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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熔金,晚霞映照山河,使得世间一片暖色融融。一年的最后一天,是个晴朗风徐的好天气,像是预兆来年会更好。

    临近晚膳时分,百姓们大多都归了家,准备与家人共度除夕。上午还热闹纷纷的京城主街,此时行人寥寥,还开着的店铺只剩了几家。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从青石路上驶过,停在了镇北侯府门前。

    燕恒下了马车,看着两个时辰前自己才离开的地方,又看了眼天尽头的落日,心想是不是来得有点早了?

    可来都来了,总不可能再回去。他带着云浅入了侯府,一路走进去,居然没见着一个下人。这让他眉头微微皱起,心里纳闷:今日就算是除夕,偌大一个镇北侯府,也不至于一个伺候的人都不留吧?

    燕恒心生担忧,脚下步子迈得大了些,直到听见了人声,才放下心来。

    循着声音到了正厅,见几个下人将一人围在中间,不时有惊叹声传出。抬头,发现中间那人他认识,正是叶祯蕴身边的丫环觅儿。只是,觅儿今日与平时有些不同。

    她没有穿大燕朝宽袍大袖的服饰,而是上面一身粉衣,下面是浅绿色的裙子,衬得她一脸明媚可爱,与她性格倒是十分相配。

    视线上移,她连发式也变了。大燕朝的女子无论出嫁与否,都是将所有头发盘成高髻,露出整个额头的。今日觅儿却左右各梳了一个髻,且两肩处各垂下一条小辫,辫子中段绑了两节红绳。不止如此,额前还留了头发,几乎要遮住了眼睛。

    平日里燕恒就觉得这丫鬟过于活泼胆大了些,这发型让她那双活泼灵动的双眼更为突出,使得整张脸看起来显小了许多,让人见之便生欢喜。她要是顶着这模样,哪怕犯了错,一双眼无辜地望着你,怕是都无法狠不下心责怪了。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只换了身衣裳,变了个发式,竟有如此大的变化,燕恒不禁有些期待,叶祯蕴又会是怎样一番模样了。

    他朝云浅使了个眼色。云浅立即“咳”了两声以吸引众人注意。见所有人目光望过来,他问觅儿道:“王妃娘娘在何处?王爷来接她去参加宫宴。”

    觅儿知道自家小姐今日想去宫宴上做一件“大事”,这时也顾不得过往的那点恩怨,领着燕恒去见小姐。

    叶贞韵给觅儿梳妆打扮好后,又去给祖母母亲装扮,完了才回到自己住处,换上新衣裳,回到工作室里给自己梳妆,因为工作室内有不仅有半身镜,全身镜也不只一块,化妆品也很齐全。为此,她还把觅儿给支使走了。

    宫宴这么好的机会,又有原主的美貌,她怎么舍得不好好发挥呢。

    燕恒来时,她已经装扮好了。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觅儿,准备开门“惊艳”她,于是门一打开,她捧起裙子跳了出去,笑问道:“好不好看?”

    她笑容明媚,语气轻快,被暖融融的夕阳照耀,仿若镀了一层金光,让人都不敢直视。

    燕恒没防着她会突然跳出来,以致于被她这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等站稳后抬头,看见她这这模样时,到了嘴边的话一瞬间都说不出口了,只一双眼,定定地看着叶贞韵。

    他向来就知道叶祯蕴长得好看,年少时候在一次秋猎上相见,就曾被她过人的容貌吸引过,见识过她的射术之后更是牢记在心。再后来,新婚次日,于熹微的晨光之里,见她一身大红嫁衣,倚着床柱而睡的安静容颜,更是惊叹过她的美好。只是当时他心中有人,不敢让这美丽荒芜在自己的庭院之中。

    他更希望她能找到心爱之人,而自己,一定会放她自由。

    此时此刻,他看着叶祯蕴明眸善睐,巧笑嫣然的模样,仿若第一次见她,不仅被她吸引,甚至连目光都无法移开。

    眼前的她,一身上衣下裙,大红的颜色,热烈又张扬。发式与觅儿的有些相像,左右两分的双髻,两边各垂下一缕披在身前,眉目含笑,面容温婉,如同发髻上的步摇,因为跳动,垂下来的珠子相撞,发出细微的声音,动静之间是截然不同的光彩。

    燕恒觉得,那步摇晃到了他心里,使得胸腔内那颗心也跟着摇晃起来,“砰砰砰”地如同擂鼓。他从没见过穿红衣穿得有叶祯蕴这般好看的人,好似雪地里开出的红梅,又像黑夜中生出的一簇火,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哪怕只是余光扫到,都无法忽略。

    他愣了足足半晌,才回了一句:“好看。”

    叶贞韵看到是燕恒,笑容一收,目光移到他身后的觅儿身上,可觅儿与燕恒和云浅一样,仿若人生中第一次见她般,双目呆滞地看着自己。她稍一想,就明白过来这三人为何会如此了,脸上笑容复现,一脸心满意足模样。

    这三人如此,说明她今日的装扮是成功的,本就对宫宴有所期待的她,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叶贞韵问:“王爷是来接我的?”

    燕恒被问住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我,我想着你从未参加过,早一些去地好,我可同你讲讲有什么避讳。对,就是如此。”

    “王爷有心了。”叶贞韵没听出来出来他的言语之中的心虚,心里想着原主没去参加过宫宴,自己虽在电视剧里看过,但电视剧并不跟她讲这些,况且不同朝代,规矩也不同,确实需要有个人跟她讲讲。

    她看看时间,觉得此时去皇宫也不算早,便让觅儿去吩咐余伯让人准备马车,自己去请祖母母亲。

    燕恒见到叶老夫人和于氏又是一惊。两人穿的也是新的衣裳。老夫人那一套穿着,只觉得通身的贵气和华丽,大概是宠爱的孙儿亲手做的,老人家心情好,笑容满面的,整个人显得精神矍铄。

    于氏的衣裳与老夫人的又不同,立领斜襟的浅绿外衣长至膝盖下,露出里面粉金色下裙,裙摆层层叠叠,繁复又厚重,冲淡了上衣只有暗纹无绣花的寡淡,又不显得累赘,整体看起来温婉娴静,与于氏本人的性子极为相配。

    燕恒印象中,每次见于氏,她都是一身深色衣裳,显得端庄又稳重,十分符合她镇北侯府主母的身份。今日她穿这浅绿和粉金,和叶贞韵站在一起,不像母女,更像一对姐妹。

    他并未久看,目光很快回到叶贞韵身上,心中好奇,她是如何能想出这般多新的样式的,而且不止衣服,叶贞韵与觅儿的发式他也没见人梳过,还有叶贞韵的妆容。

    燕恒并不确定是否是妆容的缘故。他只是这么猜测,不然要如何解释,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今日却觉得,她的双眼看着要更大更勾人一些呢?她只是那么随意的扫过来,自己就觉得心跳加速,动弹不得,视线又无法移开,总不可能,是叶贞韵修习了狐狸精的魅术吧?这又不是志怪小说。

    他看着叶贞韵给叶老夫人和于氏披上头蓬,帽子戴好,再拿出一个枕头一般的物件给她们。

    燕恒好奇,视线终于移到那东西上。只见叶老夫人双手从中间插了进去。他问道:“此为何物?”

    “暖手宝。你可以当它是个手炉。”叶贞韵扶着叶老夫人出去,于氏随后。

    云浅凑到燕恒身边道:“王妃娘娘好厉害。”

    燕恒不置可否,跟在众人身后,一起出了镇北侯府。

    他是想与叶贞韵共乘一车的。可叶贞韵不给他机会,直接上了侯府的马车。

    人都进了马车,车门也关上了,燕恒还站了一会儿。

    云浅大概是做管家的时间太短,还无法从他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些什么来,见王爷不上马车,疑惑道:“王爷,您怎么了?”

    燕恒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而这种不对劲只有在面对叶贞韵,或者与叶贞韵有关的事情时才会出现。就像此刻,他也想坐侯府的马车,或是让叶贞韵与自己共乘一辆车。

    他想到稍早一些时,把叶贞韵送回侯府后,一下午什么事都没有做,而是隔一会儿就问一遍“到什么时辰了?“几乎是数着时间去接叶贞韵。当时他走以为是闲来无事闹的,可现在……

    他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

    “云浅。”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后,一直沉默的燕恒忽然出声。

    云浅等了半天,看着自家王爷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想说什么?”

    燕恒边想边问:“若有一人,你与她相处时虽会被她气到,却又舍不得骂她,且渐渐觉得她气人的样子还挺……挺有趣的,你觉得……”

    “王爷说的人是王妃?”云浅从前是燕恒的影卫,对主子的事很了解,一听他如此说,没忍住就插了话。

    燕恒被打断了也不恼,只是面上有些尴尬,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后,问:“本王近来,似乎有些在意她。”

    云浅歪着头小心的打量主子的神色,见他面带茫然,并未看自己,胆子就大了些:“依属下看,王爷您啊,何止是在意,属下都怀疑您根本不喜欢那什么霍小姐,而是一颗真心,全在王妃身上。”

    燕恒抬眸,双眼中有着疑惑,像是在问他“什么意思”。

    云浅见他没怪罪自己,认真解释道:“您从霖城回来后就有些神思不属的,后来找府里的人一个个的问王妃娘娘在府中的事情,还为此发怒,把欺负过王妃娘娘的人全都驱逐出府了。”

    “景泰茶楼那事,先不说那本事王爷您自己的铺子,王府的收入有一半来自茶楼,可您说租就租出去了,租金还那般便宜。还有钥匙,您随便派个人送过去就是了,可您非得亲自送,属下当时就想,王爷您是不是想找个借口见王妃。”

    燕恒像是想辩解:“本王只是不信任府里那群下人。”

    “那您总信得过属下吧?”云浅笑道:“信不过属下,还有头儿呢。”

    燕恒辩解不成,有种被窥破心事的窘迫感。

    云浅却还不肯闭嘴:“还有今日也是,王爷您自己想想,午时我们回王府后,两个时辰不到,您问了多少遍时间?”

    燕恒沉默,他之所以问云浅,就是连自己都注意到,他今日想去见叶贞韵的次数,确实多了些。可……

    “本王半月前,还喜欢别人。”他道。

    “嗨,”云浅不以为然道:“人还有一见钟情的呢,王爷您与王妃都相处快一月了,喜欢她很正常嘛。”

    燕恒垂眸,问自己道:本王果真喜欢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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