到了宋家庄。

    宋异人夫妇,马老太婆听刘樵讲了事情首尾,闻二人皆当了官,也自是大喜不提。

    没几日,姜尚当街捉妖,君前除怪之事,便传遍朝歌,一时可谓名动天下。

    可惜师徒二人因在钦天监为官,便自此关了算命铺子,不然倒是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不过这师徒一个本昆仑名士,一个来自后世,皆对钱财没什么执念,倒也不在乎这些名利。

    本以为那妲己要来报复,警惕了好几天,也没见动静,宫中也无旨意,师徒俩个,倒也乐得如此。

    刘樵也不会观星相斗,风水堪舆一窍不通,混在钦天监,纯属滥竽充数,一应事物,皆交给小吏打理。

    自己反倒每日习文练武,因学全了文字,姜尚便又给了一摞道书,嘱咐刘樵日日颂读,若有晦涩不懂之处,随时请教姜尚。

    钦天监是官衙,虽不是武库,但里面刀枪剑戟,十八班器械样样齐全,刘樵便早上颂读道经,下午练习武艺。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又是大半年过去。

    刘樵通读道经数十卷,十八班器械样样娴熟,骑射弓马,战阵之术,也是堪堪入门。

    期间妲己一直没来找事,师徒二人几乎都快忘了这回事,直到这一日,姜尚趺坐于司天台上,忽而心血来潮。

    修行之人,一心不起,波澜不惊,若有凶闲险之事,或于自身有关,方才会元神示警,心血来潮。

    姜尚皱着眉掐指一算,便立知端的,暗道:“少时便有中官来宣旨,此番进宫,定有不良,吾观帝辛非圣主,也正好借此脱离殷商,去四海游荡一番,寻找贤主佐之…”

    心下打定主意,便命人去唤来刘樵。

    不一晌,刘樵满头雾水的来到司天台,下拜道:“弟子正在监中习练武艺,不知师父唤我,何处使用?”

    姜尚却反问道:“刘樵,你拜入吾门下,有多少时日了?”

    刘樵闻言一愣,又看姜尚表情,心中隐约猜到些什么,不由大喜,掐指算了算,答道:“回禀师父,自帝辛九年算起,刚好两年…”

    “为师一直不曾传你玉虚大法,你心里可是怨恨为师扫蔽自珍?”

    “弟子怎敢,自入玉虚门墙,师父一直谆谆教诲,且把一身兵法,武学倾心传下,此恩弟子万死难报,如何会埋怨师父…”

    “嗯,自你入吾门墙,虔诚奉师,习文练武,不曾懈怠,又一心好道,可谓根性深厚矣…”

    姜尚顿了顿,又道:“经过两年观察,一直持守我玉虚戒律,禀性纯良,为师也非误人子弟之人,此番却是当传你些真本事了”

    虽有些猜测,然听姜尚亲口说出,刘樵喜不自禁,忙跪伏在地上,大礼拜道:“但凭师父秘传,弟子必不敢忘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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