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金翁,用铜和金冶炼而成,笔筒形状,正中间有一个老翁形象。
细细看去,老翁与朝师竟找到的很相似。
这铜金翁被朝师常年带在身边,算的上是一件贴身之物,平常少见他拿出。
依照顺序,所有人都从铜金翁里拿出一个金色的小圆球,注入灵气,金球迅速消融成金粉,然后自动拼凑出两三个字。
这些字就是线索。
也正是朝师埋藏法器的地点所指。
只是五十一条线索,只有三条线索为真,其余为假。
至于谁的是真的,谁的是假的...
有些人的可以看出来,有些则需要去到地方寻找一番才能得知。
譬如陆子手中的‘鸡腿’...
果真如朝师先前所言,有些人在第一时间选择和同伴分享线索,而有些人则开始玩起了心眼。
一时间,比赛尚未开始,场下就乱成了一团。
“朝师,您老到底藏了什么宝贝?”林将军瞟了一眼老人手中的铜金翁。
朝师扬起手,铜金翁金光灿灿的,“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好奇,纯属好奇。”林将军哈哈笑道。
“一个小玩意儿。”朝师轻声道。
“咳...”
林将军觉得眼前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没大没小了,刚想出声制止,却被朝师阻拦。
“让他们先商量着,真到了后山,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看着充满朝气的年轻人,老人灰褐色的眼眸仿佛多了些神采。
良久,场下愈来愈静,朝师才开口道:“线索已经被你们拿到手了,至于打算怎么处理以及应对其他人,就看你们的了,时间不限,只要有人能够找到我藏得宝物,并且带到我面前,比赛立即停止。多嘴一句,后山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他们也许会对你们出手,也许不多,一切就看自己的运气了。”
说着,朝师从袖中掏出几枚圆滚滚的黑色圆石,扔到地上,圆石消融成一滩黑水,流动不止。
老人单手掐诀,一道流光从他的指间飞射而向黑水,黑水顿时沸腾,咕噜咕噜中冒出黑气,黑气在空中凝固成了一扇铁门。
他紧接着扔出铜金翁,后者迅速消失在了铁门中间,随即铁门上方下起一阵金雨。
“从这里穿过可以直接到达后山,提醒一句,你们会被传送到后山的任何位置,保护好手里的金柝,只要它远离你们的灵气范围之外,立即评定出局,大黑铁就会把你们传送回来。”
金柝是从铜金翁中掏出的金球,大黑铁就是矗立在众人面前的黑铁门。
见无人挪窝,老人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三个呼吸,再不进去,全部失败。”
顿时所有人争先恐后的冲向铁门。
金雨淋在身上暖烘烘的,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等再睁开眼,陆子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潮湿的草地上,身边窝着一只正在酣睡的黑色大牛。
阳光照在脸上,晕眩在脑中挥散不去,四肢乏力只想吐。
陆子打算先休息会。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不得不说,您这位弟子可是把好手啊。”林将军仰头望天。
空中出现一把巨大到足以覆盖整片广场的铜镜,铜镜表面古朴老旧,还有细细的裂纹密布其上,外围的铜圈上镌刻着繁杂的花纹。
镜子上面的画面被人用秘法分割成了五十一个,分别对应后山的五十一人。
这把镜子叫做古井镜,与朝师埋在后山的那把如出一辙,因为后山有阵法,所有在广场上的几人才可以通过镜面观察到所有人的情况。
林将军口中的弟子,正是躺在黑水牛身边,呼呼大睡的陆子。
“这个小子,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朝师恨铁不成钢道。
黑水牛是一种与家养的老黄牛很相似的野兽,其中的分别在于,老黄牛吃草,而黑水牛吃肉,著道者的肉最能引起它们的食欲。
不过林将军仔细观察过了,这头黑水牛的嘴角有血渍,应该是吃饱了,要不然不会任由陆子躺在身边。
“要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出现,看他怎么办。”
“朝师,既然他这么不得你的心,要不就让给我吧。”林将军突然谄笑。
这可让朝师着实一惊,没想到自己还有能看到林将军这副模样的一天。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大笑,用手指点向林将军,“你这个滑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现在还来挖我的人。”
林将军双臂环胸,目光炯炯的注视着陆子,“没法子,谁让这小子优秀呢。”
“能有多优秀?”朝师问道。
自林将军那天突然向他提起陆子这个人之后,朝师就写了封信给符饶门,询问了这位新收的门人的情况,以及他所中的恶傀儡。
很快便得到回信,说陆子的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他们也不知道鉴定石碑是否出了问题,总之陆子的天赋不同寻常。
张远还在信上说明,并未在陆子身上发现恶傀儡的种子,但并不代表恶傀儡不会潜藏起来,他希望朝师能够在神医那里说句话,让后者帮帮忙,符饶门一定重谢。
“神医那里怎么说?”林将军扯开话题。
有些话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
朝师便把和符饶门以及神医王焕之的交谈内容大致复述了一遍。
“什么符饶门一定重谢,还不是要卖我的面子,让我还人情。”朝师越想越来气。
眼见朝师就要发火,林将军赶忙拦住,“朝师大人,消消火...,刻明盛会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仅没见到朝主,连权柄供奉都没露面一个?”
林将军再次岔开话题。
朝师捋了捋胡子,等到情绪稳定下来才接着说道:“那些家伙都不喜欢抛头露面,否则我也不会把古井镜弄这么大。”
“那...,朝主?”林将军贴耳向朝师问道。
他虽贵为王朝战神,军功显赫,但有些问题还是禁忌之言,不可胡乱打听。
“朝主最近遇到问题了,正在屋中纠结呢。”朝师颇有些幸灾乐祸,“当初我就告诫过他,有些东西是不能碰的。”
老人的视线越过广场,望向金殿。
林将军不再说话。
当今的朝主是朝师一手带大的,所以朝师可以耍笑朝主,而这些话林将军听听就是了。
两人再次将关注点放在古井镜上。
才刚过去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有人因为金柝被抢走,而被传送到广场上。
不甘,懊悔...,各式各样的表情出现在青年少女的脸上。
林将军环视一圈,还没有人哭出来。
这些人无不是所在门派或附庸国的人中龙凤,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无论在哪都适用。
现在吃点苦头,好过鼻孔朝天,井底观天的过一辈子。
那才是最大的失败。
“朝师比较看中哪支队伍?”
林将军想找些话题聊聊。
朝师兴许是觉得累了,盘腿坐在地上,袍子四散,花白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
“金患,周世云,金莎杀,张珂,黄参,桃林三杰,...”老人摸着下巴,念出一长串名字,形似狡黠道:“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我还是更看好陆子,毕竟是我符饶门的弟子。”
林将军在他身边坐下,打趣道:“朝师大人,你家的瓜保熟吗?”
老人被这句话逗笑,大力拍着林将军的后背,震震响。
“老夫的眼光不会看错,再说,你不也是这么想的?”
“我挺看好周世云的。”林将军偏不遂了老人的愿。
换过一个姿势,朝师双手插袖,眼神温柔的掠过古井镜镜面。
“我老了,看到这些年轻人就想起了自己那会儿初闯江湖,那是何等的自在啊。”
“您可一点都不老。”林将军突生敬畏。
天边的彩霞向四周散开,露出空旷的蓝色。
一声声鸟鸣混杂在瀑布的轰声中,为寂静的广场添一份热闹。
“朝师大人,这东西不能听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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