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们三个去太危险了。”白烂提出异议。

    “营长,要不我陪他们一起。”

    有他照应着,陆子三人的路会更好走,而且他在清谷国有熟人,也许可以解决陆子身上的麻烦。

    林将军深思熟虑道:“你去可以,但必须要做些准备。”

    “什么准备?”白烂疑惑道。

    “先不管歃血盟是否会接着出手,但只要他们露面,就一定要有人死,所以我们这些人都有可能成为杀军的目标。金莎杀和阿武并不属于护送任务,他们也并未在刺杀行动出手,危险最小。陆子算是被血卒盯上了,你和血卒也算是老相识了,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林将军冷静分析,“我需要在这里保护皇妃,少年营的其他人也都受了伤,一直没有露面的荀藩是我留的杀手锏,你把他带上,最后还需要莫莉准备几张面皮。”

    “我说怎么一直都没看到荀藩,还以为那个小子又去哪胡吃海喝去了,原来是被营长你给藏起来了。”白烂恍然大悟。

    金莎杀开始向白烂打听荀藩在内,少年营的众人情况。

    阿武竖着耳朵在一旁偷听。

    他们两人都是专注修行武道的人,交往的好友也多是这一类人,面对同年龄段的白方等人,难免手痒。

    如果不是天赋太低,自己大概率也可以成为他们的朋友吧。

    陆子这样想着,伸手摸了摸后腰,那里有他娘亲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数张面皮,可以让他在不同的年龄段转换身份,眼下不是暴露的最佳时期。

    他在恶傀儡这件事上已经骗了众人,要是自己的真面目突然暴露,一定会被大张旗鼓的调查。

    要是被已经找了他十几年的宗山会察觉到,他苟且偷生的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眼下还是要增强修为才行。

    “我觉得荀藩还是不要跟着去了。”陆子提出异议。

    “为何?”其余人都感到不理解。

    陆子思考片刻道:“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如果真是血卒出手,我并不认为荀藩能够拦住他。眼下还是皇妃更重要,我明天就写信告知山门,问问附近有没有其他师兄,我们在清零国会和。”

    他用余光偷偷观察着林将军。

    这个外表朴实的汉子还是挺话痨的,也很爱笑,但不会轻易向人吐露心事,最重要的是,他并不知道鉴定石碑的事情。

    也许可以找他帮忙,在开府境巅峰这件事上。

    众人商榷好事宜,最后由林将军一锤定音。

    陆子等人先在皇宫休养些时日,等到莫莉给四人各做一张面皮后再出发,荀藩留在这里。

    他会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用信件告知朝师,金莎杀和阿武本来就是为了刻明盛会的后半场来的,要是因为此事耽误了时间,相信朝师会网开一面,放他们一马。

    至于陆子,他会另外写一封信给神医,告知发生在陆子身上的事,还会尽力说服他出山。

    神医的人情可不好还啊。

    但林将军并不认为自己吃亏了。

    首先他很喜欢陆子这个家伙,心思沉稳又不胡闹,关键时刻还靠得住,况且对方还是因为林英子才会牵扯进这件事。

    就这一点,他都应该做点什么。

    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小算盘。

    那就是利用这件事,邀请陆子加入少年营。

    姑且不提他现在的修为,只这份心性都是黑川等人欠缺的。

    夜深了,林将军等人也不打扰陆子休息,各自回了屋。

    临走前,金莎杀特意交代了,在没有根治之前,陆子绝不能再使用灵气了。

    陆子一口答应。

    可等刚关上门,他就迫不及待的坐在床上,修炼了起来。

    白天要装出很虚弱的样子糊弄金莎杀,晚上还要连夜修炼,以求离开之前到达开府境巅峰,再央求林将军帮他突破开府境巅峰。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

    搞得陆子心力交瘁的,突然后悔自己撒这个慌了。

    但也没办法,要是现在把真相说出来,不光是金莎杀,恐怕林将军都不会轻饶了他。

    说来也怪,一向在人前少言少语,表情冷漠的林将军这几天总是会来他房中探望,说一些家常。

    林将军的解释是,陆子对林英子的恩情,少年营都会记住,但陆子心里隐约感觉,林将军一定有事瞒着他。

    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一看就知道没睡好的莫莉,盯着黑眼眶,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将一个布袋扔到桌子上,打着哈气道:“这是给你们做的面皮,时间太短了,很容易被人识破,所以你们赶路的时候,尽量遮掩。”

    说罢,她便一步三晃的回了屋。

    四匹快马,分别从四个方向往城门口赶。

    马匹上的四人各自穿着灰色斗篷,头上带着黑漆漆的斗笠,背着长弓。

    离了城,天空突然响了雷,不多时,就下起了大雨。

    雨水拍打在斗笠上,压得陆子脖子生疼。

    雷声大作,一个黑色的孤影出现在一座坟包旁。

    很快,又来了三个人。

    脸上覆着与本来面目大相径庭的面皮的四人,策马扬鞭往清谷国的方向赶去。

    雨停天晴,马匹行走在潮湿的草丛中。

    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剑眉星目的俊俏脸蛋。

    “呼,都快憋死我了。”

    公子模样,却发出女声。

    “莎莎,小心被人发现。”

    这次是一脸麻子的女人,发出沉稳的男声。

    极为诡异的二人就是金莎杀和阿武。

    前面还有两骑,分别是老人模样,身背佝偻的白烂,以及横眉大眼,皮肤黝黑的大汉陆子。

    陆子侧头问道:“白大哥,到了清零国我们三个还需要戴着这个吗?”

    说着,他用手挠了挠面皮在脖子上的接口,这张临时赶工出来的面皮戴着实在是不舒服。

    白烂想了好大一会儿,期间也挠了脖子还几下,“大可不必,只要我们安稳到了清零国,就算杀军都不敢随便在那里出手,就更别提那些不入流的刺客了。而且顶着面皮说话,你不觉得很诡异吗?”

    他煞有介事的扭头看了一眼,动作极其小心,仿佛自己真的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

    身后两人还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丝毫没注意从前方而来的嫌弃目光。

    陆子扶额,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心里不禁想着,哪有普通老人家骑马的。

    待潮湿的路面变得干燥,四人也来到了清零国。

    走进这个最靠近朝都,面积最小的国家,陆子心里突然变得踏实。

    这一路走的也算是有惊无险,途中遇到过几次小有规模的暗杀,但都被四人用逢凶化吉的方法安然通过。

    歃血盟应该暂时找不到四人身上了。

    但还是需要谨慎对待。

    在客栈安顿下来,找好房间,白烂脱了身上的装扮,揭开面皮,只感觉神清气爽。

    换好衣服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出了客栈,在大街上随便晃荡了起来。

    趴在窗台上,陆子露出一抹愁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找老相好呢。”

    “也许真是老相好也说不定。”恢复真容的金莎杀将面皮端在手上,细细打量,良久,叹气道:“长的挺好,就是不好。”

    阿武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用大蒲扇扇着风,“莎莎,你说的话好奇怪啊。”

    “有什么奇怪的?”金莎杀问道。

    阿武愣了,支支吾吾道:“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奇怪。”

    他随即向陆子问道:“陆子你说是不是?”

    思绪并不在这里的陆子敷衍了一句,始终望向清零国的某一处。

    好奇的阿武走到他身边,将蒲扇放在窗台上,窗外的风吹拂着他健硕的身体,凉飕飕的。

    “陆子,看什么呢?”

    陆子并未开口说话,伸手指了指东南方向。

    “什么都没有啊。”阿武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努力观望。

    什么都没有看到。

    “东馆。”唯恐阿武摔下去,陆子说道:“早就听闻清零国有一个名叫东馆的武馆,任何人都可以在那里摆下擂台,切磋比武。”

    陆子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的揉搓。

    阿武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说道:“莎莎,我们去吧。”

    “去哪儿?”金莎杀不解。

    方才她一直都在欣赏手上的面皮,没有注意陆子和阿武的谈话。

    “东馆啊。”阿武坐在她对面,“我早就听闻清零国有座武馆,任何人都可以在那里摆擂台。”

    放下面皮,金莎杀无奈道:“过几天就是刻明盛会,你要是在这里受伤了怎么办?”

    “我小心点不就行了。”阿武挠着后脑,“我们出来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多和其他著道者交手,眼下不就有现成的机会。而且你也说了,马上就要举办刻明盛会了,这个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其他附庸国的人前来。你想想清楚,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和我俩一样,参加刻明盛会的。你就不想认识认识那些没办法参加刻明盛会的人?”

    金莎杀被他说的有点动心。

    诚如阿武所言,金莎杀参加刻明盛会还真就不是为了朝师册封明号而来,凭他父亲以及金刀帮的名声,她是不愁没有明号的。

    且要想参加刻明盛会的条件是很苛刻的,几乎无不是各个附庸国的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这些人早晚都可以在刻明盛会上遇到。

    但那些无法参加刻明盛会的人,他们就不值得被自己视为对手吗?

    也不尽然吧。

    “要不是不能使用灵气,我也想参加。”

    一旁传来幽幽的沮丧声。

    经过陆子这么一推波助澜,金莎杀当即决定去东馆看看。

    又不一定非要打擂台,站在一旁观望观望,也不失为是一种策略。

    三人简单收拾一下,换上各自平常穿的衣服,给白烂留下一张纸条,说清三人的去向。

    出了客栈,直奔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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